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澤宇趕到時,司琪已經在樓梯間坐了兩個小時。

    “琪琪,你別這樣,你要振作起來,小睿還等著你來照顧。”他擁著司琪,輕聲寬慰著。

    司琪眼睛通紅,卻沒有一滴眼淚,“你也知情?為什么不肯告訴我?”

    他們所有人都知道司睿的病情,唯獨她不知道!

    她就像個傻瓜一樣,被傻傻的蒙在鼓里。

    要不是薛天賦今天提起,她還會被蒙騙多久?

    尤澤宇眸光閃爍,他擁著司琪,什么話也說不出來,只能低低的說著,“對不起。”

    對不起回來晚了,讓你承受這么多。

    對不起錯過你這么多年。

    對不起……

    “小睿的情況還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,只要找到合適的配型,他就會沒事的。”尤澤宇寬慰著。

    他情愿司琪哭的出來,像小時候那樣撲進他的懷里,像個孩子一樣痛哭流涕。

    哭過之后所有的委屈和煩惱都煙消云散了,又像之前那般快樂灑脫。

    司琪心臟一陣陣收緊,皓白的小手抓著尤澤宇的手臂,“我去。”

    她和司睿是一母同胞,或許她的配型是最為合適的。

    尤澤宇忍不住擔憂,“你懷著孕不要冒險,我做了配型等待結果出來。”

    “不要孩子,我只要小睿。”司琪緊咬著牙關。

    孩子沒了,她可以再要。

    若是沒有了司睿……

    尤澤宇攙扶著她起身,她蹲坐在地太久,腳麻的厲害,要不是靠著尤澤宇,幾乎站不起來。

    轉過身就看到倚靠著門板站著的人。

    姜凌夜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,他不知站在門口多久,也不知他有沒有聽見司琪和尤澤宇之間的對話。

    四目相對的那一刻,司琪心臟又是一陣陣收緊。

    對姜凌夜,她有愛,有感激,卻也有恨。

    恨他將她當成傻子一樣戲弄!

    她抿著嘴唇,一言不發的從姜凌夜面前經過,卻被姜凌夜攥著手臂。

    “你想去哪兒?”姜凌夜聲音幽幽,隱隱夾雜著幾分陰涼意味。

    他質問意思太過明顯,全然將司琪視為了他的所有物。

    司琪看也不看他,推開他的手,“和你無關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想要我的孩子?”姜凌夜質問著。

    他的話如同尖銳的劍戳在她的心窩上,雖不傷及性命,卻讓她痛不欲生。

    姜凌夜明知司睿的情況,明知她有在在乎司睿。

    他連問一句司睿都沒有,連對她一句關心和安慰都沒有。

    只在乎孩子。

    只在乎這個孩子能夠帶給他多少的遺產!

    遇見姜凌夜之前,她以為傷人最疼的是刀槍棍棒斧鉞鉤叉。遇見姜凌夜之后,她才知道語言才最傷人。

    兵不血刃,卻殺人誅心!

    司琪喉嚨里灼燒般的疼痛,痛的她幾乎站不穩身形。

    她牢牢握著尤澤宇的手臂,以此來站穩身形,緩緩的轉頭看向姜凌夜,“你在乎我嗎?在乎我的孩子嗎?”

    她以為這段時間的溫情,是姜凌夜愛她,愛他們的孩子。

    可似乎事與愿違。

    姜凌夜愛的不是她,也不是愛孩子。

    “你在乎的只是我生下這個孩子會給你帶來多少的遺產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