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落，老鬼嘴里叼煙撿起地上的砍刀不緊不慢走向小乞丐頭。
小乞丐頭嚇得渾身顫抖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，抓住老鬼的腿求饒。
“二叔，我錯了，求求您再給我次機會，我還要給您養老呢。”
我以為老鬼聽到這話會放過小乞丐頭，畢竟這是他親侄子。
老鬼卻仍然舉起砍刀，側眼掃了一眼周圍的小乞丐們和站在一旁抱胸看戲的阿文，警告道。
“我絕不能容忍任何人做出背叛花子頭的事兒，就算是我親侄子也不成！”
老鬼作勢要砍掉小乞丐頭的雙手，我下意識閉上眼睛。
“二叔……啊……”小乞丐頭哭喊嚎叫。
“老鬼算了吧，以后你還指望這小子給你養老。”
一旁的阿文出言勸著，我睜開眼睛正好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。
我心里騰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覺，這個阿文和老鬼之間并沒有表面上這么和諧。
“成，既然阿文你開口了，我再給這小兔崽子一個機會。”
老鬼狠狠抽了一口煙，低頭嘿嘿笑著露出一口黃牙，一巴掌呼向小乞丐頭的腦袋。
“你私自藏了十塊錢，那就罰你也在今天之內賺夠一萬塊錢，不然你這雙手也別想要了。”
“謝謝二叔，謝謝阿文叔。”
小乞丐頭連連磕頭感謝，但老鬼表示只能讓他一個人去。
老鬼安排我和妹妹在一間睡了有八個人的小乞丐房間里過夜。
說是房間，其實就是睡在一個鐵皮搭建不足十平方的地方，還沒有木門，走進去看到地上鋪了一層干稻草。
我拉著妹妹走進去，八個缺少身體器官的乞丐睡在各自的位置上，他們全都用警惕的眼神盯著我倆。
妹妹忐忑不安的靠近我，害怕把頭湊到我胸口處。
我掃了一圈找到空位，摸了摸妹妹的腦袋，安撫她。
“顧雨，別怕，哥哥在呢，我不會丟下你的。”
妹妹明亮的眼睛似懂非懂凝視我，傻乎乎笑著點頭。
可能是剛才發生的事情讓我精神太緊張，導致我抱著妹妹躺在稻草上沒幾分鐘，沉沉睡去。
天微微亮時，我被熱醒了，懷里妹妹還在睡覺，她的手緊緊抓住我衣角。
妹妹的頭放在我胳膊上一整晚，我手臂麻了想活動活動，妹妹卻在這時猛得睜開眼睛，她朦朧的眼眸中帶著恐慌。
我知道妹妹是怕我丟下她出去賺錢了。
“哥……哥……”
妹妹腦子還是傻的，說話咿咿呀呀的，但我沒有半點嫌棄，反而耐心拍著妹妹的背安慰她。
“顧雨，哥哥要出去賺錢了，你乖乖的在這里，別亂跑，等著我回來。”
妹妹咯咯傻笑著，腦袋就跟小雞啄米一樣不停點頭。
這會兒其余乞丐還沒醒，趁著時間還早，我笨拙給妹妹整理頭發。
妹妹十分乖巧任由我梳理，就算不小心扯到她頭發也沒吭聲。
等我出門時，妹妹依依不舍得目送我走出鐵皮房。
我走遠一些，躲在暗處觀察妹妹，她只是趴在稻草上玩著手指，沒有要亂跑的意思，我心里安慰不少。
走在街上，由于我迫切的想賺到一萬塊錢，我最開始找了個人多的地方跪在地上，求路人給我錢。
但沒一個人愿意施舍我。
直到腳跪麻了，我才站起來尋找其他賺錢的辦法。
我找了飯店祈求他們收留我，預付一萬塊錢的工資，我還表示這輩子都認真為老板工作，結果被老板打出去，罵我神經病。
甚至我還想把自己賣了給人當兒子，只要一萬塊錢，但是我找了好幾個人他們都把我當瘋子。
我蹲在街口發呆，我能想到的賺錢方法都試過了，根本不行。
快到黃昏時，我拽著手里的一毛錢，看著形形色色冷漠的行人，心里漸漸絕望起來。
“嘿，你蹲在這干嘛？”
有人從背后拍我肩膀，扭頭一看是小乞丐頭。
他靠在墻邊撓撓胳肢窩，小乞丐頭低頭笑瞇瞇看著我。
仿佛昨天和我打架，讓老鬼砍掉我雙腿的人不是他。
“我叫小耳朵，你叫啥？”
小乞丐頭見我不說話，主動套近乎說出他的名字。
我心里不滿他對妹妹說了那些污言穢語的話，并沒有搭理小耳朵。
“喂，你有什么路子能在一天內弄到一萬塊錢嗎？”
聽到他這話，我嘆口氣，搖搖頭，表示自己都是懵的。
小耳朵這時候卻蹲在我身邊，神秘兮兮湊過來貼在我邊上嘿嘿一笑，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“弄不到一萬塊錢，那咱們可以去借啊。”
“借？”聽到小耳朵的話，我更懵了。
還沒等我問清楚，小乞丐頭轉身去買了個肉包子，看著他手里的大肉包子，我饞得咽了咽口水。
小耳朵看出我饑渴的眼神，揉揉鼻頭道。
“這個肉包子可不是用來吃的，咱們要靠這個肉包子去借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