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潔原本只知道裴霓裳離開了，還給她留了三千域晶，那足矣讓她以奢侈的方式修行數年，也從為裴霓裳做過什么大事，就有如此賞賜，郭潔心存感激。
原本她以為，隨著裴霓裳的離開，與她相關的所有事就都結束了。
沒想到郭潔今早才出門，便聽說了裴霓裳被監察司抓了的消息，消息是從監察司傳出來的，因為裴霓裳本身就很有名，再加上與姜玄的關系，此事引發了轟動。
裴霓裳是大搖大擺走入監察司的。
因此她被抓，并且是城主府下令的情況，軍城幾乎所有監察使都知道，但裴霓裳深夜從牢里出來，去了客房，卻只有曹龍圖以及個別幾個監察使知道。
曹龍圖并未讓人去宣傳已經放了裴霓裳。
畢竟有城主府的命令。
曹龍圖也只是聽了裴霓裳的一面之詞，在正式談這件事前，城主最基本的臉面，還是要給的！
“呀！姜公子！你在啊。”郭潔沒辦法去找姜玄，所以才來找陳元姝。
姜玄渡劫成功的消息，也已經傳開了。
郭潔知道他沒死。
“裴姑娘怎么了？”姜玄問。
“裴小姐她……”郭潔將聽說的情況，與姜玄說了一說。
目前市面上流傳的消息，就是裴霓裳被城主府下令抓捕，關押在監察司，這事兒引發了非常激烈的討論，因為有兩點很獨特，第一是與姜玄的關系，曹龍圖可是姜玄師父，抓裴霓裳？
另一方面，一般的罪行，是不會被監察司抓捕的。
軍城有管理一般案件的“北洪府衙門”，也有管理重大案件的“刑獄司”，監察司負責的案件，往往要更大，一般都會涉及到神魔，高官，亦或者是仙妖。
凡是被監察司抓了的，不死也得脫層皮！
更不要說，城主府親自下令了。
“我娘子還在休息，此事無需特意打擾她。”姜玄聽了道，“我去一趟監察司。”
姜玄說著化作殘影離去。
……
監察司衙門，深處湖心島院落。
姜玄有令牌，一路暢通無阻來到了湖心島，在院落外道：“師父！”
“進來吧。”里面響起了曹龍圖的聲音。
姜玄推門而入，見曹龍圖盤坐在練武場上，曹龍圖一般不會在室內休息，功法的緣故，他自然而然散發的溫度，容易在不注意的情況下，將一般房屋點燃。
雖有特制的房屋，可以讓曹龍圖休息。
不過曹龍圖習慣了。
露天打坐，便是休息。
“人我已經安排在客房。”曹龍圖先簡單說了一句，而后笑問：“感覺如何？渡過第二劫，你實力至少提升數倍，如今去斬妖山，前十機會不小，或許可以挑戰一下第八或者第七。”
“我當全力以赴。”姜玄說到，便跳過了這個話題，“師父，裴……我娘子她，怎么了？”
“她真是你娘子？”曹龍圖先問。
姜玄一下子明白，裴霓裳是否是自己娘子，決定了曹龍圖的態度，姜玄便點點頭：“是！”
曹龍圖也沒深究，姜玄說的是真是假。
姜玄說是，那就是！
他徒弟要保的人，他就保！曹龍圖也不能接受姜玄為非作歹，縱容親屬惹是生非，但這件事，本身錯就不在裴霓裳！就是穆俊茂是神魔，這一點很麻煩。
凡人與神魔，在法理上的地位，就不一樣！
“是穆俊茂……”曹龍圖開始講述，將裴霓裳說的話，轉述了一遍，姜玄聽了眼皮直跳，臉也沉了下來，他曾公開證明過裴霓裳與自己的關系，穆俊茂還敢如此！
“……若非城主趕到，穆俊茂已經被追命錘所殺。”曹龍圖看著姜玄，最后很認真的問：“你可知道，她的追命錘從何而來？”
曹龍圖昨天夜里，之所以沒有繼續追問裴霓裳追命錘的事，就是因為姜玄。
他不想背著姜玄，私下審訊裴霓裳。
因為他不確定，追命錘是否涉及到姜玄，那就會又牽扯到傳授姜玄功法的皇族成員，這些事他不好打探。
姜玄沉默了一下。
“不可說？”曹龍圖又問了一句，“那我便不問，就當是你給的。”
“不是我給的。”姜玄卻道。
裴霓裳的事，終究是一個隱患，認識她是“姜青紅”的可不僅僅是姜玄、陳元姝、雷鴻幾個人，姜玄家鄉里所有族人，都認識她那張臉！還有那些從黑潭宮里帶出來的人，也能證明裴霓裳是神魔轉世。
如果將來有人對裴霓裳刨根問底。
在姜玄必須堅定聲稱她是自己娘子的情況下。
很可能會有人，拿著裴霓裳的畫像去飛雪城，去姜玄的家鄉打探情況！那到時候，裴霓裳是神魔轉世的事，就瞞不住了。
與其如此，倒不如……
“師父，我可以信任你嗎？”姜玄問道。
“你身上的隱秘，我不得打探，這是規矩。”曹龍圖看著姜玄，也是在暗示姜玄，“你修煉的功法，想必你也知道有多特殊，你是否信任我，要看你自己，但我可以說，我絕對信任你！”
姜玄又沉默一下，而后道：“她原本叫姜青紅。”
陌生的名字。
“她原本姓姜？”曹龍圖抓住了重點，“是你族人？”
“我十五歲時與她成婚，她是我第一任娘子，大婚當夜，她離我而去。”姜玄道。
“所以她是……”曹龍圖一下子明白了。
“嗯！”姜玄點頭，“神魔轉世！”
裴霓裳之所以要被關在監察司，就是因為追命錘。既然是神魔轉世，那么擁有追命錘，就不再是什么疑問，那只能說明，她前世是極為強大的神魔，而她一直在隱瞞這一點。
不想讓人追查她前世的身份。
這次輪到曹龍圖沉默了。
因為對于神魔轉世，監察司是有調查職責的，神魔轉世的可能性很多，可能是難以繼續渡劫所以轉世重修，也可能是犯下重罪，想要逃脫制裁，亦或者是有什么仇家，不得不以轉世的方式躲避。
監察司之所以要查神魔轉世。
主要是因為第二點可能。
而現在的情況，讓曹龍圖難住了，面對唯一的衣缽傳人，他若執意追查，萬一真查出來什么大問題，他不好收場。
姜玄不僅僅是他的傳人。
還是某個皇族成員的傳人。
“你可知道她轉世前的身份？”曹龍圖問。
“不知。”姜玄道。
“那你也要決心庇護？”曹龍圖又問。
“對！”姜玄點頭。
“那此事將來的一切后果，都由你，以及你背后的人承擔！”曹龍圖連道，“我會替你保守，她是神魔轉世之事，在我的職權范圍內，她不會有事。”
曹龍圖做出了承諾。
這種決定不單單是因為對姜玄的感情，還因為姜玄背后的皇族成員，就算裴霓裳身上有捅破天的大事，將來反倒輪不到曹龍圖費心，姜玄作為“預備皇族成員”，他能抗的事，理論上比曹龍圖能抗的更大！
姜玄心里松了口氣。
“謝師父！”姜玄道謝后，而后道：“那城主那邊？穆俊茂傷勢如何？”
“追命錘是戰爭殺器，不僅僅擁有極強的力量攻殺效果，還會吞噬人的精氣神，甚至連仙妖的元神都能重創，對神魔來說，對意識的危害更大，穆俊茂只是一劫神魔，他遭此攻擊，不死也是天賦廢去大半，將來能否成為二劫神魔已不好說。”
“而且，城主去晚了，連城主都無法馬上治好穆俊茂的傷勢，需要為他徹夜療傷，想必是要保全他的境界……穆俊茂被追命錘吞噬了太多氣血。”
追命錘吞噬氣血，是永久損傷！
姜玄聽了有些動容。
被城主親自出手救下，可能連境界都保不住？！
裴霓裳竟然有這種攻殺寶物！
她前世到底是何等存在？
“不過你無需擔心，此事錯不在裴姑娘，她既然真是你娘子，那就是我的徒媳婦，穆俊茂膽大包天，就算他是城主的子孫，惹到我頭上，我也要關他百年，讓他長長記性！”曹龍圖很霸氣。
作為軍城的二號人物，除了城主他管不了，還沒什么人什么事，他不能管！別說一個一劫神魔，就算是六劫王境神魔，犯在他手上，也得脫層皮！
監察使就是干這個的。
皇朝律法賦予了神魔非常多的特權，監察使則是唯一對神魔具備執法權的衙門。
“只是關一百年嗎？”姜玄卻問。
“你當如何？”曹龍圖微微蹙眉。
“按照我們部族的規矩，他試圖劫殺我娘子，他該死！”姜玄很冷靜的說道，他并沒有將憤怒寫在臉上。
曹龍圖第一次見到姜玄這一面。
不過回想姜玄的人生經歷，他的部族經歷了極為殘酷的生死戰，一度男人死絕，他刀山火海殺出來的，經歷了諸多劫難，九死一生才走到今天，他擁有部族男人該有的血性！
“我不可能處死穆俊茂。”曹龍圖連道，“首先于法不合，神魔就算真的殺了一個無辜的凡人，也罪不至死，其次……城主不會同意。”
“我若挑戰他呢？”姜玄問道。
他本就沒想讓曹龍圖處死穆俊茂，那就太過分了，因為這種事，讓曹龍圖與城主交惡，那般恃寵而驕的事，姜玄做不出來。
“等你成為神魔，再借此由頭挑戰他，倒是可以！”曹龍圖點點頭，而后笑道：“那你就先努力成為神魔吧！”
“大人！”門外突然響起了雷鴻的聲音，“人到了。”
“她來了。”曹龍圖說了句，又對外面道：“讓她進來。”
雷鴻本就是要去找姜玄的，本想叫上裴霓裳一起，沒想到姜玄先一步找了過來。
裴霓裳推門進入院落。
看到一身黑袍的姜玄活生生的站在那，裴霓裳定了定神，眼圈抑制不住的紅了，又瞥曹龍圖一眼，她再一次上演了乳燕投懷。
“夫！君！！你還活著！！”裴霓裳撲到了姜玄懷里。
這一刻，姜玄都無法判斷，她到底是在演，還是真的順勢情感釋放。
“別裝了。”曹龍圖嚴肅開口，“神魔轉世，這一世短暫的二十多年，不過是你人生的片刻，又能對我徒兒有幾分感情？”
曹龍圖不是猜姜玄與裴霓裳的感情有多復雜。
他就是知道。
兩人三年沒見面！這是事實！
在知道裴霓裳是神魔轉世后，曹龍圖就完全想通了，對姜玄來說，裴霓裳在他全部的人生中，一直存在，是一同長大的族姐，是十五歲便迎娶的娘子，姜玄又是一個重感情的人。
而對裴霓裳而言，她前世不知經歷了多少漫長歲月修行，能擁有追命錘，她前世的境界在神魔之中，恐怕也不算低，姜玄對她來說，不過是一個小家伙。
她能對姜玄有幾分感情，是不好說的！
曹龍圖甚至懷疑，她在利用姜玄的感情！畢竟三年不見面，出事了，又用姜玄娘子的名頭擺脫麻煩。
一個不知活了多少歲月的存在，如此戲弄自己才二十三歲徒兒的感情，曹龍圖自然很難對她有好感。
曹龍圖說這話，也有告誡姜玄的意思。
裴霓裳臉一下子冷了下來。
離開姜玄的懷抱，看了看曹龍圖，又看姜玄道：“你說的？”
“你用了追命錘。”姜玄瞥眼看她平淡道。
裴霓裳只能接受這個事實，雖然距離暴露身份更近了一步，但追命錘，她也是真不好解釋，從曹龍圖對姜玄的愛護程度來說，這次危機，應當是過去了。
“龍圖大人。”裴霓裳也不裝了，氣質徒然一變，高貴且淡然沉靜，她手腕一翻，拿出了一個錦盒，“那就還請大人保密，區區薄禮，不成敬意。”
也不知道其中是什么貴重之物。
裴霓裳此時作態，頗有與曹龍圖平等對話的感覺。
神魔轉世被揭穿身份后，大多都會如此！
尤其是那種在漫長歲月里都極為強大的神魔，她的思維，她的心境，本就不是凡人，曹龍圖對裴霓裳的態度也不以為，他也已經很難將裴霓裳看作凡人。
對于重返曾經的境界，裴霓裳只是需要時間，本身難度非常低！
她還很可能比前世修行更快。
或許只需要幾百年時間，她就會再次成為極為強大的神魔！對曹龍圖而言，用“同輩中人”來形容裴霓裳，更恰當！
而裴霓裳身上的貴氣，讓曹龍圖心頭有了更多猜測，追命錘、法宗令，都在證明，她曾經不僅強大，而且來歷不凡。
“禮物就不必了。”曹龍圖淡然道，“我是看在我徒兒的臉面上，照應你一二罷了，你若道謝，給我徒兒便是。”
裴霓裳直接收回了盒子。
不給！
“唉！”姜玄心里一嘆，他也沒想到，揭穿裴霓裳神魔轉世身份，還有這種效果，這高高在上的嘴臉，好想揍她啊！
“為了避免麻煩，我決定收你為義女，你可同意？”曹龍圖突然對裴霓裳道。
姜玄都一愣，這個曹龍圖之前沒說過啊！
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，曹龍圖是在試探裴霓裳。
裴霓裳也感覺出這是試探。
“你不配。”裴霓裳平淡道，她語氣中沒有貶低的意味在，就是在平靜的闡述一個事實，當人，攻擊的意味是有的！
曹龍圖之前說她“別裝了，對姜玄有幾分感情？”。
她這是嗆了回來。
姜玄都替她捏了一把汗，你就算是神魔轉世，現在什么境界心里沒數嗎？曹龍圖卻未惱火，心里對裴霓裳有了一個基本的揣測。
前世至少六劫王境神魔！還只是至少！
“呵！心高氣傲，若非我徒兒庇護你，我已經殺你！”曹龍圖冷然道。
“那就多謝大人手下留情了。”裴霓裳淡然回道。
神魔轉世在被揭穿身份后，是很難完成心態扭轉的，就比如曹龍圖，他若是轉世重修，以他的脾性，要么低調修行不主動招惹是非，要么張狂無比！霸氣外露！恐怕會比穆俊茂還狂！
“你為何不返回家族？”曹龍圖猛然問，他盯著裴霓裳的眼睛，神魔轉世意識再強，也不可能比得了前世，如果裴霓裳撒謊，曹龍圖能看出端倪。
當然她也可以不回答。
裴霓裳沉默了一下，而后道：“我爹要殺我。”
這讓姜玄與曹龍圖都一愣，是家族內部矛盾，才選擇轉世的？仇家就是自己的家族？！
曹龍圖覺得裴霓裳沒說謊，至少看不出來。
“你爹什么境界？”曹龍圖再一次問。
這次裴霓裳沉默了，沒有回答，這也說明了，裴霓裳的父親，要比曹龍圖想象的更強大！
“徒兒。”曹龍圖向姜玄傳音，“此女來歷不明，前世境界極高，至少不輸于為師，城府極深，對你并無真心實意，你把握不住，趁早放手。”
“徒兒明白。”姜玄也不反駁。
“你不強求就好，小心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間。”曹龍圖傳音道。
曹龍圖心里有喜有憂。
喜的是，感情熱烈的人，將來心境修行會容易許多，憂的是，姜玄就算修行順利，幾百年后，也只是一劫神魔，而裴霓裳將重返巔峰，兩人的差距會越來越大，漸行漸遠。
裴霓裳這種神魔轉世，肯定不會惦念姜玄。
就怕姜玄放不下。
……
城主府，樸素的院落里。
“老祖！我的境界，我的境界怎么了？”穆俊茂若癲若狂。
“別慌。”穆修平靜道，“你被追命錘吞噬了精氣神，尤其是你多次重合，氣血被吞噬最多，如今實力，十不存一，但你依舊是神魔，只需三百年時間，你就會恢復正常境界。”
穆俊茂的神魔境界，保住了！
他卻雙眼發紅嘶啞道：“十不存一？需要三百年才能恢復？怎么會這么慢？難道我的天賦……”
“你被追命錘傷了根本，將來很難成為二劫神魔。”穆修依舊平靜。
“該死！該死！姓裴的女人該死！”穆俊茂幾乎要瘋了。
他是天驕！
他三十出頭就成為神魔！
日月神宮最近一百年來，他是第一天才！正常而言，三劫到四劫才是一道坎，穆俊茂有信心成為三劫神魔，若是過了四劫那道坎，那將來成為六劫神魔也不在話下。
可現在，他甚至成不了二劫神魔？！
他不能接受！
“老祖！那女人呢！你殺了她？她死了嗎？”穆俊茂問。
“她在曹龍圖身邊。”穆修道。
“為何不殺了她？殺了她啊！不不不！直接殺了她便宜她了！老祖，我現在就去跟曹龍圖要人！我要讓她生不如死！”穆俊茂雙目赤紅，他被廢了，他要報復！
“不用去，他們來了。”穆修卻直接道。
兩人走出房間，剛剛到院落里，便聽外面響起了曹龍圖的聲音：“穆兄。”
“進來吧。”穆修道。
曹龍圖帶著姜玄、裴霓裳進門。
穆俊茂在看到姜玄的瞬間，呆了一下，他沒死？他怎么沒死？沒死又如何！他與裴霓裳的關系是假的，裴霓裳險些殺了神魔，死罪！
穆俊茂剛要動。
卻一下子不能動了，穆修凝固了他身邊的空間，曹龍圖來了，他不得失禮！
“穆兄，我已經查明情況，穆俊茂欲要劫殺裴霓裳，被裴霓裳險些反殺，此事裴霓裳無錯，我決定將穆俊茂收押百年，穆兄以為如何？”曹龍圖直接道。
穆修難得情緒波動，微微蹙眉。
而后竟然是安靜。
因為穆修與曹龍圖在傳音交流，沒人知道兩人說了什么，不多時后，穆修便道：“好！”
穆俊茂一下子震驚了，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家老祖。
“你自行前去監察司地牢，閉關百年。”穆修對穆俊茂下令。
“老祖？老祖？！我是神魔啊！為什么啊？我是神魔！”穆俊茂朝著穆修大喊，激動到了極點。
“龍圖大人，城主大人，我覺得此次判罰不公！”有一人冰冷開口，竟然是姜玄！
曹龍圖一下子皺眉看向弟子。
他難道要逼自己與城主交惡？
“神魔又如何，我乃日月神宮弟子，裴霓裳是我娘子，穆俊茂欲要劫殺，理應處死！”姜玄真說出來了。
城主穆修也皺眉，什么意思？
他給了曹龍圖臉面，曹龍圖不給自己？！
日月神宮弟子以及其家眷，確實是受到律法的特殊保護！姜玄說的沒錯！
“不過……”姜玄又話音一轉，“按照我們部族的規矩，如果律法不能解決問題，那么就可以按照我們自己的方式，我們部族的男人，家眷受到欺辱，若不出頭，枉為大丈夫！”
姜玄說著抽出了刀，指向穆俊茂冷然道：“穆俊茂，我要與你打生死戰！”
安靜！
曹龍圖都特么驚呆了！
姜玄要挑戰神魔？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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