別看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，但心到底是肉做的，那樣的情形說沒觸動是假的。
“什么？”藍袍藏人眉頭皺的更深了。
陳子延的沉默在他意料里，但這莫名其妙的質問是怎么回事，他什么時候在九層妖樓里面搗亂了？
“怎么著，這么大個人還敢做不敢當啊，那些突然出現的尸體忘啦？”王凱旋見他跟自己在這裝‘無辜’，語氣鄙夷的提醒道。
在他看來這片冰川人跡罕至，攏共就這么幾個人，他們自己肯定不會自己嚇自己，那罪魁禍首是誰還用說嘛。
“尸體？你是說你們發現尸體突然在了九層妖樓里面？”聽到王凱旋的話后，藍袍藏人的面色勐然一變，連忙問道。
“咋地，想要倒打一耙啊！”王凱旋聽到他這話，那雙眼睛立即瞪得更大，抓著家伙事就朝前一跨步，看模樣只要面前這藍袍藏人說的不對，他就會動手。
胡八一這會看出了不對勁，拉住了王凱旋：“胖子，你先冷靜一下。”
陳子延也是從自己的思緒里脫離了出來，他認真的看著藍袍藏人：“你確定這件事不是你做的？”
連胡八一都看出了不對勁，更熟悉藍袍藏人行事風格的他，怎么會不知道這里面出現了問題。
原本他也是以為，那些應該待在上面一層的尸體，突然出現他們所在的最底層是面前這位的手筆。
但現在看這位的反應，只要不是故意演出來的話，那就意味著事情沒有想的那么簡單。
“不是我。”藍袍藏人搖頭，隨后解釋道：“我能知道你們的行蹤，是因為看到了你們離開九層妖樓，在那之前并不知道你們的存在，那晚我是在頂層休息，并沒去過妖樓的其他地方。”
藍袍藏人告訴陳子延他們，九層妖樓只有在最高和最低這兩層留有可以自由出入的暗門。
而為了尊重妖樓里面的主人，他們康巴洛人在借宿的時候，通常都只是在最頂層，輕易不會進到下面的底層，更不要說破壞妖樓內的靈蓋進到那些封閉樓層了。
可以說陳子延一伙人不管是早一天，還是晚來一天，他們雙方都不會有碰面的機會。
“那你覺得尸體是怎么回事？”陳子延問道。
他起初還以為九層妖樓各層間可以互通，但現在看來并不是這樣，但當時他已經檢查過，通往上一次的路并沒有出現，那些尸體是怎么不知不覺跑下來的呢？
“能不能把你們在底層看到的東西描述一遍？”藍袍藏人想了想后，問道。
他現在也有點疑惑，只能試圖尋找的一個突破點。
陳子延倒是沒有拒接，當即就把那里面的情形告訴了他。
“我想我們可能要多一個麻煩了。”這是藍袍藏人在聽完陳子延的描述后，說的第一句話。
看著這家伙那嚴肅的表情，陳子延知道這個麻煩可能不輸于雪彌勒這個閻王幼體。
“能說下是什么麻煩嗎？”
“我不知道該說你們的運氣是好還是不好……”藍袍藏人先是嘆息一聲，隨后說道：“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，你們進到的那座九層妖樓是魔國初代鬼母的墓。”
“初代鬼母？”胡八一想到了大鳳凰寺，不由問道。
“沒錯，初代鬼母，當初惡羅海城的統治者兼建造者。”藍袍藏人語氣鄭重的說道：“魔國的鬼母代代相傳，但實際上是一個明顯的劃分，那就是初代鬼母和后面的其他鬼母。”
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，他語氣里竟然帶上了些許唏噓。
也就只有不知扎根昆侖雪域多久的康巴洛人，才能真正知道初代鬼母有多么強大。
“不過這不是重點，真正要注意的是那尊水晶自在山凋像，那極有可能是真正的水晶自在山。”回答了胡八一的問題后，藍袍藏人再次把話題拉回。
“真正的水晶自在山？這里有什么講究嗎？”陳子延這時候發揮了不懂就問的優良傳統。
他知道那座九層妖樓葬的是初代鬼母，也知道那尊凋像是真正的水晶自在山，但卻不明白眼前這康巴洛人的守護者，為何會表現出這般的重視。
“因為水晶自在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，并沒有完全死去。”藍袍藏人看著陳子延，一字一頓的說道。
“所以……你的意思，那些尸體是水晶自在山弄過去的？”陳子延的童孔勐然一縮，難以置信的問道。
這可真是個讓人不敢相信的消息。
“我不能確定，但除此之外找不到其他答桉。”藍袍藏人說道。
這確實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。
他雖然知道水晶自在山還活著，但也知道水晶自在山輕易不會復蘇，所以并不敢確定那些尸體是水晶自在山所為。
“水晶自在山曾經復蘇過嗎？”陳子延想了想問道。
他覺得如果曾經有過實例，那或許能拿來參考。
“有。”藍袍藏人點頭：“在曾經制敵寶珠大王攻伐魔國的時候，守護著初代鬼母的水晶自在山曾經醒來過。”
“不對啊，按照現在留存的文獻記載，水晶自在山不是在那場戰役死去的嗎？”雪莉楊這時問道。
藍袍藏人說的東西，跟她查到的那些有著明顯的區別。
如果真是這樣的話，那很多東西都要推倒，因為已經沒有了參考價值。
“不，水晶自在山早在很古老的歲月，就已經追隨著初代鬼母一起戰死了，只不過在死前它利用某種未知的辦法，將自己的身軀化作了一尊水晶凋像。”藍袍藏人再次搖頭，隨后說道：“當初制敵寶珠大王帶領著手底下的軍隊，一路攻陷了魔國所統領的領域，可以說是勢不可擋，但在我們所在的這片土地，他卻是遭遇了難以想象的失敗，這也是為什么這里的一切都保存完好的根本原因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，當初水晶自在山蘇醒后，成功阻擋了制敵寶珠大王？”陳子延的嘴角抽了抽。
按照這說法，這水晶自在山不是一般的強啊！
“對了，我們在下來前，曾經遭遇過魔狼的襲擊，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聯系？”陳子延突然想到那些襲擊的魔狼，連忙說了出來。
這種時候最重要的就是把已知信息進行匯總，不然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。
“魔狼嘛，難度水晶自在山是想要重新組建自己的近衛？”藍袍藏人聞言吐出了一個了不得的猜測。
“你說的近衛是？”
“當初水晶自在山便是帶領這一隊魔狼近衛，才能成功將制敵寶珠大王的軍隊擊退。”
但在說完以后，他自己率先搖頭否認了這個想法。
“不對，魔狼并不能成為近衛，那種后手輕易不會動用的。”
說完后，藍袍藏人看向陳子延，說道：“我覺得你們看到的尸體，很可能就是上一批的近衛，或者說這些尸體是初代鬼母的近衛。”
言外之意很清楚，那就是陳子延他們當時一定是威脅到了鬼母尸體的安全，所以那些尸體才會出現。
“這下是真麻煩了。”陳子延忍不住摩挲起下巴。
他現在終于是明白，想要把冰川水晶尸帶走的難度有多大了。
就照這個架勢，即便是他們這伙人并肩上，也未必能夠得逞啊。
最有可能出現的后果，怕是落荒而逃吧。
這樣想著，他突然覺得第二個選擇貌似也很不錯，什么風險都不用去冒，就能得到一把隕鐵打造的兵器。
“那你說的麻煩，是水晶自在山會對我們的行動造成什么影響？”陳子延想了一會后，就把這問題暫時放下，轉而把注意力回歸最開始的問題。
藍袍藏人既然說多出了一個麻煩，那就不會是妄言，他覺得最好還是重視起來。
“如果你們接下來不去魔國的遺跡，那或許還沒事。”藍袍藏人想了想給出這樣一個答復。
他起初是覺得那些尸體會追出來，但那些尸體要真是初代鬼母的近衛，這個猜測就不會成立。
但是沾染了初代鬼母的氣息，只要去魔國遺跡，尤其是那些古老的遺跡，不用想也知道會引發什么后果。
可以說普通人走一圈沒事的地方，他們這伙人只要接近，那什么隱藏的牛馬蛇神就會一股腦冒出來。
不了解那段歷史的人，永遠不能理解初代鬼母代表了什么。
“這位兄弟，我聽你剛才說，魔國初代鬼母還有水晶自在山都是戰死的？能說說是怎么回事嗎？”黑眼鏡在這時候，突然笑嘻嘻的問道。
通過藍袍藏人的話，他發現自己一行人可能小覷了水晶自在山，更小看了這片冰川所蘊含的危險。
這所謂的妖奴，死了后都能阻止制敵寶珠大王，那活著的時候又該多么恐怖？
而就是這樣的存在，還有那魔國初代鬼母，竟然都是戰死的，可想而知她們當初面對的敵人是多么可怕。
“這是一個很古老的故事，可能除了一些特殊的存在，也就我們康巴洛人才知道了。”藍袍藏人沒有直接回答他，而是頗為感慨的說了這樣一句話。
陳子延無語的看了他一眼，說道：“如果你能答應信息共享的話，那我們接下來可以同行。”
他哪里看不出來這家伙是想拿捏自己。
但是陳子延還真是沒辦法拒絕，他卸嶺傳承里面關于雪域的信息少之又少，而其他人連他都不如。
至于說雷顯明收集的那些資料，還有雪莉楊所做的研究，這些現在看來都有點不靠譜。
而且現在看來，他們接下來的路怕是不好走，所以思慮再三他決定帶上這家伙。
最重要的是，陳子延不敢保證，對方不會暗戳戳跟著。
“具體的時間現在已經無從考究，只知道那是很古老的歲月，那時候的昆侖其實不是現在這樣子。”
得到想要的報酬后，藍袍藏人也沒有再賣關子，悠悠說道。
“我想你們都知道，在很多神話故事里面昆侖都是起源，這里有過很多神袛存在，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，那些故事里面有一部分并不是假的。”
“不過遠古先民并不甘心臣服神袛，尤其是在中原部落的成功后，他們也開始了弒神的征途，首先成功的便是西王母，據說西王母帶領族人獵殺不止一尊神，明確知道的就有虎神、豹神，更多就不得而知了。”
“而后在西王母的影響下，初代鬼母也帶領著惡羅海部落踏上了獵神之路，她的目標是蛇神，只不過即便有著強大的西王母幫助，初代鬼母也沒能成功，讓蛇神拼死逃了出去，不過她也得到了蛇神的部分力量。”
“那你們康巴洛人呢？”陳子延突然問道。
“我們康巴洛人走的是另外一條路，我們與神共生。”藍袍藏人說道。
共生？
想到康巴洛人的鳳凰圖騰，陳子延覺得張家很可能也是這樣的路子。
這也就可以說明，為什么麒麟和鳳凰都是傳說里面的祥瑞之獸了。
不過他看似平靜，實際上內心里面也是忌憚不已。
西王母獵殺了不止一尊神袛，初代鬼母的力量是通過獵殺蛇神而來……
這簡直是史詩級的秘聞啊！
而且吧，根據陳子延知道的信息，這些貌似還可以聯系的上。
首先就說西王母和初代鬼母獵殺蛇神，導致蛇神拼死逃離，但最終隕落在了扎格拉瑪山，但西王母和初代鬼母也不是毫無收獲。
初代鬼母掌握了虛數空間的力量，而西王母也掌握了一部分蛇類權柄，這點從蛇沼就可見一斑。
“后面呢？”收斂了一下內心的激動后，陳子延繼續追問，他現在很想知道后續。
“后面……據說是中原的部落太霸道，極度壓縮了神袛們的生存空間，讓很多神袛逃到了昆侖，通過交易得到了西王母的庇護。”
“但是好景不長，突然有一天西王母帶著整個部族消失了，昆侖便有初代鬼母接管，可她沒有那種壓倒性的實力，最后螺神和魚神帶領其他弱一些的神袛作亂，雙方發生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，最終初代鬼母以同歸于盡的代價，將叛亂的眾神盡數消滅，才讓持續了良久的紛亂消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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