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歸被訓了一句,眼里反有了濃濃暖色,嘴角也不自覺向上翹了翹。
“好,遵命!”
見墨歸都這個樣子還有心情逗她,沐云書伸出手指敲了一下墨歸的腦袋。
“你知不知道你的情況很嚴重!若是傷口繼續惡化,高熱不退,你會有生命危險的!”
想到墨歸前世的結局,沐云書一顆心就不由抖了抖,前世他若沒有因為在辦案時受傷,落下殘疾,也許最后不會戰死在沙場上!
墨歸卻是彎著唇瓣,撐起身子看向沐云書:“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,我答應你,以后一定會多加小心!”
之所以會這樣說,是因他想起了昨日的夢,夢里,他在調查冀州糧草案身受重傷,并沒有遇見昭昭,雖然僥幸留下了一條命,可身子卻是殘了。
那時的他什么都做不了,只能通過阿泗了解外面發生的事情。
而那些事,也與如今全然相反,東珠的事情并沒有得到控制,大奉商人因炒東珠傾家蕩產,京城里變得人心惶惶。
皇后娘娘沒能撐到找到昭昭的那日,陳景洛也沒能沉冤昭雪,朝廷被新舊兩股勢力把持,官家只能用丹藥來麻痹自己。
大奉陷入內憂外患之中,北丹瞧準時機揮兵南下,紀元柏棄城而逃,卻把罪名甩在了墨家軍頭上。
父親和幾位叔叔接連戰死,祖母竟帶著嬸嬸們毅然頂上,墨家最后只剩下他一個廢人!
墨歸知道,如果不是沐昭昭,這一切真的可能成為事實!
他忍不住反手握住了沐云書的手,眼神無比的認真:“昭昭,我好不容易遇見你,怎么舍得讓自己出事!”
沐云書心中的氣都被墨歸這柔軟的眼神給看沒了。
從前,她并不認為自己是個以貌取人之人,可現在她才知道,這美貌的殺傷力有多么厲害,絕對可以使刀槍棍棒都穿不透的心,化成一灘春水!
“那你也不該瞞我!”沐云書紅著臉頰地看著墨歸背后的傷,眼底都是擔憂之色。
“早知你傷得這般重,那日送別宴,叔叔他們敬你酒你就不該喝!若不是喝了酒,傷口也不會惡化!”
墨歸笑道:“難道大家高興,也是我饞了!”
沐云書怎能不知道墨歸是不想掃她家人的興,心中又暖又有些酸,挽起袖子道:
“可是該換藥了?你躺好,我為你上藥!”
她快步走到盆架邊一遍又一遍的凈了手,換了水后,拿著干凈的汗巾清理掉墨歸背上臟污的血跡,這才將藥膏在墨歸背上輕輕涂開。
冰涼的手指在墨歸后背移動,酥酥麻麻的感覺瞬間襲遍墨歸全身,讓他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。
沐云書見他頭上都鼓起了青筋,不由問道:“很痛么?我輕一點?”
墨歸咬著后槽牙,勉強扯起嘴角道:“沒事,不痛,忍得了!”
不痛?
沐云書不信,墨歸都痛出一層薄汗了!
她知道這種傷涂上藥膏后定是火辣辣的疼,便用手掌輕輕在墨歸背上扇動了兩下。
墨歸以為這陣風是沐云書吹來的,腦海里那根緊繃的弦差點就被沐云書給吹斷了!
他回身抓住沐云書的手,一個反身把人撲在床上,用結實的肩臂將人禁錮在身下,目光灼熱的盯著沐云書,滿臉無奈道:
“我是病了,不是廢了,你再這樣我會失控!成親那日,你怎樣對我都可以,今天不行!”
沐云書突然被撲倒,腦子還有些懵,聽了墨歸的話,俏臉瞬間變得通紅。
“你……我……我又沒對你怎么樣,你渾說什么!”
這男人說的都是什么話,什么叫怎么對他都行!她能對他怎么樣!?
看著懷里粉嫩的小刺猬又炸起刺來,墨歸眼底笑意更濃,俯身在沐云書唇瓣上落下了一吻。
他正貪婪的想要加深這個吻時,門口處傳來“當”的一聲響,似乎是銅器落地的聲音。
兩人慌忙撐起身子朝外看來,就見阿泗正慌忙拾起掉在地上的夜壺。
感受到頭頂那尖刀般的眼神,阿泗恨不得鉆進阿旺的狗窩里去!
這能怪他嗎?是爺剛剛想要夜壺的啊,他怕爺憋壞了,這才急急忙忙送過來,誰知道會碰到這種事!
阿泗啊阿泗,懂事是做不成了,沒準會變成“廢泗”!
拎著夜壺,他是進也不是,退也不是,委屈地朝墨歸擠了擠眼睛,好像在回道:
奴才在外頭聽您說什么忍不了的……以為您是這個意思……
墨歸恨不得在阿泗身上瞪出個窟窿,那眼神似乎在說他還年輕,不至于這么一會兒都忍不了!
阿泗又眨了眨眼睛,硬著頭皮道:“那……奴才來都來了,爺你要不要方便一下?”
墨歸皮笑肉不笑地道:“阿泗,要不你婚期再推一年吧,你不是說想多攢些銀子?”
阿泗聞言,立即抱起夜壺,眨眼就消失在了門口。
守在院外的墨老夫人見阿泗匆匆跑出來,臉上便綻放出了花兒般滿意的笑容。
這小子,還沒蠢到不可救藥的地步!
墨四夫人笑著挽起墨老夫人的手,“干娘,知許這是不是就叫欲情故縱?”
“不對,這妥妥的是苦肉計!”墨三夫人反駁道。
墨二夫人則是捂嘴笑道:“再加上一項美人計,知許那模樣,那身材,換誰誰都得迷糊!”
墨老夫人舉起團扇挨個地打了一下幾個沒正經的兒媳,佯怒道:
“胡說什么,教壞了孩子們!”
幾個兒媳笑瞇了眼,“沒事的,小家伙們聽不懂!”
修齊一臉不服氣,掐著腰道:“夫人們不要小瞧人哦,我知道你們在說什么,你們是希望姑姑快點跟小公爺成親,然后給墨祖祖生個重孫孫!”
墨四夫人捏著修齊的肉臉臉,笑罵道:“你這小人精,以后得騙多少個媳婦回來呦!”
幾人正說笑著,石頭路上匆匆走來了一個下人,下人向黃嬤嬤稟報了一句,黃嬤嬤皺眉點了點頭,這才來到墨老夫人身邊道:
“老夫人,有客求見。”
說著,她將下人遞上來的拜帖交給了墨老夫人。
墨老夫人將拜帖打開一看,那對兒慈眉就不由自主地湊到了一起。
一旁的墨四夫人也看到了拜帖上的名字,不解地道:“裴夫人和裴大姑娘?她們來做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