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好,我是刑警隊的支隊長,名叫王鎮。”
王鎮看來已經等了她們兩個很久了。
“樊凝雪。”
樊凝雪點點頭:“這位是張鈺。”
“真是,還要感謝二位和陸會長關注我們這里的情況。”
王鎮撓了撓頭,笑著退后一步:“請吧,說一下這次的案件。”
“你們看這個文件。”
走進辦公室坐下,王鎮將文件遞給二人:“沈天諱,滅煞境二階,畢業于凌神學院,畢業后,進入連市商會分會新聞部,戰爭時期曾有過進入大型避難所的經歷,據調查,沈天諱曾經在戰斗的時候,鼓動百姓走出避難所戰斗,和一位叫做路永鐸的人關系比較密切,曾是同寢的室友。”
“沈天諱當時所在的寢室一共有三個人,除去路永鐸,還有一位名叫田世衡的人,但是和另外兩個沒有什么過多的交集,所以沒有什么矛盾點。”王鎮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抿了一口,清了清嗓子,繼續說道:“另外,我們查到,沈天諱在五年前曾經前往連市中心醫院精神科就診,但是中心醫院已經毀掉了,數據什么的都沒了,所以更多的……我們無法觀察到。”
“但是我們在沈天諱的臨時住所找到了這些東西。”
王鎮說著,從桌子下面的袋子里拿出一個筆記本,還有一瓶藥。
筆記本上雜亂無章的寫著很多東西,看上去很像是一個避世的哲學家思考人生三問。
我是誰,我在哪,我要去往何處?
但是那幾句話,樊凝雪有些在意。
這場戰爭的性質……會不會有人銘記。
以及……我到底是不是我,你是誰?
這看上去不太像是個正常人寫出來的話。
“看上去不太正常吧?”王鎮問道。
樊凝雪和張鈺看著筆記本,點了點頭。
“那就對了,你看這個。”
王鎮將那瓶像是被壓扁的藥推了過來。
“奮乃靜……這什么?”
“治療精神分裂的藥物。”王鎮說道:“正常來說,醫院不會把這種藥下放給病人,尤其是精神分裂癥的病人,而且如果真的精神分裂,他現在應該在醫院里。”
“那這藥……他偷的?”
樊凝雪看著這瓶有些發扁的藥,眉頭微皺:“藥瓶怎么是扁的?”
“因為發現的時候是卡在窗外空調外機的那個欄桿上的。”王鎮有些無奈的摸了摸鼻子:“找到的時候就已經是扁的了。”
“這樣啊。”
“至于偷的……不太可能,醫院的安保也不是吃白飯的。”
“五年前……”
樊凝雪眉頭微皺。
她記得,樊易天曾經說過,沈天諱因為心理原因,修為終身難有進步。
“如果他在五年前就已經是滅煞境了呢?”
“五年前?”王鎮的表情有些異樣:“五年了……修為一動不動,有可能嗎?”
“這個世界,一切皆有可能。”樊凝雪說著,轉身看向手上的文件:“假設他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是滅煞境,然后偷出了這瓶藥,但如果他只是去醫院查看什么心理問題,他為什么要專門去偷這瓶藥?”
“嗯……如果這樣說的話,說不定那個時候沈天諱便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情況……但是他為什么不選擇住院呢,精神分裂患者,大多數情況下兩個人格之間會有極端的沖突以及互相厭惡,嗯……”
王鎮瞇起眼睛:“說不定那個時候開始,沈天諱的另一個人格就已經成型,并且擁有著掌控身體的能力。”
“那他為什么要去偷那瓶藥?為了除掉自己?”張鈺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。
“不,我更傾向于,現在這一部分人格,也就是正在掌控他的,正是他的那個衍生人格,而在五年前,衍生人格剛剛成型,但是還無法在爭斗中越過主人格來掌控身體,所以大體還是由主人格掌控。”
王鎮拿起桌子上的幾個水杯,推到桌子中間:“主人格是無法快速主動的察覺到衍生人格的誕生的,需要的是衍生人格主動占據身體,才會讓主人格察覺,但是對于主體來說,是能夠察覺到衍生人格本身帶有的各種負面情緒以及欲望。”
“類似于,你會在某一時刻突然有無法抑制的欲望。”王鎮說著,拿起水杯:“就像恐高癥看到高處,第一想法并非害怕,而是幻想自己從那個高處墜落的感受,而精神分裂者可能在衍生人格情緒的帶動下,對那種幻想施以實踐,但是在這種過程中,主人格是無法意識到的,這是一種短暫的人格同步的現象。”
“但是這樣……就無法解釋為什么沈天諱要去偷這瓶藥了。”王鎮皺著眉頭,喃喃自語:“而且……他是怎么通過修煉管理局那邊的檢查的?”
“啊?為什么?”
張鈺聽不懂了,有些茫然地看向樊凝雪。
“不管如何。”
樊凝雪站起身,看著王鎮說道:“我們要先找到沈天諱,到那個時候,你自己去問他。”
“嗯,但是要小心。”
王鎮站起身:“根據我的經驗,沈天諱很可能招攬組織,說不定現在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擁護者。”
“現在這種時代,還會有人支持他?”張鈺瞇起眼睛。
“肯定會有,那樣的人大有人在。”王鎮點點頭:“我在這個位置上,見過毀三觀的人和事太多了,只是因為要保護青少年,互聯網上只會選擇性的發表一些有教育意義的,更多的那些,比如為了快樂殺人全家,被抓之后還死不悔改,叫嚷著出獄之后還要再殺,這樣只有反面影響的人,是不會讓別人看到的。”
“還有那樣的人啊……”張鈺皺著眉頭。
有點超出她的認知。
“華夏人太多,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。”王鎮嘆了口氣:“期待著亂世,但又不敢參軍的人也大有人在,怨天尤人,沈天諱的追隨者大多數都會是那樣的人,總之……一定要小心,我們會去修煉管理局那邊調查。”
樊凝雪和張鈺對視了一眼,皆看到對方眼中的寒意。
這是她們用命打下來的和平,不能有人毀壞。
凝道境在喜都里揪出一個滅煞境,有多簡單?
根據上一次沈天諱電話的定位地點,樊凝雪找到了那個被沈天諱踩碎的手機。
周圍沒有絲毫靈氣附著的氣息。
念力散播出去。
樊凝雪在念力的偵察范圍中看到了一行腳印。
用自己的鞋比對了一下……是男鞋的尺碼。
“這會是沈天諱?”張鈺摩挲著下巴:“他會想不到這個嗎?還是說……是故意留給我們看的?”
樊凝雪的念力覆蓋在四周,但是沒有找到別的腳印了。
“有棗沒棗打一桿子,跟上去看看。”
樊凝雪深吸一口氣,拔腿跟隨著腳印的痕跡,一步一步朝著前方走去。
張鈺四處看了看。
周圍什么都沒有。
就這么一會,樊凝雪已經走出一段距離了。
“啊呀,等等我啊……”
張鈺快速的追了上去。
腳印逐漸變淺,最后消失在一片草地前。
樊凝雪扒開草叢,下面什么都沒有,只有一地泥土。
“這個泥……有點太新了吧?”
張鈺蹲下身,看著地上的泥土,眉頭微皺。
“他就在這里。”
樊凝雪四周看了看,眉頭微皺。
這附近所有的泥土都撒上了水,周圍的所有都是新鮮的濕泥。
“這……”
張鈺四處看著:“都被夯實了,是不是在下面啊?”
“有一句話叫,一力破萬法。”
樊凝雪輕笑一聲,伸出手向上一掀。
就在張鈺有些懵逼的眼神中,樊凝雪手指上揚,整片土地被不知名的巨力整個掀起。
泥土混合著渾濁的水滴滴答答的落下來。
樊凝雪一揮手,整片土地都向著另一邊飛了出去,露出下面的土地。
“看到了嗎?”
樊凝雪看著最中間的那一片。
在土地之下,有一片薄弱的土層。
“新土,相信我。”
張鈺蹲下身,觀察著眼前的土層,還伸手敲了敲:“說不定就在這下面。”
“收到。”
樊凝雪眨了眨眼,伸出手,面前的土層僅一瞬間就被擊碎。
這一片半徑大概五公里的土地,就這樣被樊凝雪變成了一片荒地。
下面露出一個鐵質的類似于天窗模樣的小門。
“看起來……這個沈天諱有人幫助啊……這個小門下面肯定有一片空間……憑他自己估計是做不到這些的,看起來已經有人開始‘追隨’他了。”
張鈺拍了拍那個小門,輕笑一聲:“怎么說……要下去嗎?”
“當然。”
樊凝雪甚至都不用抬手,下面那個小門就立刻扭曲變形——而且沒有發出任何聲音。
“下去吧。”
樊凝雪指著下面的空洞,隨后率先從坑洞中跳了下去。
張鈺深吸一口氣,眼看著樊凝雪已經跳了下去,她也跟著跳了下去。
兩個女孩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黑暗中。
連落地的聲音都沒有發出,只剩下無邊無際的黑暗從坑洞中涌出來。
下面十分安靜,安靜到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聽的真切。
樊凝雪面色平靜的打量著周圍的場景。
里面的人大概已經發現她們兩個了,都進入到這里,沈天諱要是還發現不了,那他這個滅煞境真的就是廢物了。
不過,無所謂。
不過……沈天諱成為這副樣子,倒是讓樊凝雪有些驚訝,畢竟沈天諱是那樣理性的一個人。
“二位小姐,留步。”
再向前走去,兩人被一個胖子攔下腳步。
那個胖子拾掇的還挺干凈,掛著一副親和的笑容站在那里。
“就此……”
“轟!”
胖子還沒說完,就被一股力量憑空轟擊出去,隨后被蔚藍色的靈氣包裹,摁在角落里。
張鈺深吸一口氣:“老娘最煩有人墨跡墨跡沒完。”
其實他還什么都沒說。
樊凝雪嘴角一抽。
不過這樣也好。
沈天諱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樊凝雪的念力范圍里了。
周圍沒有一個人。
抓到了。
樊凝雪嘴角上揚,身形朝前方沖去。
沈天諱就那樣不緊不慢的坐在那里,面前擺著兩張椅子。
“來了?”
沈天諱的目光略過張鈺,最后停留在樊凝雪身上。
“你是……哦,老樊的妹妹。”
沈天諱笑了笑:“真是強大啊,要我說,你們一家子都有修煉天賦。”
樊凝雪懶得跟他廢話,靈氣徑直從體內涌出,將沈天諱包裹住。
有些驚訝,沈天諱竟然沒有反抗,或許他知道反抗也沒有用。
樊凝雪一把抓起他,像拎小雞仔一樣將沈天諱提了起來。
“凝道境啊……真是強大,我可真是羨慕。”
沈天諱即使被幫助,嘴也沒停下:“不像我,嘖嘖……修為終身再難有進步咯。”
“張鈺,帶上那個胖子。”
走到剛才的方向,樊凝雪對著那個被靈氣包裹著的胖子,努了努下巴。
張鈺伸手虛虛一抓,那人立刻飛過來,被張鈺提在手里。
“嚯……真不輕……”
“你們為什么要抓我們呢?”
沈天諱偏過腦袋,用余光看著樊凝雪:“聚在一起的都是志同道合的人,都是對這個國家不滿的人,你們不應該反思自己嗎?反而跑來抓我們?”
“總有人覺得,他們那如同老鼠聚會一樣的組織能代表這個國家所有人的意志。”
樊凝雪和張鈺對視一眼,嗤笑一聲:“沈天諱,我以為你會再聰明點的。”
沈天諱輕笑一聲:“為什么不呢,你會收到我給你的驚喜的,你的家人……”
“我的家人?”
樊凝雪有些驚訝的眨了眨眼。
張鈺也眨了眨眼。
這貨是瘋了吧?
“你隨意啊,我看看你能有什么方法給我哥一個驚喜。”
樊凝雪笑了兩聲。
這是沈天諱的第一次沉默。
良久,張鈺和樊凝雪提著兩人從地下跳了上來。
念力散播開來,周圍什么都沒有。
“把你的追隨者都趕跑了?”
樊凝雪看了看沈天諱:“別擔心,我會找到他們的。”
沈天諱依舊沒有說話,目光死死的盯著樊凝雪的鞋子。
“走了,回去吧。”
樊凝雪和張鈺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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