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涼拒絕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離陽的帝都,太安城。
此時。
離陽皇帝陛下,正在勤政殿內,翻閱著從全國各地呈遞上來的奏折。
趙惇放下手中的奏折。
早就有人上前,將一杯茶遞給這位勤政愛民的離陽皇帝陛下。
他輕嘬一口茶,而后將茶杯放下,眼神看向值班太監,問道:
“去,把元本溪叫來。”
“是。”
不久之后。
一襲黑衣,走了進來,見到趙惇微微行禮。
“陛下。”
“先生,可是有北涼的消息了。”趙惇聲音問道。
元本溪點點頭道:
“陛下,可不是什么好消息,我也是剛剛收到的消息。”
“北涼王不同意。”
“就連那名二殿下也不同意。”
趙惇猛地站起身,面色一冷,道:
“北涼王此舉,倒是很符合他的行事風格,若是他不拒絕,那我可就會寢食難安。只是……”
元本溪遲疑片刻,還是說道:
“可是我們安插在北涼王府內的諜子全部被連根拔除。”
“這可不像是北涼王的手筆。”
趙惇哦了一聲,皺眉道:
“查出了什么?”
“是徐平安所殺。”
元本溪繼續道:
“無聲無息的消失了,當初張超就是折在此人的手上,據說,可不是別人代勞,而是實實在在的本人出手。”
“我還專門派人去查了,徐平安是前不久才回的北涼王府。”
“我懷疑……”
才元本溪頓了頓。
趙惇走了幾步,面色極為冷沉,淡淡道:
“如此說,徐曉這是故意在和我們演戲?”
“十有八.九。”
元本溪道:
“如今,天下人都在看著陛下,以及北涼,這可是陛下您對北涼的恩寵,也是對徐家的一種肯定,但他們父子卻是不領情。”
“張勛這枚棋子,得用好,就算是不讓北涼傷筋動骨,可也會讓他失去天下人的支持。”
趙惇擺手道:
“先生,就依你的去做。”
元本溪退出宮殿。
站在大殿外,這位帝國的帝師,眸子里閃過一抹得意的笑。
他的目的很簡單,就是讓徐家失去道義。
到了交替的時候,再讓他的世襲罔替也付諸東流。
而此刻。
大殿內。
趙惇的面色陰晴不定,整個人顯得極為疲累。
他是帝國的開國皇帝。
兢兢業業,如履薄冰,深怕會走錯一步,那便是萬丈深淵,粉身碎骨。
打天下容易,守天下難。
趙惇很清楚這個道理,因此他總是希望做的多些。
給后世子孫留下的不是爛攤子。
他的不得不小心謹慎。
趙惇坐在龍椅上,神色肅穆。
“徐曉啊徐曉,你我約定,朕自然是不會忘記。”
“可是……朕有朕的苦衷。”
“打天下那些年,你我還能推心置腹,如今,你我都得猜測各自的心思,朕真的很累,難道你就不累么。”
這位離陽王朝的皇帝陛下,只能在私下表露自己的心思。
就算是在皇后的面前,他都不敢表露。
因為他很清楚,此刻的他,已經不是孩子的父親,女子的丈夫那般簡單,而是一言一行,都是關乎國家的未來和動向。
趙惇起身,蹲在大殿門口的臺階上,面色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。
兵戈鐵馬。
塵土飛揚。
這一刻,他已然不是皇帝。
而是那個退回無數年前的少年郎。
————
元本溪走出宮門,在御道上,遇上了一個人。
正是,楊太歲。
見此,元本溪雙手攏袖,站立在遇到的中央,目光望向楊太歲,輕笑道:
“怎地,這是去求陛下。不對北涼出手?”
楊太歲皺了皺眉頭,道:
“我去陛下那里,無非就是嘮嘮嗑。”
“可是不能和元先生比,我們各自做好分內的事,無需如此猜測。”
“你做你的,我做我的,各不相干。”
元本溪嗤笑道:
“你想撇開當年的事情,可是你如何能?”
楊太歲面色平靜,他與元本溪擦肩而過,淡淡道:
“先生大才,應該知道恃寵而驕的道理吧。”
元本溪微微一愣。
他不用想到知道楊太歲的意思。
那就是說的他唯一的兒子。
兩人擦肩而過,一個望著御道的盡頭而去,一個已經走上了通往大殿的臺階。
行至臺階的最高處。
楊太歲不由得一陣苦笑道:
“終究是老嘍。”
“就連走幾步臺階都氣喘吁吁,想必,那個駝背的家伙,也該如此了。”
“真的是很想念。只是……又有些忐忑。“
————
而此刻。
離陽,太安城,有人騎馬出。
北涼。
北涼王府。
扶搖苑。
坐在屋子里的徐平安,再次的收到了來自諜子的信息。
乃是從太安城出的。
元本溪的人已經出城,目標正是北涼安王爺。
冬雪站立在一側,不敢打攪徐平安。
良久之后。
徐平安問道:
“最近可有什么新奇的事?”
冬雪聞言,仔細的想了想,說道:
“沒有,似乎都很安靜。”
“江南呢?”徐平安問道。
“今兒早上傳來諜報,說是江南士族對殿下的這次悔婚很是不滿。”
冬雪繼續補充道:
“都是些人故意在散播謠言,因此就傳播的很快。”
“驚動了大姐?”徐平安狐疑道。
冬雪點點頭。
徐平安皺了皺眉頭。
他的記憶中,對這個大姐的印象還是很好的。
他不想因為此事給大姐帶來不好的影響。
于是乎。
徐平安繼續問道:
“大姐有來信?”
冬雪點點頭,然后將信遞給徐平安。
徐平安展開信,見字如見人。
雋永秀美,一看就是大姐的手筆。
大致的內容是說他這些年過得如何。
為何不給她去一封信。
從拒婚被江南的士族慢討伐,才知道他回家了。
最后不但沒有說他的不是,還告訴他,江南的這些嘴,她堵得住。
看到最后,徐平安的眼眶有點微微地濕潤。
冬雪瞅了一眼徐平安,欲言又止。
她善解人意的離開。
嘎吱一聲,門被關上。
徐平安拿起筆,寫下安定江南士族口舌之爭的四疏。
而后將筆擱置在筆架上,折好紙張。
叫來冬雪,將信寄往江南。
那一日。
一襲紅衣,收到了來自北涼王府,他的弟弟,徐平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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