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語小說 > 朱厚照:朕的廟號最次也得是圣宗 > 第47章 朕無所顧忌
  楊廷和震撼的看著楊慎復述,明顯能察覺自己兒子的聲音高了幾分。

  很顯然,他對朱厚照這套學說,很認可。

  楊慎則繼續說道:“治大國如烹小鮮。小鮮燉于鍋中,庖廚尚需勺柄波瀾,以防爛糊鍋中,是故為君者,以統籌國中人之生存所需,進而分析矛盾。

  要做到具體問題具體分析,實事求是,知行合一。

  實踐為檢驗真理的唯一準則。

  唯有去做,方知得失。

  篳路藍縷,積累經驗,立史以供后人觀,明興替,知得失,卻不可盲從,不合時宜就須試點變法,成功推廣,失敗反思,立足現在,放眼未來,才能解決矛盾。

  逐漸將矛盾消解,不斷穩定陰陽兩極。

  以此讓人立于陰陽之間,既享受物質之華,也享受精神之欲。

  陛下和王御史共鑄之道,融匯各家兩千余年之精華,吐故納新,又強調一切基于現實,主張道德自律,律法底線,提出問題,分析問題,解決問題,歸納經驗,推陳出新,不斷推動人與律法,人與道德,人與自然,陰陽相合,最終人人如龍,天下大吉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楊廷和頓住腳步,站在回廊許久后道:“這大明的天,要變了。”

  “是的。歷朝歷代兩千余年,不曾有出路的圣學,不像我朝,以尋得出路,近在眼前!”

  楊慎有點激動了起來。

  作為純粹的文人,他能看出來《儒學辯證法》,更強調我與萬物之間的關系。

  也就是“以我心為本”,是心學的一大特色。

  而因為朱厚照加入,“我”就從單一的人,多了更多的釋義。

  國家、軍隊、百姓,都可以是“我”。

  朱厚照強調要平衡并且消除矛盾,解決問題,也是展現皇帝該有的中庸。

  畢竟存天理,滅人欲,就是禁欲教旨主義了。

  可如今社會風氣,由上至下,都開始世風日下,人心不古,心學若是信馬由韁,絕對得步入玄談覆轍。

  與其如此,不如自己改造出一派,然后強行扶正。

  作為統治者的朱厚照,他有這個能力。

  楊廷和想了想說:“回頭你抄份《儒學辯證法》置于為父書房。”

  楊慎答應之后,楊廷和先回書房處理朝政,過兩天,要應付變得更難應付的朱厚照了。

  只是楊廷和回去片刻,有門下來報,太后來了懿旨。

  “臣問太后金安。”

  楊廷和出來領旨,然后盯著舉著圣旨太監后的谷大用。

  這貨可是皇帝的人,怎么會呆在這里?

  “安。”太監應了一句,接著拿起圣旨宣講了一番。

  主要是說兩個國舅如果真的說了這種話,那就該怎么處理,就怎么處理。

  如果沒有說,那一定是有人牽強附會,惡意栽贓,離間天家親情,當嚴懲不貸。

  太后這一次,選擇站在了朱厚照身邊,所以叮囑楊廷和一定要好好的查,這里頭一定有誤會。

  “臣領旨。”楊廷和接過懿旨,心頭微微一沉。

  他又一次見到了皇帝的手段了。

  谷大用的出現,太后的妥協,兩個倒霉國舅,不死也得脫層皮,不管真假,死罪可免,活罪難逃,這一下京城算是被徹底控制在皇帝手中了。

  “那就有勞楊大學士。”

  太監說完,就走了。

  谷大用笑著示意,也跟著離開。

  “父親。”楊慎上前來,皺眉說,“這……兩個國舅的事情……”

  “太后也難。當然,陛下手段銳利了起來,今日兩個國舅下獄,立刻將京師徹底控制,接下來還會更亂。這幾日一切如常,小心謹慎些。”

  “誒。”

  楊府陷入沉默。

  ……

  三日后。

  通州。

  朱厚照撐著下巴,翻著王守仁的文章,眉頭緊鎖:“我雖然不怎么讀四書五經,但也知道儒家并非只有程朱,也并非只有陸王。所以你小子別老是往里頭塞心學的內容,墨家、法家、兵家、醫家、農家、雜家的內容加點。”

  “比如,法家的管仲:天下四民,士農工商。該釋義成這樣,無農不穩,無工不富,無商不活。士非一級,而為農工商之良者。”

  “陛下!這可是曲解啊!”王守仁沒想到朱厚照這么猛的。

  居然要把士改成農工商中優者。

  也就是說,承認工匠和商人可以科舉的權利。

  這樣一來,必然會引起天下的動蕩啊!

  “曲解個屁!朕是皇帝,朕說這么解釋就這么解釋。如今的士,那還是春秋戰國孔孟的倡導的士嗎?單單孔子六藝,又有幾個全部掌握的?還有,如今的地方,讀書人控制的田土多少了?他們又掌握了多少話語權?你們這些心學子弟,又有多少是商人出身?”

  “你這個家伙,自己不幫商人發發聲音,難道要將他們從朕的學派趕走嗎?”

  “朕是皇帝,天下之主。歷朝歷代喊皇帝與士大夫共天下。那成,朕就跟士大夫共天下,但這個士大夫,必須是從農工商三級所出,士非一級,而是三戶之良者!如此,朕才能一匡六合,而非讓讀書人全部擷取了權利,與朕相爭。”

  朱厚照將文章丟給王守仁,目光中帶著冷徹:“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,區區五十萬讀書人,代表不了六千六百萬大明百姓!哦不對,大明的實際人口,應該在八千萬上下。你是要當五十萬人心中的圣人,還是當七千九百五十萬人心中的圣人?”

  王守仁的臉色凝重了起來。

  他這段時間猛地發現,朱厚照真的和之前展露出來的荒誕完全不一樣。

  他有著中年男人不該有的銳氣。

  三十了啊!

  還如少年一般的熱血嗎?

  “先生倒是沖勁十足。”王守仁笑著說。

  他已經有了決斷。

  先生就是他的認可。

  “十年飲冰,難涼熱血。朕少時讀藏傳佛經,漢傳佛經,西洋圣經,又聊了不少泰西故事,也算是見多識廣。自然清楚現在的程朱理學,到底麻木得百姓如何不知所謂。官不知吏治,選為官只會害民一番,如今社會矛盾如此激烈,朕再不改,你覺得下一代皇帝能改得了嗎?”

  “朕,無嗣呢!下一個皇帝想要坐穩皇位,你覺得能改嗎?”

  朱厚照冷笑起來。

  無嗣,有些時候也是種籌碼。

  “朕會為下一代掃平障礙。反正朕無嗣,選嗣什么的,看誰合心意便是。至于結果如何,了不起推倒重來,對社稷負責就行。掃干凈了,下一代嗣君上來,成了大明續命數百年,敗了大明不過就是回到原本的軌道。”

  “朕無所顧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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