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江省屬大院。
馮霄銘剛躺床上,手機就叮鈴鈴的突然響起。
“誰這么晚了,還給你打電話?”
妻子有些幽怨的問道。
“既然當了臨江的書紀,休息時間就由不得咱自己。”
戴上老花眼鏡,馮霄銘拿起手機接通。
“喂,老孔,有什么事嗎?”
“我在臨江呢,京海?京海出什么事了?”
“什么???”
馮霄銘猛然挺身坐直,嚇得他冷汗都冒出來了。
“范部有沒有受傷?”
“誰這么大的膽子?”
“臨江慶龍建筑集團?我似乎有點印象。”
“幕后老板確定是秦建飛嗎?好,好,我知道了。”
“你放心,我一定會嚴肅處理這件事,絕不姑息!”
掛斷電話后,馮霄銘摸一把額頭上的冷汗。
之前還有些不高興的妻子,立馬起身坐起來,給馮霄銘遞上一杯水。
“別生氣,千萬別激動。”
“你的心臟本來就不是很好,可千萬別動怒。”
馮霄銘喝了一口水,臉色逐漸陰沉。
緊攥手機的右手,青筋都鼓起來了。
過了幾秒后。
馮霄銘長吁了一口氣。
妻子忐忑的心,稍微踏實了一些。
“怎么了?到底出什么事了?”
馮霄銘咬了咬牙后,很氣憤的說道:
“秦正雄的兒子秦建飛,在京海闖禍了。”
“他幕后控股的臨江慶龍建筑集團,居然不僅把總務院范明遠的車給堵了,還去了一群小混混要動手。”
妻子一聽,目瞪口呆。
愣了幾秒后,大聲問道:
“他瘋了嗎?怎么能干出這種事?”
“那可是燕京來的,總務院的,他也敢攔?他吃了熊心豹子膽嗎?”
馮霄銘摘下老花眼鏡。
“如果是他在現場,借他一百個膽子,他肯定也不敢攔。”
“這種事,當然是他下面的人,經常狗仗人勢,囂張蠻橫慣了。”
妻子好奇問道:“可是如果沒什么事,他們攔路干嘛呢?難道路是他們修的,還沒修通,不準通行?”
馮霄銘斜眼反問道:“你覺得可能嗎?不能通行的路,范部他們的車,會傻乎乎的往那兒開嗎?”
妻子略略點頭。
“這倒也是,不過他大晚上的去京海干什么呀?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聲,省里也好安排人陪同啊!”
“好像是去考察飛宇電子科技,真要是提前通知了省里或市上,有警車開道,也不至于鬧成這樣。”
馮霄銘一聲嘆息后,眉頭緊鎖,陷入沉思。
范明遠為什么不通知臨江省和京海市,他猜不到也不想打聽。
他現在只知道情況很糟糕。
這件事看似跟他毫無關系,是秦正雄教子無方,養出了一個唯利是圖、貪得無厭的孽子秦建飛。
又是秦建飛對手下缺乏約束管教,以至于那幫手下囂張跋扈、目中無人,才會在京海闖下大禍。
但作為臨江一把手。
在自己管轄地,竟然發生了如此性質惡劣的事情,他自然也難辭其咎。
不過……
事情不想發生,也已經發生了。
自己要是還想升遷,就必須把這件事處理好。
而政壇經驗豐富的他,可不是毛毛躁躁的處理這種大事。
任何一次危機,都會極其考驗功力。
搞好了可以變危機為機遇,趁機達成一些目的。
深思熟慮一番后,馮霄銘先給秦正雄打去了電話。
“喂,正雄,是我,京海的事情,你聽說了嗎?”
秦正雄語氣急切的回答道:
“馮書紀,這一定是個誤會,天大的誤會。”
“建飛今晚都還和我一起吃了晚飯,他怎么可能去京海堵路搞事?”
馮霄銘笑道:“我當然知道,建飛不可能做出這么沒腦子的事情。”
“但不管是下面員工犯糊涂,還是其他人惡意挑事,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查明事情真相,給范部一個交代!”
秦正雄立馬回道:“查,這件事是必須要查清楚。”
馮霄銘道:“我記得政法那邊,何黎明是從京海調來的,他在京海工作多年,對各方面情況都很熟悉,我打算讓他去查,你覺得如何?”
電話另一邊的秦正雄,并沒有立刻回應。
他當然瞬間就聽出來了。
馮霄銘這哪兒是要查案子,分明就是要趁機搞事情。
誰不知道,何黎明的兒子何利文,曾和自己的兒子秦建飛,發生過沖突?
兩家關系水火不容,馮霄銘卻還偏偏要讓何黎明去京海調查。
然而現在……
自知理虧的秦正雄,也沒辦法提出反對意見。
畢竟是他兒子的集團惹出來的事。
如果自己委派人去調查,必然會被懷疑要包庇秦建飛。
事情傳到了范明遠耳朵里,會更加敗壞自己的名聲形象。
讓一個跟自家有仇的何黎明去調查。
沒查出什么大問題,這不是更能證明清白嗎?
想到這兒,秦正雄嗯嗯了兩聲。
“好,我贊成派何黎明去,他熟悉京海情況,可以更好展開工作。”
“但鑒于這起事件性質極其嚴重、影響極其惡劣,我認為他應該連夜去京海展開調查。”
馮霄銘等的就是這番話。
“可以,那我安排,你好好休息吧!”
掛斷電話后,馮霄銘立馬打給了臨江政法書紀李達世。
對級別更低而且又是下屬的李達世,他可就不是商量的語氣了。
直接責成他迅速聯合多個部門,成立專案組。
盡快安排何黎明去京海,把整個案件徹查清楚。
……
京海麗景小區。
一輛黑色奧迪,疾馳駛出大門。
匆忙起床的趙立冬,連襪子都還沒穿好。
一邊慌里慌張的將襯衫塞進褲子,一邊沒好氣的罵道:
“特么的!真是怕什么就來什么!”
坐副駕駛的王秘書,扭頭說道:
“之前的那場流血沖突,看來不少人的血白流了。”
“秦建飛不僅沒有半點收斂,還是那么的無法無天。”
趙立冬冷哼道:“這下他總該知道,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了吧?”
“腦子里也不知道裝的是什么東西,居然能想到在機場大道上攔車。”
王秘書直接說道:“我猜他們應該是在那附近開了賭場。”
“初來乍到,沒有信得過又級別高的人,可以當靠山。”
“所以為了避免被突擊掃蕩,便只好在路上設警戒哨。”
趙立冬微微一皺眉。
他恍然明白,為什么大前天那場流血沖突,會打得那么兇。
原來不僅僅因為渣土車司機之間有矛盾。
更主要的原因,在于秦建飛來攬工程開場子,搶了陳泰和高啟強的生意。
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。
對于生意上的仇敵,當然是往死里整。
“秦建飛那個王八蛋,他是沒見過錢嗎?怎么什么生意都想搞?”
“貪財成這樣,就算今天不出事,遲早有一天也會出事。”
王秘書點點頭后,好奇問道:
“不過這事兒也真是夠邪門啊!”
“徐雷居然能認識范部長,還不聲不響的帶他到實驗室電子廠考察。”
“要不是返回機場的時候被攔截堵路,事情沒鬧大,咱們就還一直被蒙在鼓里。”
趙立冬眉宇間閃過一絲驚疑。
但很快就釋然一笑。
“他是誰啊?”
“他可是接連創造出多個商業奇跡的天才徐雷。”
“他的飛宇連鎖網吧遍布全國,他的mp3暢銷國內外。”
“像他這么牛逼厲害的企業家,哪怕認識總務院院長,我也不覺得奇怪。”
說到這兒,趙立冬心急如焚的催促道:
“開快點兒,爭取比林書紀更早抵達案發現場。”
“難道我們不去機場了嗎?”王秘書急問道。
趙立冬苦澀一笑。
“去機場干嘛?給范部長道歉送行嗎?”
“而且見了面怎么說?說我忌憚秦家,不敢下手,以至于鬧成這樣?”
“那豈不是顯得我趙立冬主管京海政法,卻貪生怕死,毫無作為,嚴重失職嗎?”
王秘書連連點頭。
“是啊,要道歉要慰問,也應該是級別更高的林書紀去。”
“咱們現在要是去機場,反而會顯得咱們做賊心虛,問心有愧。”
奧迪一路疾馳。
沒過多久,便抵達了警燈閃爍,一片燈火通明的機場大道。
剛下車,趙立冬看到這巍然壯觀的場面,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。
看到不遠處,安欣、李響、張彪等人都在警戒。
他們面前蹲了一大群雙手抱頭的人,頓時眉頭緊鎖。
快步上前,趙立冬大聲問道:
“李響,你們刑偵支隊的人,怎么也在這兒?”
聽到呼喚聲,李響立馬轉身小跑過來。
“報告趙書紀,我們奉曹局的命令前來支援治安支隊。”
“成功將這個盤踞在機場大道附近賭博團伙,一網打盡。”
趙立冬一聽這話,頓時肚子里躥起一團火氣。
好你個曹闖!
這么大的事情,居然不事先給自己匯報。
你眼里,還有沒有自己這個領導?
當初可是自己推薦之下,他才提拔為副局。
他這倒是‘一網打盡’立功勞了,而自己呢?
豈不是因為這件事,而得罪秦家了?
不過……
趙立冬就算火氣滔天,也沒有當場發作。
計劃趕不上變化。
事到如今,也顧不得這件事,會不會讓秦家遷怒自己了。
攔路堵截惹怒范明遠,是秦家犯錯在先。
端掉他們一個賭場,難道不應該嗎?
總得抓一些人進去,讓范部長消消火氣吧?
即便他老人家不生氣,省市兩級的大佬們怪罪下來,也必須要弄幾個人狠狠一頓收拾。
今天抓了這么多,正好統統關進去,到底有罪還是無罪,慢慢審了之后就知道了。
更何況,自己原本就打算最近開展一場轟轟烈烈的整頓行動。
今晚就當是提前行動了。
“好,把這些人統統帶回去,連夜審查清楚。”
趙立冬說完后,目光掃了一圈。
“他們這些人當中,誰是領頭的?”
“骨干成員都被打傷送醫院了,這里大部分都是沒來得及跑掉的賭徒。”
“那攔路擋車的呢?”
“是一群農村雇來的大爺大媽,已經被帶回去做筆錄了。”
“我管他什么大爺大媽,觸犯了法律,先刑拘了再說!”
……
另一邊。
機場航站樓內。
徐雷和林朝陽,微笑揮手送別了去登機的范明遠一行人。
等人走遠后,林朝陽轉身看向徐雷。
他心里很是不爽很憋屈。
倒不是因為范明遠來京海考察,徐雷沒有通知上報,讓市里毫不知情。
主要原因,還是徐雷今晚明顯就是故意帶范明遠,去走必然會被堵路攔車的機場大道。
但事已至此,自己顯然不能責問徐雷,為什么不繞路。
這個問題太傻了。
有可以通行的近路不走,憑什么要繞路?
就因為不想得罪秦家嗎?
自己怕秦家,顯然徐雷一點兒也不怕。
“徐少,以后再遇到不好解決的麻煩,直接給我打電話,好嗎?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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