老鬼猛吸最后一口煙，將煙蒂塞進妹妹頭旁邊的舊汽水瓶子里，手指揪住她的脖子將妹妹提了起來。
“可惜就是年齡小點……不過我聽說有的有錢人就好這一口……哈哈哈”
老鬼說完和阿文對視一眼，兩人心領神會哈哈大笑起來。
在阿文即將動手去抓妹妹時，我慌了，忍不住大喊，“住手！”
我這一聲喊成功吸引阿文的注意力，趁他還未反應過來。
我扭動身體，硬生生連滾幾個圈，直到離妹妹這邊稍近些。
我扯著嗓子大喊，“老鬼，阿文，你倆今天要是敢把我妹妹賣了，今天這仇我們仨不共戴天，將來，我必千倍百倍奉還！”
聽到我的話，老鬼和阿文在同一時間轉過頭看著我，當他們看到我后，阿文一臉陰沉。
“行，你小子有種！”
阿文一把將妹妹推倒在地，從牌桌下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長刀，邁著緩慢的步伐朝我走來。
這個過程中，我莫名其妙的感覺到后背汗毛都立起來了，整個人起雞皮疙瘩。
很快，阿文那張滿是橫肉的臉湊到我眼前，他用那把明晃晃的長刀拍了拍我的臉，獰笑道，“不過小子，你剛才說的話我沒聽清，你再說一次！”
長刀上一閃而過的寒光讓我咽了口唾沫，我心知只要自己回答得不好，便很有可能當場喪命。
我深吸一口氣，盡力讓自己的語氣放松，“叔叔們，我和妹妹貪玩和家里人走散了，您能不能放我們走，我家里人一定會感激您的……”
“啪……”
清脆的耳光響徹整個廠房，我感覺我半邊臉麻木得都沒有了知覺。
“孬種！”
我被打，妹妹激動得從地上爬起來想要沖過來幫我，阿文反應迅速一下將她制服在地。
老鬼啐了口唾沫，走過來腳死死踩住我的手掌，似笑非笑看了我一眼，緩緩開口道，“以后別叫我們叔叔，叫老爹就行了，明白嗎？”
為了活下去，我咬了咬牙，喊了一聲，“老爹，您放心，我明白了。”
老鬼雙手拍了個巴掌，給牌桌上一直默不作聲的另外兩個赤膊大漢使了個眼色。
兩個大漢點點頭，立即打開廠房靠近角落的鐵銹門，兩分鐘后，我看到了令我終生難忘的畫面。
鐵銹門內走出數十個年齡和我不相上下的孩子，他們互相攙扶著走到我面前，一字排開。
這些孩子或是缺少雙手，或是缺少一條腿，又或是沒有耳朵，更甚者雙眼被血布蒙上……
老鬼舔了舔舌頭，揚起嘴角打了個響指，這一群和我差不多的孩子異口同聲喊著，“老爹好……老爹辛苦了。”
我看得膽戰心驚，我從來沒有想過，我和妹妹剛逃離虎穴，又入狼窩。
我大腦飛快轉動著，學校里廣播說的是真的，世界上真的有這樣冷血的恐怖的壞人。
一個又一個想法在腦海里生成又被否定……
老鬼伸手指著這群“兒子”笑瞇瞇的望著我，發出了如夢魘般沙啞令人恐怖的聲音，“你想成為他們中的哪一個？選擇被割掉身體哪部分的器官去要飯？”
老鬼連發出兩個問題，我心里嚇得半死，雙腿不覺在顫抖，但我知道，此刻認慫，我和妹妹后半死就真的全毀了。
“老爹，您讓我去要飯無非是為了錢，您相信我只要您今天給我一個機會，我將來一定賺千倍萬倍給您養老。”
我眼神誠懇和老鬼那雙渾濁而精明的眼對視。
幾息過后，老鬼愣了愣，他對我說的這話頗為心動。
“二叔，您別信他。”
這時，廠房口傳來稚嫩嘶啞的孩童聲，緊接著響起一陣陣雜亂的腳步聲。
聽到這略微熟悉的語氣，我扭頭看去，登時愣住了。
來人正是在深巷中那群乞丐頭子，也是被我咬掉一只耳朵的小乞丐頭。
只見小乞丐頭殷勤走到老鬼跟前，滿是鮮血的手捂著耳朵，委屈向老鬼訴說他被我咬的事情。
隨后小乞丐頭陰測測道，“二叔，我是您親侄子，我也能給您養老，用不著一個外人。”
“他那個人這么狠，和我打架都咬掉我一只耳朵，將來長大了混出個頭臉來，恐怕第一個殺的人就是您。”
一聽這話，老鬼神色冷了下來，瞥向我的雙腿。
我只覺心頭一寒，對方這是想打斷我的腿了。
“二叔，像他這樣的人，就得打斷雙腿才能乖乖給您賺錢。”
小乞丐森然道，他轉身從牌桌里抽出一把砍刀來，遞給老鬼望著我冷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