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周后的晚上,馮皓然來了家里。
先是祝我喜得千金,又送上一個金鎖。
我就納悶了,難道就不能換換花樣?生孩子送的禮物這么匱乏嗎?
一杯茶進肚。
馮大公子說:“今天上午,老余給我轉了一千萬,還打了個3500萬的欠條,半個月內歸還……”
我呵呵直笑。
他朝我豎起了大拇指。
我說:“接下來的日子,馮總就得辛苦要賬了!”
這家伙一臉陰險,“要是敢賴我的賬,我把丫卵蛋捏爆了……”
“別,人家還能用上呢!對了,我想求你點兒事兒……”
“哥,這話讓你說的,我都不好意思了!”馮皓然滿面紅光,“沒有您這番動作,我那13卷東西就得砸手里,4400萬打了水漂兒……”
我板起了臉,“別胡說,我一直在雪城伺候月子了,有個屁的動作?人家老余明明就是相中了你的東西,想買下來收藏而已……”
“是是是!”他揚起手,輕輕抽了自己一下,“瞧我這張臭嘴!什么求不求的,哥喜得千金,這段時間肯定沒少花銷,有話您直說!”
“你瞅我這個二進院子,是不是憋屈了一些?”我問。
他眨了眨眼睛,往外看了看。
趴在墻角瞌睡的虎子,正打著哈欠。
要說這小子是真聰明,馬上說:“老余北池子大街有套三進院子,占地接近三畝,和故宮僅隔一條護城河,估計能抵個七八百萬……要不……要不您先住著?”
余達明這套宅子我去看過,因為是大白天,就沒進去,但那個地理位置真是太好了,不遠處就是故宮的角樓!
我看到了他眼睛里的不舍,這家伙也惦記著呢!
讓我先住著?這是想讓我不好意思。
問題是,我好意思!
真好意思!
難道武爺我還能白幫你忙活不成?
至于賣給余達明那兩件瓷器的利潤,與他無關!
“賣我吧!”我盯著他的眼睛。
他也沒猶豫,“沒問題!我送給哥了!”
看看,又來這套!
我擺了擺手,“送就算了,我這兒小院子其實也行,轉不開身兒就老實點唄!那邊兒也不過比我這里大點兒而已,不折騰了……”
馮皓然看出了我的不悅,連忙說:“不一樣,那可是正經八百的皇城根兒!街道也寬敞,就是聽說老余前些年買下來以后,一直空著了,估計里面有些破敗,還得再花錢裝……”
“這個簡單,”我幫他點了根煙,自己點燃后說:“東北集團周董的院子也快裝好了,我讓那些工人過去就好。”
“好好好……挺好……”很明顯,他有些郁悶。
沒辦法,郁悶去吧!
“哥,您家里也沒外人,我就實話實說,沒您的話,這事兒成不了,這套院子就當兄弟我給您的辛苦費……”
以退為進,想讓我拉不下臉來。
小子,你還是不死心吶!
“不行!”我正色道:“吃白食這種事情我可做不出來,你看這樣好不好,那套院子就算800萬!”
他剛要說話,被我攔下了。
“只是我暫時拿不出太多錢,等姓余的拿房子抵賬后,我先給你轉五百萬,剩下的兩年內付清,你看行不行?”
馮皓然冷下了臉,“哥,這就是在打兄弟的臉了,就五百萬,那套院子是您的了!”
他沒辦法了,終于還是退了一步。
兩個人又客氣了幾句,弄得好像那套院子已經拿下了一樣。
這個局一共賺了一千萬,兩天前,唐山那邊已經把其中一半轉給了我。
這500萬還沒捂熱乎,就要拿出去換宅子了。
我卡里還有500萬,800萬的房款還是能拿得出來的,只是不想動老本兒而已!
其實,如果我一分錢不往外拿,就是張嘴硬要,挨著面子,馮皓然也不好意思不送。
問題是,真沒那么干的!
倒不是怕他表哥給我小鞋穿,而是那么干的話,吃相就太難看了。
沒必要!
我是這么想的:
我現在柳蔭胡同這套院子,占地畝,三年前連中介費,一共花了266萬。
余達明北池子大街的那套三進院子,占地大概三畝,再加上這三年物價和房價的上漲,估值能到800萬。
我讓馮大公子咬住4500萬出那13卷文書,他賺了100萬。
我幫他忙活了這么久,人嚼馬喂的,給我200萬傭金不過分。
就這樣,他賺了100萬,給我200萬傭金,我再給他500萬,加起來正正好好800萬!
當然了,這是心里的賬,我肯定不能說出來。
馮皓然更是心知肚明,所以最后無奈之下,才會說500萬賣給我了!
彎彎繞多了一些,可這就是社會,就是人情世故。
就像金老大那3500萬,楊寧清楚是被我劫走的,他馮皓然會不知道?
那13卷《周孝儒文書》已經“存疑”到了這種地步,甚至他的親姑父都給他退了回去。
這可是4400萬買下來的,不是小錢!
哪怕他馮皓然錢賺的容易,也不可能不心疼。
可無論是通電話,還是每次見到我,人家馮大公子硬是只字不提!
從他身上,我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:
家庭的熏陶,對一個人太重要了!
千萬千萬不要小看這些官宦子弟,哪怕他們給人的感覺不太好,例如狂妄、傲氣、放蕩、裝逼、眼高于頂……可這些人腦子里,絕對有東西。
草包的紈绔不是沒有,只是極少!
就像馮皓然,見到巴結他的官員時,絕對是眼高于頂,傲氣凌人。
而面對我這種不會求他的人,甚至有時候他還得求我,他馬上就會變化成一個逗逼,嬉笑怒罵,迅速地把關系拉進……
這就是情商!
“哥,你說那老家伙能那么痛快用房子抵押嗎?”馮皓然問。
“不能!”
“他能湊夠3500萬?我怎么不信呢?”
“如果把那13卷文書拍出去,錢不就夠了?”
“啥?!”他急促地眨著眼睛,“不都說假的嘛,他還能賣出去?”
我笑了起來,“他給你姑父出鑒定證書了?”
“沒有!”
“對外宣揚是假的了?”
“也沒有!”
我攤了攤手,“那他為什么不拍?”
“可、可、可……”
“可啥呀,贗品就是贗品,他能拍出去才怪了,你就擎好吧!”
“……”
送馮皓然往出走的時候,這貨又問起了寧蕾。
我說前段時間回來了,可我伺候月子,一忙活就忘了。
氣得他直拍大腿,又問我:“你催奶那次,為啥不告訴我?”
艸,記性真好。
緊接著,他又把寧蕾忘腦后了,腆著臉問我奶下沒下來,還問我手法和誰學的。
“哥,你就教教我唄,你累的時候,我也能幫幫忙……”
“滾!”
終于應付走這死皮賴臉的家伙,蒲小帥剛插好門,我手機響了。
拿出來一看,是唐山的石錳。
“呦,陳老爺子好!”我笑呵呵開起了玩笑。
石錳也呵呵直笑,“款到賬了嗎?”
“下午到的!”我說。
“嗯,接下來可就看武爺的表演了!”
表面上,他問的是那500萬錢到沒到賬,實際上是惦記著汪漢的那只福壽雙全紋大盤。
我說:“麻煩轉告老爺子,這幾天塵埃落地以后,我讓光哥把他的寶貝送回唐山。”
石錳連聲說好,“剛才余達明給老徐打電話,說一切就緒,就等著咱們過去了。”
“徐大哥怎么說。”
“他說正在申請航線,下來就飛過去,隨后就把電話卡拔下來燒了!”
兩個人哈哈大笑。
又過了四天,我依舊不慌不忙。
肖光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,忍不住問我:“按理說,兩天前私人飛機的航線就該申請下來了,怎么余達明還沒消息呢?”
我說:“急啥?人家余老師不得跑趟廣州城嗎?”
肖光恍然大悟。
這天下午,我正在琴行上嗩吶課,馮皓然打來電話。
正好也要下課了,就和吳老師告了個罪,先走了。
吳老師今年才23歲,是本地人,音樂世家,畢業于京城戲曲藝術學院。
據他說,去年他參加了一個搖滾樂隊,白天琴行教課,晚上就在各大夜場演出。
我覺得他在說謊,這得多不正經的搖滾樂隊,才會每首歌都用嗩吶?
肯定是去周邊農村干白活去了,不好意思說而已。
直到多少年以后,他們樂隊竟然爆紅起來,我才知道,吳老師真沒說謊。
有一次,他送了我三張票,我帶著張妖精和武月去了演唱會現場,那叫一個火爆!
下面好多觀眾都穿得花花綠綠,手里還拿著二人轉的大扇子。
光頭男主唱挎著電吉他,造型妖艷,對著麥克風說:“沒有十年精神病史,聽不了二手玫瑰!”
緊接著,吳老師的嗩吶響了起來,全場一起舞蹈。
“東邊不亮西邊亮,曬盡殘陽我曬憂傷;
前夜不忙后夜忙,夢完黃金我夢黃粱……”
嗨!太嗨了!
那晚,我們一家三口都蹦得筋疲力盡……
扯遠了。
馮皓然在電話里說:“哥,余達明瘋了!”
“啥?”我有些發懵,這么不抗嚯嚯嗎?
“他瘋了一樣跑我公司找我,說我給他下套兒……”
艸,這逼咋大喘氣呢?!
我嘿嘿笑了起來。
[蜂門]的第三步,挑心,會讓他痛不欲生!
這才哪到哪呀!
還沒開始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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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注:兩大章,各3000多字,讓催更來的更猛烈一些吧!沖呀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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