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沛元進了佛堂就把門關上,里邊的聲音一點都聽不到。
隋二先生看過去,眉頭皺著。
寧窈想了想,再次問,“二叔今天過來是有事嗎?”
二先生好一會才回過神,“有點事。”
寧窈過去坐下,沒追著問,而是說了另一件事,“聽阿宸哥說二嬸回來了。”
二先生深呼吸一口氣,能看出來明顯的煩躁,“是回來了。”
寧窈在二先生面前總還是很拘謹,每一句話都要思量幾秒才敢說,“聽說爺爺一直在撮合你們倆。”
二先生語氣輕飄飄,“你爺爺糊涂了。”
他這么一說,就跟之前隋廷宸說的話對上了,他真沒這方面的打算。
寧窈點點頭,“二叔一直一個人,爺爺也是擔心,他年歲大了,總想兒孫都圓滿。”
這話剛說完,剛坐下來的隋二先生一下子又站了起來,看向佛堂。
佛堂里似乎是爭吵了起來,聲音雖然壓著,可也聽得見。
寧窈也有些意外,跟著起來。
可還不等她挪動腳步,二先生已經風一樣的過去了。
打開佛堂的門,苑妤跪坐在蒲團上,手里捻著佛珠。
寧沛元站在一旁叉著腰,打開門的瞬間能看到他表情猙獰,咬牙切齒。
只不過轉頭看向門口時,他馬上把手放下,表情也緩了下來,這好像什么事都沒發生,“怎么了?”
寧窈走進去,蹲下來看苑妤,“沒事吧?”
苑妤搖了一下頭,話是對著寧沛元說的,“你出去吧,我不想看見你。”
寧沛元有點掛不住臉,表情變了好幾變,只不過礙于旁邊有他不敢惹的人,最后也就只能轉身出去。
等他走了隋二先生抬腳進來,“小妤。”
苑妤身子明顯一頓,接著頭就垂了下去,說話的語氣也弱了很多,“二哥,我這邊還有事。”
二先生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,嗯了一聲,“那我……”
“二叔去外邊坐一會兒吧。”寧窈突然接話,“我媽應該是要念經了,不過很快的,一會兒念完了就出來了。”
苑妤抬頭看了寧窈一眼,眉頭皺了皺。
寧窈對著二先生笑瞇瞇,“我媽上次從寺院帶了茶葉回來,二叔還沒喝過吧,我給你泡一點。”
她站起身自顧自的說,“就是我泡茶的手藝不太好。”
二先生又看了一眼苑妤,“也好,我也不忙。”
倆人從佛堂退出來,寧沛元已經不見了人影。
去沙發那邊坐好,寧窈把茶葉翻出來,趁著燒水的功夫,她說,“我爸好像很怕你。”
隋二先生垂著視線看著茶葉罐,聲音淡淡的,“是么。”
寧窈抿著嘴說,“仔細想想,以前你跟我爸關系好像就不太好。”
她記憶中寧沛元似乎和苑妤抱怨過,說隋家的人看不上他,還提了二先生的名字。
二先生輕呵一下,“多少年過去了,你居然能記得。”
寧窈說,“隱約的有點印象。”
接著她問,“二叔為什么看不上我爸?”
二先生眉頭淺淺的挑了一下,看著她,不回答。
寧窈說,“前段時間我們家有好幾個項目出了問題,聽說是二叔的手筆。”
說到這里,她咂咂嘴,“那幾個項目全是我爸一個人經手的,很多我聽都沒聽過,我相信二叔不是亂來的人,這中間肯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情。”
她試探性的問,“是項目有問題?”
“不是。”二先生說,“人有問題。”
寧窈眨眨眼,“我爸?”
水燒好,根本也沒用寧窈動手,二先生是泡茶老手,接手過去,開始溫杯。
同時他說,“你爸最近這段時間晚上回來嗎?”
這個寧窈回答不上來,主要是她晚上不回來,寧沛元在不在家,她也不清楚。
沒等到她的回應,二先生又問,“你爸和你媽……”
中間停頓了好長時間,他才問出后面的話,“平時生活中,感情好么?”
這……
寧窈更不知如何回答了。
感情肯定是不好的,但這個事情也沒辦法跟別人開口。
她不說,二先生就點點頭,“你這么大了,也有自己一套行事標準,之前從阿宸那邊聽了一些你在商場上的事情,是個明是非分善惡姑娘,所以有些事情告訴你也沒什么。”
他停下手里的動作,“陳家那邊的人你應該認得吧?”
“崔玲和陳瑩霜?”寧窈接話,有一些事情似乎瞬間就明白了過來。
不等二先生再說后邊的話,她馬上又問,“二叔,你是不是調查我爸了?”
她盯著二先生拿著茶夾的手,聲音突然艱澀,“你知道我爸做的那些事兒了,對不對?”
二先生用鼻子輕哼了一口氣,“原來你也知道。”
他又說,“你媽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。”
寧窈不說話了。
客廳安靜下來,只能聽見沖泡茶葉時的水聲。
等著茶泡好,二先生給寧窈倒了一杯,“當初我要是堅定一點就好了。”
頓了幾秒他又說,“或者后來,我發現問題早點站出來敲打他一番,也不會發生這些事兒。”
寧窈捏著茶杯的手緊了緊,這種事怎么能怪他。
有些人骨子里就爛了,敲打是沒用的。
她聲音很輕,“二叔,你是不是喜歡我媽?”
隋二先生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,都這么一把年紀了,跟小年輕的不一樣。
他喜歡一個人,堂堂正正,不躲不藏。
他說是,又說,“很久以前就喜歡,只是后來你媽遇到了你爸,你爸對她是真的好。”
好到他以為放手是對的。
最初那幾年也確實是對的,寧沛元對苑妤好的沒邊兒,大家都看在眼里。
他便一直以為,她日子過的不錯。
可直到前段時間他出去應酬。
在會所的走廊上看見了寧沛元和崔泠。
應該是飯局剛結束,一行人往外走,倆人湊在一起邊走邊說著什么。
在眾人沒注意的空檔里,寧沛元在崔泠屁股上快速的捏了一下。
崔泠什么身份,那可不是什么人隨隨便便誰喝多了能占便宜的。
可她沒生氣,只是嬌嗔的在寧沛元肩膀上錘了一下。
回去后他就找人調查了寧沛元。
寧沛元遮掩的手段不高明,很多消息花點心思就能查出來。
他那晚一宿沒睡,他從來不知,在自己屏蔽她消息的那些年,原來發生過這么多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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