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是來求人的,顧南夏的姿態放得很低。
柳詩兒是不是故意摔下去的,已經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,盛星不能繼續待在那種地方。
柳詩兒聞言,輕輕嘆了一口氣。
“顧小姐,深寒讓我好好養傷,不讓我插手其它的事情......這件事,你找我恐怕也沒用。”
顧南夏笑了笑,“以柳小姐在傅深寒心中的地位,你若說一聲,傅深寒應該不會掃了柳小姐的面子的。”
莊琳不可置信的冷笑,“顧南夏,你們將詩兒害成這樣,還想讓詩兒去求情放了兇手?詩兒長得就這么像圣母嗎?”
柳詩兒靜靜的聽著,沒有說話,卻也沒有去反駁莊琳。
顧南夏道:“那么,到底怎樣,柳小姐才愿意原諒盛星?”
柳詩兒沉默一會,無奈的搖頭。
“顧小姐,你也知道深寒的脾氣。他認定的事情,恐怕很難改變。抱歉,這件事我真的無法做主......”
顧南夏依舊看著她,“倘若柳小姐同意撤訴,我愿意和傅深寒離婚呢?”
柳詩兒眉心微動,似乎想說些什么,卻忽然止住了。
過了幾秒,她才道:“那位盛星小姐,對你來說就這么重要么?”
“是。”
柳詩兒深深的看著她,“比深寒還要重要么?”
如今,對顧南夏來說,盛星才是她最重要的人。
她毫不猶豫的回答:“是。”
柳詩兒又問:“那么,為了你的朋友,你就可以放棄自己的丈夫?”
顧南夏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奇怪。
但已經到了這種份上,也沒什么不能承認的。
“是。”
話音剛落,病房的門倏然被人推開。
英俊矜貴的男人,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,也不知道聽了多久。
顧南夏下意識朝柳詩兒的方向看了一眼。
柳詩兒低垂著眼瞼,長睫斂去了眼底的思緒,卻并沒有看她。
顧南夏露出一抹涼淡的笑。
原來,這番話是故意說給傅深寒聽的。
“顧南夏,不要再白費心機了。”傅深寒聲音冰冷,“我說過,誰敢傷害詩兒,我定然會讓她付出代價。”
“傅先生不是一直認為,我才是幕后主使么?”
顧南夏望著挺拔俊美的男人,淡淡道:“既然如此,傅先生找我算賬就是了,何必拿盛星一個無辜的人撒氣?”
“誰讓顧小姐做事干凈利落,不留痕跡?”
顧南夏咬牙道:“放了盛星,我會承認是我故意撞的柳小姐,你們想怎么報復我都可以。”
傅深寒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笑話,“我已經派人去調查車禍真相,一旦拿到相關證據,你很快就會去陪你的朋友。”
傅深寒英俊的臉龐,淡涼如水。
“既然如此,你是否自首,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影響。”
男人語氣中的篤定,讓顧南夏心底一片冷涼。
他認定她才是真正的兇手,從來沒想過,她可能是被冤枉的。
顧南夏回過頭,看向柳詩兒。
“柳小姐也是這么想的么?”
柳詩兒斟酌了一下措詞,“我相信,盛星推我這件事,應該和顧小姐沒什么關系。”
停頓了一下,柳詩兒目光移到了自己的腿上,表情難過。
“盛小姐是你好朋友,你擔心她無可厚非。只不過,盛小姐這次的行為,真的很難讓人原諒。”
隨即,她又抬起頭。
“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,顧小姐,一味的縱容和包庇,不是在幫她,而是在害她。”
柳詩兒雖然說得委婉,但所表達的意思,卻很明顯了。
她不會幫忙了。
顧南夏深深的吸了口氣,“好,那就不打擾柳小姐了。”
顧南夏剛走出病房沒多久,男人低沉清冽的聲音從身后響起。
“顧南夏。”
顧南夏回過頭。
男人身上纖塵不染的襯衫沒有一絲褶皺,黑色的西褲包裹著有一雙修長的腿,正邁著優雅的步伐,朝她走了過來。
顧南夏停下腳步,“還有事?”
傅深寒俯下身,薄唇靠近她的耳畔,語氣低沉輕柔,但每個字都帶著讓人不寒而栗的陰冷。
“顧南夏,別想在詩兒的身上,耍什么花招。一旦讓發現你傷害詩兒的把柄,我會讓你雙倍奉還。”
真是諷刺啊。
自己被貼上惡毒的標簽之后,連呼吸都是錯的。
“傅先生不是在警告我不許傷害柳小姐,就是在保護柳小姐的路上。既然這么在乎柳小姐,為什么不和我離婚,把她娶回去?我相信,即便你們現在官宣結婚,大家也只會覺得你們是苦盡甘來,有情人終成眷屬。”
傅深寒表情冷漠,“婚可以離,但你若想用這個換你朋友出來,免談。”
“傅深寒,到底怎么樣,你才肯放過盛星?!”
傅深寒瞥了她一眼,站直了身子。
“除非,讓詩兒的腿恢復如初,否則,我永遠都不會放過她。”
顧南夏憤怒道:“傅深寒,你別逼我!”
傅深寒輕扯薄唇,看她的眼神,透著一股高高在上的睥睨。
“就算是逼你,你又能如何?”
顧南夏臉色一僵。
是啊,她無權無勢,能拿傅深寒怎么樣呢?
見她不再說話,傅深寒收回了目光,漠然離開。
......
暮色西斜,顧南夏跑了一下午的律師所。
不知道為什么,對方只要聽到柳詩兒的名字,紛紛搖頭,沒一個愿意去接這個官司的。
顧南夏提高了價格,以高出市場價十倍的價格,都沒人接受。
終于,某個律師委婉的提醒道:“顧小姐,目前這件事已經產生了不小的輿論......這種輿論案件向來吃力不討好,況且還是傅先生在意的人,整個S市......恐怕都沒人敢接啊。”
顧南夏的心底一沉。
原來,是傅深寒發了話,所以才沒人敢受理這個案子。
心口仿佛籠罩著一層厚重的陰霾,顧南夏心情沉重的回到家里。
剛到家,她就接到了妙妙的電話。
“南夏,有人聯系到我,說是希望你能夠給一位準備出道的女星,做專屬服裝設計師。”
顧南夏眉頭輕輕蹙了蹙。
她已經很少設計流行服裝,如今又滿心都是盛星的事情,想也沒想就拒絕了。
“告訴他們,我不會設計流行服裝,幫我拒絕了吧。”
妙妙弱弱道:“我知道從不設計流行服裝,所以剛開始的時候,就拒絕掉了。只不過,對方給的實在是太多了,所以我才打電話問問你。”
顧南夏隨口問道:“給多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