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未動,幡未動,其實是你們的心動了。
南言與苦作舟細細咀嚼著這句話。
林孤看了二人一眼,臉上掛著笑容:“我還是給你們講個故事吧!”
這個故事出自圣典奇聞錄的一部話本,林孤在河西鎮書院做書童時便喜歡看話本,也喜歡給人講話本里的故事。
林孤講故事的水平不錯,松竹苑里的姑娘們都是他的崇拜者,他希望自己的故事能讓對面兩個人盡快想明白,從而盡快結束這場無聊的辯難。
看了一眼苦作舟,林孤開始講故事……
大夏時期,佛法剛入中土,在西洲有一座普林山,山上有座普林寺,普林寺里住著一名老和尚。
一日,老和尚下山化緣,在路邊看見了一名賣香瓜的瓜農,這瓜農很有本事,只要拿起一個香瓜在手里掂量掂量就能準確的說出重量,用秤一秤,分豪不差。
老和尚好奇,便拿起一個香瓜交到他手中,瓜農一掂,笑著說出了重量,一斤五兩,老和尚用秤一秤果然一分不差。
隨后,這名老和尚從懷里掏了一錠銀子,這是他化緣偶得,足夠買下瓜農所有的瓜。
老和尚對瓜農說,只要下一個瓜還說的的準,這錠銀子便是他的,瓜農見狀大喜,一口便答應了下來。
老和尚笑著拿起一個瓜,交到了瓜農手中,瓜農一掂量,看了一眼老和尚手中的銀子,有些拿不準,他又換了一只手掂了掂,最后說出了一個重量,一斤三兩,結果用秤一秤,是一斤五兩。
其實老和尚交給瓜農的是同一只瓜,可是在沒有看見銀子的時候瓜農掂量的很準,但是有了銀子,他的心境便有了變化,有了變化,便有了差錯,所以他最后輸了一只香瓜。
林孤的確很會講故事,因為所有人都能聽懂他的故事想要表達什么。
苦作舟和南言對視一眼,同時笑出了聲。
“好一個風未動,幡未動,是心動,好一個老和尚,好一個瓜農,原來在一開始我們便輸了!”苦作舟用手拍了拍膝蓋,臉上并沒有輸了之后的氣餒。
“阿彌陀佛,爭勝之心既起,煩惱既起,心難自靜,看幡是動,看風是動,焉能不敗。”
林孤覺得他們說的有些玄乎,緩聲道:“仁者心動,慧者明決,兩位他日修為必定更上一層樓。”
林孤不是扯謊胡說八道,他是看出了二人已經放下了與自己的爭勝之心,才欣喜出言,因為他贏了,這場無聊的辯難終于可以結束了。
苦作舟與南言起身,來到黃眉老僧面前,行了一禮:“多謝大師提點。”
林孤見狀,好笑道:“你們難道不應該先謝我么?”
苦作舟和南言裝作沒聽見,林孤不以為忤,看著苦作舟喊道:“苦先生可別忘了你的承諾!”
苦作舟面色一變,他身旁的殷末簫臉色也很難看,林孤見狀沉默了半晌,道:“這件事情結束,我總要去趟天都的!”
苦作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,殷末簫臉色稍霽。
日輪西沉,佛會第二日的辯難眼看便要結束了,但似乎有人并不希望它這么快結束……
林孤依然坐在石墩上,一名中年和尚從遠處的石階上出現,緩步朝他走來,一股肅殺之氣從鳴沙山頂蕩過,這種感覺很奇怪,一名出家人的身上竟然有這么重的殺氣,這很罕見。
林孤目光微抬,只見眼前的中年僧人身高九尺,異常高大,身著一件粗麻織成的黑色僧衣,面容黝黑無須,他的一對虎目正死死的盯著林孤,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地方。
僧人的手上拿著一刀,這把刀很寬很長,刀身透著古意,隱有龍紋,龍紋中透著淡淡的血色,煞氣隱而不發,給人猶如實質的壓迫感。
林孤緩緩起身,他能感覺得出來,對方是沖著他來的,那把刀的威壓也只針對他。
“這是什么刀?”
“刀名拔魔!”
林孤劍眉微挑:“你想與我辯難?”
中年和尚停下腳步,一手握刀,一手按在刀柄之上,名為拔魔的長刀被他立在身前,入土三寸。
“大悲禪寺的鎮寺寶刀近五十年來只握在一個人手中,你應該便是這一任的拔魔堂主古河吧?。”
人群中的黃眉老僧緩步來到古河面前,將林孤擋在了身后。
眾人聽黃眉老僧道破中年僧人的身份,皆是心驚,因為禪宗一脈,大悲禪寺是極特殊的一個門派,它的歷史很悠久,和摩訶蘭若寺不相上下,由當年東渡中土的佛門武僧所建,之所以特殊,是因為大悲禪寺所修的法門乃是佛門中極少見的殺伐道。
與天刑佛者的拔刀斬業不同,大悲禪寺的殺伐針對的是魔,千年戰爭時期,大悲禪寺的武僧是戰場最前線的一把尖刀,暗族大軍聞之喪膽,但為誅暗族,禪寺弟子也死傷無數,為人族立下了汗馬功勞。
初祖感念禪寺武僧的功勛,在大悲禪寺后山立佛陵,祭奠戰死的僧眾,直到現在,大悲禪寺還一直深受胤天皇朝和圣堂的尊重。
暗族被趕回地底之后,大悲禪寺的僧人便退回寺院,閉門苦修,極少入世。
凡逢亂世,群魔亂舞之時,他們又會走出禪門,維護天下蒼生。
如今胤天皇朝政清人和,天下太平,大悲禪寺弟子很少在世間走動,更不用說其中武力最強的拔魔堂弟子了。
如今古河手持拔魔出現在密宗佛會上,林孤知道他是為何而來。
古河看著黃眉老僧,欠身行禮,沒有說話。
黃眉老僧微微一笑:“拔魔堂主輕易不會入世,難道也是為這佛會辯難而來,若是如此那大師卻是來晚了,剛剛最后一場辯難已經結束了。”
古河面色肅然,沉聲道:“若為佛會,貧僧的確遲了,若為除魔,卻是正好!”
“魔?”黃眉老僧斂去了笑容。
十夜和天龍兩位千佛寺部主對視一眼,露出了嚴肅的神情,眼底還帶著一絲驚慌。
古河將目光投向了林孤,黃眉大師面色微沉,顯然,他已經確定古河是為林孤而來。
“密宗佛會,哪來的魔?”
古河慢慢抬起右手,指向了林孤。
“他便是魔!”
“呵!”林孤聞言笑出了聲,緩步來到黃眉老僧身旁
黃眉老僧目光微動,二人對視了一眼,林孤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,黃眉老僧點了點頭。
林孤扭頭看著古河,臉上的表情很平靜:“剛才我一直在想,為何遠在幽冀的大悲禪寺拔魔堂主會突然出現在西涼的千佛寺。”
古河冷冷的看著他,沒有說話。
林孤將目光投向了未散的人群,繼續道:“你若說你是來參加佛會的,那我便當你放了個屁,大悲禪寺弟子從來不參加佛會,連百年一次的禪宗盂蘭盆佛會都不參加,所以我猜近日有人用蜂鳥給你傳了消息,千佛寺來了個身負血潮,可能顛覆人族的危險人物,所以你便一路風塵趕來了。”
林孤從人群中收回目光,扭頭看著古河道:“拔魔堂只為誅魔入世,所以,我就是你,不,我就是那只蜂鳥主人口中的魔吧?”
古河深深的看了林孤一眼,因為他說的全中,不過他不介意。
“你身負血潮是事實,你能顛覆人族也是事實,所以你若想說貧僧被人利用,那便利用吧,拔魔堂從來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!”古河低沉的聲音隨著風蕩過人群。
“真是固執啊!”林孤感嘆道。
有些人猜到了林孤的身份,初祖思界中發生的災難世人皆知,身負血潮的人世間只有一個,那便是天行院的弟子,北洲侯的后人,李林孤。
林孤笑無聲微笑,突然問道:“大師著急么?”
古河眉頭微皺:“還未落日,不急!”
“那動手之前,我們能否坐下聊聊!”
古河沉默了片刻,道:“貧僧習慣站著。”
苦作舟和南言對視了一眼,這哪是聊聊,這是辯難啊,大悲禪寺拔魔堂之主竟然同意和林孤辯難,這傳出去也算奇聞了,因為大悲禪寺弟子從來不和人辯難。
林孤沒有坐回石墩,古河依舊拄刀而立,二人竟是要站在辯難。
“大師沒有急著動手,可是心存疑惑?”林孤首先開口道。
古河沒有接話,因為他的確心存疑惑。
林孤見他默認,繼續道:“據我所知,拔魔刀乃世尊所傳,方圓千丈之內若有暗族氣息,便會發出刀鳴,大師所疑便是這刀離我如此之近,為何沒有反應吧?”
古河依舊沒有接話,不過他的反問證明了林孤并沒有說錯。
“你是否身負血潮?”
“血潮就被鎮壓在我體內,所以大師覺得我是魔,那敢問大師,何為魔?”
林孤的坦誠讓古河有些意外。
何為魔?這是一個不怎么新鮮的辯題,但是辯難雙方一者身負血潮,一者誓斬血潮,這個組合很新鮮。
“執念難除,對世間充滿惡意即為魔!”
“那再問大師,我有何執念,我對世間有何惡意?”
古河沉默半晌,道:“你之執念來自血潮,來自暗族,來自其奴役人族的欲望。”
“此乃血潮執念,暗族執念,非我之執念,大師為何認定我即是魔?”
“身負血潮,業力深重,無法自拔,就算非是自愿,入魔已成事實。”
“好吧,既然如此,那我便是魔吧!”
日輪已消失在天際盡頭,月輪從西方露出了腦門兒,夜色漸濃,這場辯難還未結束。
風吹動經幡,鈴聲炸響,鳴沙山頂一片肅然……
無盡的昏迷過后,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。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,請下載星星閱讀app,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。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,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。
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,胸口一顫一顫。
迷茫、不解,各種情緒涌上心頭。
這是哪?
隨后,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,然后更茫然了。
一個單人宿舍?
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,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。
還有自己的身體……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。
帶著疑惑,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,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。
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,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,外貌很帥。
可問題是,這不是他!下載星星閱讀app,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
之前的自己,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,工作有段時間了。
而現在,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……
這個變化,讓時宇發愣很久。
千萬別告訴他,手術很成功……
身體、面貌都變了,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,而是仙術。
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!
難道……是自己穿越了?
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,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。
時宇拿起一看,書名瞬間讓他沉默。
《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》
《寵獸產后的護理》
《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》
時宇:???
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,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?
“咳。”
時宇目光一肅,伸出手來,不過很快手臂一僵。
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,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,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,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。
冰原市。
寵獸飼養基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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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獸師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