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說什么？！你在北方發現了大明人？！”
“怎么可能！”
黃金海岸圣喬治·達·米納堡的一座西班牙式教堂內，一群葡萄牙公民，正在教堂內竊竊私語不斷，神情也多了幾分緊張。
“我說的是真的！我可是逃了一般從阿達肯回來，拼死給你們送來了消息！大明人真的殺回來了！”被質疑的一個商人，急的跳腳。
“他們從奴隸海岸逃出去的時候，只有千人不到！我可是聽說了尼日爾河上游最近還有消息，大明人死的只剩下五百人而已！”
“他們或許跟北方莫西人合流了也說不定！畢竟莫西人不服馬里人管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！”
“這個可能性很大。”
一群人快速交流了情報，總算是給整個黃金海岸的商人們一個合理的推斷。
“看來大明人做了瓦加杜拉王國的雇傭兵，幫助莫西人征服了四周的部落，然后帶著軍隊下來復仇了！”
此言一出，響應者云集。
“那現在怎么辦？”
“還能怎么辦？逃啊！不然留在這里，你要被圣喬治·達·米納堡征走當兵嗎？或許該死的草原莫西人好對付，但大明人是出了名的難打，能從奴隸海岸一路逃亡，現在又折道返回，他們可不是黑人，可是有炮的！”
“也是，快跑！”
葡萄牙紳士們紛紛轉身欲走，結果還未出去，大門猛地被撞開。
一群打扮齊整的葡萄牙士兵，舉著火銃，瞄準了這群紳士。
“哦，我親愛的朋友們，根據葡萄牙王國的兵役規定，諸位現在被征為士兵了。拿起你們的武器，隨我們討伐冒犯我們偉大葡萄牙王國領土的黑人們！
就在城外，十幾萬黑奴等待諸位的抓捕！”
黃金海岸和奴隸海岸一樣，最開始就是葡萄牙人購買奴隸的地方。
西非大地上的很多部落，彼此之間相互攻伐，他們積累了很多奴隸無處可去。
而現在，葡萄牙人來一趟，帶來了大量的手工業品以及從新大陸帶來的農作物，就能用低廉價格換來大量的奴隸。
此外，葡萄牙人也會充作雇傭兵，協助本地的酋長貴族們開疆拓土。
這樣葡萄牙人賺了黃金和奴隸，本地酋長得到了土地和奢侈的生活。
這是一場在民族國家出現前，西非統治階級的狂歡，以及葡萄牙街溜子們的互惠互利。
對于任何一個地方的統治階級而言，只要不是民族主義國家，就可以無視國民福祉而為非作歹。
當然，這個國民，也是個階級。
中國這個超大型國家的國民階級，從古至今，國民階級都只有一個——庶民。
即，擁有土地的百姓，也就是所謂的資格性國民。
一旦你失去了土地，那么你就連稱為國民的資格都沒有，只要國家沒有走上開拓快車道，利用商事或者戍邊的方式，將流民遷徙進入邊區，成為別人的問題，那么這個國家就意味著進入末世。
而王朝末世，庶民也會被壓在他們頭頂的權力集團進行壓迫，畢竟剿匪不要錢？還是御邊不要錢？
你是庶民，我是世宦，他是宗親，別人是勛貴，刀子不落你身上，難道落在我身上？
因此，大量庶民被迫變成流民，然后就只能洗牌了。
但西邊的國家明顯不一樣。
因為他們大多數都是部落國家，好一點的是分封制國家。
部落國家簡單，不是我的族人，你就是奴隸，打你就只是為了獲得奴隸。
分封制國家更簡單了，土地給你，管你是夏君還是夷君，只要你能管好你的地盤，不搞出大亂子，然后給你上一級的封臣交稅，這就夠了。
因此，受到分封制影響之下的扈從兵役制，任何一個領地的領民，都必須為了你的領主服兵役。
圣喬治·達·米納堡所有在籍的莊園主、奴隸主，都是葡萄牙國的國民。
至于其他不是葡萄牙國民的，只要你會說葡萄牙語，那么就可以按照扈從制度，征召起來為葡萄牙王國而戰。
是國民的回頭薪水給你多發點，不是葡萄牙但是擁有混血身份的，那少發一點，要是其他國家的或者雇傭兵，那隨便糊弄你。
反正葡萄牙人自信自己的武器裝備，能碾壓西非的部落。
只是，葡萄牙紳士們被抓了壯丁，上了戰場，牢騷缺不見停歇：“咱們的對手根本不是下邊這群該死的黑奴！而是大明人！甚至還是正規軍！”
“這群該死的貴族老爺，根本就沒有把我們當人。”
人們發著牢騷，但下邊黑壓壓的黑影們卻在鼓聲之中，開始行動。
然后，葡萄牙人蒙圈的看著下邊的動作。
“他們在干什么？”
“在挖防御工事！”
“什么？這群野蠻人居然也懂防御工事？”
人們在震驚。
不過很快他們就來不及震驚了。
伴隨著三天的挖土，葡萄牙人因為人力不足，不敢隨便的沖上去找他們麻煩，因而錯失了大量的觀察時間。
對方顯然也知道葡萄牙人只敢用望遠鏡觀察，故意起了幕張或者棚子，然后掘土制臺，以及打造攻城器械。
等到葡萄牙人反應過來，一臺臺楯車被推上戰場，后方跟著大量的士兵扛著裝土麻袋，一列列準備妥當之后，總共開始了。
伴隨炮響，士兵們瘋狂的朝前沖，跑得慢的就會被身后的炮彈直接碾碎。
是的！直接碾碎！
開炮的波斯人、天方人發出嘎嘎笑聲，興奮難抑。
他們被別人賣來，成為可憐的奴隸，受盡壓榨迫害，現在終于有機會，欺負回來了！
報復心理極其濃重的山地游牧部落，可不會跟著黑人們憐憫，他們作為督戰，只要前頭跑得慢，那就打。
只要跑，殺無赦！
被恐怖驅動的士兵們只能不斷推進。
“快！炮兵大尉攻擊！”圣喬治·達·米納堡的衛戍官馬爾提姆大吼。
炮兵大尉反應了過來，趕緊架炮射擊填溝壑的士兵。
一輪炮擊之后，往常應該立刻崩潰的黑人，卻沒有逃跑，因為他們知道逃跑也是死，四周還有大量的騎兵在逡巡，只要他們跑出去，就會被殺死。
“停止開炮，讓人喊。”
緋云宣慰司中衛指揮使同知許海峰令人停止開炮，然后將各個部落搜集來的女人、貴族集中起來，讓他們齊聲大喊有待政策。
“只要填了一個麻袋，就不用再上去了，并且還能獲得成為小酋長！擁有一塊地的小酋長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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