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老夫人將孫彩蝶往她面前一扔,厲聲道:“別垂死掙扎了,你女兒都招了。”

劉氏看見孫彩蝶在她們手上,越發的慌亂無措,但她到底是只老狐貍,黑著臉說:“我不認識她,今天這事兒一定是趙婉月算計我的。”人卻怒氣沖沖的看著孫彩蝶,一臉的恨鐵不成鋼。

孫彩蝶也知道自己闖下了大禍,她真的不是想出賣母親,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。

“我也不想這樣,可是我一說假話,嘴里就特別難受,還會自己張嘴把實話說出來,我真的沒辦法。”

“你閉嘴!”

劉氏話音剛落,她就覺得自己嘴里有幾百萬只蟲子在啃食一樣,又疼又癢,嘴巴不受控制的張開說:“是我將她的安胎藥換成了紅花,讓她早產而死。”

此言一出,唐老夫人心痛得幾近昏厥,她的女兒竟真的是被這個毒婦害死的。

劉氏驚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巴,怎么她也把實話說出來了。

孫彩蝶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說:“娘,我沒騙你吧,沒法說假話,想憋回去都不行。”

趙婉月知道這是曉曉說的真話符起作用了,就趕緊問:“唐夫人當時已經足月,她的孩子呢?”

劉氏緊咬嘴唇,她什么都不能說,她什么都不知道。

可是有股巨大的力量撬開了她的嘴巴,將她的心里話都說了出來:

“老天真是不公平,憑什么唐秀兒出生就是千金小姐,要風得風要雨得雨,爹娘疼愛還不夠,連蘇秉坤對她呵護有加,寵愛無度。我不過是家世差點,給他做妾也就罷了,他還時時刻刻不忘羞辱我。

成親一年,他都沒有在我房里住過一回,唐秀兒把他迷得五迷三道不算,還在我這里裝好人,說什么會替我勸勸蘇秉坤,讓我有個孩子,在國公府里,有了孩子就有了依靠。”

齊夫人作為當家主母,也覺得亡姐這么做,對劉氏已經很仁慈了,便問道:“當家主母體恤你,你不感恩,怎么還算計她。”

劉氏冷笑著說:“體恤我?她是把蘇秉坤親自送到我屋里了,可是她前腳剛走,后腳蘇秉坤就告誡我,不要癡心妄想,他心里只有唐秀兒那個賤人。

他們合起伙來羞辱我,我不甘心,就在屋里點了催情香,可是他寧愿將自己拋到冷水里,也不愿意碰我,我就給他下了迷藥,造成圓房的假象。

唐秀兒有孕了,他緊張得不行,我買通大夫,說我也有孕了,他只說了一好自為之。我好恨,他不喜歡我,自然有人喜歡我,三個月后,我終于有了身孕,我有了自己的孩子。”

趙婉月見唐老夫人情緒激動,就知道,只有知道自己的外孫還安然無恙才能讓她好受些,便逼問道:“所以你懷的孩子不是國公爺的血脈,你還沒有告訴我,唐夫人的孩子呢,去哪了?”

劉氏眼里滿是憤懣:“唐秀兒明明已經大出血暈厥,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,又醒了過來,拼死生下了個男孩,當初我騙蘇秉坤自己有孕,如今也是該生產的時候了,可是我的孩子只有六個月,那孩子又是個男孩,我便留了下來,后來我生了個女兒,為了坐穩國公夫人的位子,我只好將女兒寄養在別處,天天養敵人的兒子。”

聽到這里,眾人都舒了一口氣,還好,秀兒的孩子真的還活著。

齊氏忙給唐老夫人順氣:“母親,你聽到了嗎,大姐的孩子還活著,就是蘇世子啊!”

唐老夫人終于哭出了聲音:“秀兒,我可憐的閨女,你受苦了,蒼天有眼,這輩子,我還能見到你的孩子。”

裴老夫人也替好友難過,一腳踹在劉氏的心窩上問道:“你的姘頭是誰,鎮國公身強體壯,怎么會突然發病,不省人事,是不是你做的手腳。”

劉氏洋洋灑灑說了半天,把蘇博文的身世交代清楚后,自知死到臨頭,可好在,她還沒供出沈天佑,沒有人知道蘇博浩不是蘇家血脈,蘇博浩是她唯一的兒子,就算死,她也不能把這實話說出來。

劉氏一橫心,竟親自咬斷了自己的舌頭,現在,不管是什么力量想讓她開口,她都沒有辦法再說出一個字了。

但這些,對唐老夫人來說,已經足夠了。

她顫抖的摸著趙婉月的頭說:“好孩子,原來你是我的外孫媳婦兒,蒼天有眼,秀兒,你有一個好兒媳,她救了咱們唐家啊。”

趙婉月終于能和老人家相認,也是激動的熱淚盈眶:“外祖母,孫媳婦兒給你磕頭了。”

待唐老夫人和趙婉月心情平復之后,裴老夫人說:“如萍,劉氏雖然不能說話,她這閨女還能開口,今天那么多人來了,咱也得把這事廣而告之,讓大家都知道劉氏的嘴臉,為秀兒和博文一家正名啊!”

孫彩蝶中了吐真符,母親已然是靠不住,自然把她知道的又在眾位夫人面前說了一遍,眾人都唏噓不已,沒想到劉氏竟是這般嘴臉,身為小妾,毒殺主母,去母留子。

更可怕的是,她還故技重施,想要把趙婉月也害死,在座的都是當家主母,自然個個都同仇敵愾,將桌上的殘羹冷炙一股腦問候了劉氏母女,這還不解氣,回家,得好好給家里的小妾立立規矩了。

趙婉月只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,讓劉氏也壞了名聲,省得天天作妖,沒想到,唐、裴兩位老夫人如此給力,又有蘇曉曉暗中幫忙,竟把這個她一直沒法解決的難題解決了。

她歉疚的跟大家道了歉:“實在不好意思,眾位夫人初次登門,就讓你們看了這么一出鬧劇,真是怠慢了,待我收拾好家里的爛攤子,再好好設宴,重新宴請各位。”

客人們擺擺手說:“趙夫人太客氣了,貴公子贈了靈藥,讓家里的小兔崽子眼疾康復,我們本是來道謝的,能有幸看到蘇世子弄清身世,實在榮幸的很,等夫人忙完了,咱們再聚。”

看著眾位夫人離開,裴老夫人呆呆的問:“玲兒,他們是不是都得了長河的藥丸?”

裴小夫人答:“聽著是這么回事。”

婆媳倆異口同聲:“那遠兒豈不是還是最笨的那一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