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朝陽是真服了。
別看徐雷好像只是一個企業家。
但是卻打不得罵不得,得罪不得。
為什么堂堂京海的一把手,要對他如此客氣?
首先。
徐雷的飛宇電子科技,成立的時間還短短不到一年。
可繳納的稅收,就已經在京海民營企業中排名第二。
隨著他的飛宇mp3持續熱銷,恐怕年底就能超過第一名的京海建工集團。
對任何地方來說,企業繳納的稅收越多,地方財政就越寬裕。
錢多了,能辦的事才多,也更有底氣給公務人員們發獎金和福利。
所以徐雷這不是財神爺,又是什么呢?
其次。
京海的電子信息產業園,已經進入到了大規模建設階段。
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,去搞了土地拆遷安置。
又進行了各種市政工程建設。
這么多錢花了出去,產業園要是沒發展起來。
還能指望靠這個政績,再往上升嗎?
而要想讓產業園發展起來。
光靠官方的招商引資,顯然效果不大。
還不如徐雷開口,讓上下游的配套廠商們,遷來京海一起發展。
最后。
徐雷如今可不僅僅只是京海的名人。
他更是已經讓燕京高層,都非常重視的企業家。
他大力推動的飛宇連鎖網吧,極大帶動了電子信息產業的發展。
而他研制銷售的飛宇mp3,是真的曾火爆到一機難求,無數人加價都要買。
他在電子信息產業里,已經迅速成為了龍國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。
要不然,國內那么多民營企業,從事電子科技的也不少。
為什么主管工業與信息的范明遠,卻偏偏要來秘密考察徐雷的飛宇電子科技?
總之。
眼前的徐雷,雖然沒有一官半職。
但他憑借巨大的財稅貢獻、響亮的社會名聲、重要的產業地位。
已經成為了一個林朝陽,都不敢輕易得罪的商業巨子。
因此。
即便知道徐雷今晚是故意搞事,要借范明遠的手,收拾驕橫跋扈的秦家。
但林朝陽敢罵嗎?
他敢發火怒噴嗎?
一旦把徐雷惹生氣了,要把飛宇電子科技遷往其他城市。
像燕京、深城、天海、杭城等等,特別喜歡高科技企業的大城市。
絕對會拍手稱快、夾道歡迎。
真要如此,那自己的仕途也算到頭了。
所以……
林朝陽的語氣非常謙和,甚至帶著一些請求的口吻。
而他遞給徐雷名片的時候,更是用雙手遞的。
常言道。
伸手不打笑臉人。
自己和林朝陽,也無冤無仇。
以后想要在京海有更好更快的發展,還巴不得能得到林朝陽的力挺支持。
因而徐雷沒有過多憂慮,立馬雙手接過林朝陽的名片。
名片上雖然只有名字和電話號碼。
但越是簡單的名片,越代表身份特殊。
很多人想要,卻做夢都得不到。
“我其實并不喜歡惹麻煩,我巴不得能安安靜靜的,搞搞科研、做做生意。”
“可是今天的情況,你應該也已經知道了,明明有路可以很快往返機場,我為什么要繞路?”
林朝陽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了笑。
“是是是,市里斥巨資修建機場大道和海港大道,目的就是為了方便出行、提振經濟的。”
“有人敢堵路攔車不讓走,這確實太過分了,簡直是無法無天,我一定責成相關部門嚴肅懲處!”
徐雷拿出名片,遞給林朝陽一張。
“那行,這是我的名片,有什么指示,你隨時聯系我。”
林朝陽會心一笑。
心里的擔憂,終于踏實了。
“指示可不敢當,如果有需要,我一定請你幫忙。”
“你回去可以放心大膽的走機場大道,絕對不會有人再敢攔你!”
“好,那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徐雷微微一笑后,轉身離去。
目送徐雷遠去之后。
林朝陽拿起名片看了一眼。
然后毫不猶豫的,拿出手機先把電話號碼存下來。
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。
以后的京海,自己說再多話,恐怕都沒徐雷說一句管用。
有錢就是大爺。
有錢更有能耐,那當然是大爺中的大爺。
存下號碼后,林朝陽并沒有收起手機。
而是順手便打給了趙立冬。
“現在情況怎么樣?好,很好。”
“是應該刑拘,這已經不是擾亂治安了,必須從重處理。”
“我現在立刻趕去高速路口,準備迎接省里來的專案組。”
“你就不用去了,好好給我連夜審問,爭取在專案組到來的時候,已經取得了重大進展,明白嗎?”
叮囑過后,林朝陽掛斷電話,立馬離開機場。
身為京海的一把手,今晚卻有可能要忙個通宵。
“該死的秦建飛!”
“特么的惹誰不好,為什么要招惹徐雷啊!”
“這下搞得整個京海雞犬不寧,老子想睡覺都不行,還不敢有半點怨言!!”
林朝陽越想越窩火。
真是恨不得把秦建飛抓來,審他個通宵。
讓他好好嘗一嘗,夜不能寐的滋味兒。
……
而另一邊。
林朝陽當然是高估秦建飛了。
如果是擱在以前。
有一個副省老爹頂著,經手的生意又源源不斷的賺錢。
秦建飛確實是每天吃得多、睡得香,日子過得別提有多舒坦。
然而今天晚上……
他怎么可能還睡得著?
他原本和一個新交的小明星女友,剛吃過燭光晚餐。
都還沒來得及浪漫享受一下,就被父親秦正雄叫回家。
結果……
門都沒讓他進去,就讓他像小時候那樣跪在家門口。
接著便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。
罵完之后,秦正雄便回屋睡覺了。
讓秦建飛好好跪著反省。
以前犯了錯,不管是不學無術打架鬧事,還是拉幫結伙搞黑錢。
甚至是酒后超速撞死人……
只要秦建飛道歉認錯,母親一定會在旁邊苦苦相勸。
父親即便有再大的火氣,也頂多就罵幾句完事兒。
但這一次。
連那么寵溺自己的母親,都不敢好言相勸。
沒辦法!
事情確實是搞得太大了。
自己手下的手下,竟然把一個總務院部長的車隊給攔了。
如果只是攔車也就罷了,居然還一大群人拎著鋼管要去打他。
得虧沒有傷到人家。
要不然真是把天都給捅破了。
所以……
自知理虧的秦建飛,也沒有半句怨言。
被罵的時候,老老實實低著頭。
父母回屋后,也沒有立刻開溜。
依然老老實實的,在門口跪著。
而作為忠實走狗、絕對心腹的譚驍輝。
自然不用秦建飛吩咐,也知道立刻把所有信息了解清楚。
打完最后一個電話后,譚驍輝快步來到秦建飛身旁,也跟著跪了下來。
“飛哥,事情已經基本了解清楚了。”
“昨天徐雷回國后交代徐江,他今天說要招待一批從燕京過來的貴客,就專門囑咐了徐江。”
“徐江很快放出話,說不管京海之前有多亂,今天誰敢讓他丟人現眼,就別怪徐雷翻臉不認人!”
“結果今天早上,徐雷帶車隊去機場接人的時候,就被給咱家賭場放風的一個老頭給攔下了不讓走……”
秦建飛眉頭冷凝,重重冷哼了一聲。
“特么的!”
“這個徐雷,還真是說到做到啊!”
“他這一翻臉,別說京海,整個臨江都震動了!”
譚驍輝一臉沮喪的說道:
“可不是嘛,小弟們確實是囂張跋扈慣了,有點目中無人,過于無法無天。”
“誰知道他徐雷居然玩這么大呀!以至于把馮書紀都給驚動了,親自批示成立專案組,連夜徹查、從嚴懲處!”
秦建飛痛苦的閉上眼睛。
他真是恨不得把那幫不知好歹的小弟,抓起來剝皮抽筋、千刀萬剮。
這尼瑪不是坑爹嗎?
但現在再怎么生氣憤怒,也已經沒有用。
一聲長嘆后,秦建飛睜開眼問道:
“知道專案組是誰負責嗎?”
譚驍輝猶豫了一下后,還是決定實話實說。
畢竟這么大的事情,瞞是瞞不住的。
“組長是咱們臨江省的政法書紀李達世。”
“但他根據馮書紀的指示,派去京海調查的人,卻是何黎明!”
何黎明???
聽到這三個字,秦建飛不由渾身一顫。
這可是仇家啊!
想當年。
自己喝多了后,有點控制不住。
居然看上了何利文的未婚妻,伸出了咸豬手。
何利文沖冠一怒為紅顏,結果反而被自己帶人一頓暴打。
這件事曾鬧得太大。
自己事后清醒了,也知道玩得太過火。
雖然主動賠禮道歉,父輩又位高權重,確實不太好撕破臉。
但這件事不管怎么說,也給何家留下了永遠無法消弭的仇怨。
這些年來。
自己雖然再也沒有和何利文爆發沖突。
但在生意場上,也經常因為爭搶項目,而搞得水火不容。
如今。
自己小弟的小弟,闖下了大禍。
抓到機會的何黎明,那還不得把自己往死里整啊?
“特么的!”
“怎么會派他去呢?”
“難道馮書紀不知道,我們兩家之間有矛盾嗎?”
譚驍輝撇嘴道:“他怎么可能不知道?”
“我猜他就是知道咱們兩家有矛盾,所以才故意派何黎明去的。”
“要不然,如果是讓李達世去,以他秉公辦理的性格,怎么查也查不到我們身上。”
“畢竟臨江慶龍建筑集團,從法律意義上來講,根本就和你毫無關系,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。”
“但何黎明卻不一樣了,他知道你是集團的幕后老板,他絕對想方設法也要把這件事往你身上扯。”
“別的不說,要是手下那些人嘴巴不嚴,把你給供出來了,你和這件事就撇不開干系,百分之百會被牽連了。”
秦建飛咬牙切齒。
狠狠的一拳砸墻上。
雖然立馬疼得他齜牙咧嘴,但哪兒有他心里疼呢?
“特么的,這可怎么辦?”
“咱們總不至于,因為這件事就跑路出國吧?”
譚驍輝果斷搖頭。
“當然不止于。”
“我估計賭場那邊,他們打死也不敢說你是幕后老板。”
“何黎明最多也就查到,你是臨江慶龍建筑集團的幕后老板。”
“又不是你堵路攔車,是下面的員工,跟你自然就沒有多大責任。”
“更何況,攔路的老頭老太太,都是從農村招來的,都沒簽正式的用工合同。”
“因此,只要你耍賴不認賬,堅決不承認賭場和你有任何關系,你是沒有任何罪責的。”
秦建飛苦澀一笑。
“法律上,是沒辦法追究到我的責任,徐雷也顯然沒指望用這件事把我送進去坐牢。”
“但現在的問題是人已經得罪了,這一場無妄之災,我怎么才能把火給滅了呢?”
譚驍輝深吸了一口氣后,語氣低沉的說道:
“解鈴還須系鈴人!”
“要不,跑一趟京海,親自去給徐少爺道個歉?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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