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語小說 > 末日孢子2 > (二十二)葉素琴
  “還愣著干啥?余光,趕緊救人!”前輩沖我喊了一聲,身影奪門而入,已經一手擺正椅子,雙腿立了上去,雙手托住了阿姨的雙腳。我急忙迎了上去,扶住了前輩搖搖欲墜站立的雙腿,突然之間,阿姨的重量朝著我的身上壓來,瞬間,我們三個人全部倒在了地上,連同那張破椅子。

  阿姨就躺在我們兩人中間,前輩和我從地上坐起,他朝前俯伏了兩步,就像電視劇里常用的橋段一樣,用右手的兩指放在了阿姨的鼻尖試探。

  那一刻,房間里的聲音似乎被抽離了,我屏住了呼吸,仿佛這樣能更好傾聽活下來的證據。

  “怎么樣?”我慌張的望著前輩。

  他抽出了手,沉沉的嘆了一口氣:“還活著。”

  “是嗎?”我一掃陰沉,俯伏了幾步,也學著用手探氣息,卻被前輩用手拍開。

  “干啥呢?”前輩說道:“我說了還活著就是還活著。”

  “我不就是想試看看。。。”我回答。

  “有什么好試的,幫我把阿姨抬到床上。”前輩說道,我應聲點頭。

  阿姨真的好重,我和前輩把阿姨抬到了床上,蓋上被子,卻已經滿頭大汗。前輩扶正了阿姨的椅子后,站了上去,卸下了那條懸在房梁的圍巾,然后卷成了一團,丟在了一旁,他跨步坐在了那條凳子上,望著坐在床沿的我。

  “我們能做什么?”我問道:“阿姨好像。。。沒有醒過來。”

  前輩搖了搖頭:“我不知道,我做了我們該做的,其它的就順其自然了,對這方面我也沒有經驗。”

  “要不要人工呼吸什么的?”我望著前輩:“你說。。。要不要?”

  “可以一試。”前輩沉思著。

  “那是要幾次,先親還是先壓胸?”我問道。

  “你別問我,我也不知道。”前輩說道。

  “那就先壓胸吧。。。”我站了起來,雙手手掌交疊,然后慌張的回頭問道:“是這里嗎?”

  “隨便。。。只要是胸就可以吧。”前輩也站起來觀摩。

  “好吧。”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然后掀開了阿姨的被子,把兩手手掌扣在了阿姨的胸口上,用力的按壓。

  “你這樣對不對?”前輩在一旁說道:“你別不好意思,這是救人。”

  “我也不知道手該放哪。。。但是。。。我不能讓阿姨就這樣走了,她還沒有醒過來。”

  “不是溺水的人才需要這樣嗎?”前輩說:“再說,阿姨她也沒有走,她還有呼吸。”

  “要不你來。”我讓開了身子,前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,走到了床沿,雙手交疊,開始按壓胸部。

  一邊按壓,一邊喊著:1.2.3.4.5。。。

  當數到20的時候,前輩抬頭看我,我說道:“人工呼吸。”

  “你來?”前輩說道。

  “現在是救人的時候,你還計較這些,我。。。我的初吻還在呢。”我回答。

  前輩盯著我看了一會,嘟著嘴巴正準備親阿姨的嘴。

  這個時候。

  “咳咳。。。”阿姨皺著眉頭,痛苦的嗆咳了幾聲,前輩急忙立直了身子,目光凝聚在阿姨的臉龐上,借著昏黃的燈光,她的臉龐似乎被暖了血色。

  “阿姨,你還好吧。”我松了一口氣,輕輕的問道。阿姨睜開了眼睛,一手摸著自己的脖痕,許久,只是盯著床邊站立的我們兩人。

  “兒子。。。是你嗎?”她虛弱并且沙啞的說道,聲音輕到需要仔細留意。

  我和前輩面面相覷,不知道該如何回答。

  “兒子。。。”阿姨伸手,想要拉住站在離他最近的前輩的手,但是剛要觸碰到前輩的那一刻,前輩縮回了手,他臉色難看的后退了一步。

  “我不是你兒子。。。”他背過了身子微微顫抖。

  “阿姨,是我們。”我急忙搶著過去,握住了阿姨的想要放下的手。

  她盯著我們看了許久,也許清醒了過來,知道我們兩個之間并沒有他兒子的存在,她并不開口說話,眼角滲出了濁淚,紅了眼眶。

  她嗚嗚的哭著,聲音小的很難聽清,前輩嘆了一口氣,轉過了身子,我們干枯的站立在床邊,就像看望一個臨死的人的一樣,等著從她發紫的嘴唇里,吐露一些遺言。

  “救我干什么?”阿姨的腦袋瞥向了一邊,也許不想讓我們看到她淚流滿面的樣子。

  我和前輩相視無語。

  “阿姨,活下來不好嗎?”我低聲的回答。

  阿姨的頭依然撇在一邊:“不好。。。”

  “為什么?”我依然低聲的問道:“是因為你的兒子嗎?”

  沒想到我這一問,原本撇頭的阿姨哭得更兇,哭聲里夾雜著咳嗽的聲音,前輩拍了拍我的肩膀,低聲說道:“我去拿被子,今晚我們兩個人就睡在這里,我擔心她等我們離開了,又干傻事。”

  我點頭同意,前輩悄悄的退出了房門。

  “我想我的兒子,好想好想,你說這個上天為什么那么不公平,我葉素琴一輩子沒有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,老天為什么要奪走我的兒子,我看他生病一天一天憔悴,我求醫問藥,也沒能救回他。。。”

  阿姨嚶嚶的哭著,而我則偷偷的摸著眼淚,沒辦法,這個場景實在太讓人傷心了。

  “阿姨,你兒子不希望你陪他,他希望你好好的活著。”我安慰著。

  “怎么活著。。。”阿姨搖頭道:“我怎么活著?這半年我也想活著。。。但是每一天我都告訴自己,我活不下去了。”

  “阿姨。。。”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了,我只能坐在床沿,握著她冰冷的手,我這一握,她倒是哭得更傷心了。

  我的腦海里翻江倒海的開始尋找任何可以安慰的辭藻,卻怎么也擠不出來。

  “我父母也走了,我不也活著。”前輩不知道什么時候抱著被子站在了我的身后,他把被子丟在了房間的一側地板,一邊鋪著,一邊開口:“我父母最疼我了,從小到大,只要我開口要什么,他們有什么,就會給我什么。。。”

  “前輩。。。”我看著他的背影。

  阿姨哽咽著,她在傾聽前輩的話語,哭聲也頓時變小了。

  “我不懂事,我總以為家里條件優越,可以呼風喚雨,胡吃海喝,逍遙快活,他們越是叮囑,越是關心,越是包容,我就越覺得理所當然,也越覺得他們有時候很煩。可是阿姨你知道嗎?感染者沖進來的那一瞬間,我親眼看見了我的父母被感染者殺死,我的父親為了拖延住讓我開車離開,他抱著感染者的軀體。。。”

  前輩說道這里,他的背影靜靜的立在那里,他的聲音哽咽著,但是很快他輕輕的吸了一口鼻音,然后緩緩的說道:“只有在離別的時候,才會知道誰是全天下你心里最放不下的人,他們也同樣是這樣的想法,我要活著,才是對得起他們。”

  我哽咽的吸著鼻涕,這個房間里,此刻也只有這種聲音。

  “阿姨。。。活下去吧。”前輩站了起來,微微顫抖的雙肩,在燈光投射下,他的樣子是如此的高大,這已經不是我嘴里一直念叨的那個前輩了,他已經真正意義的從痛苦中走出來,并且學會開導別人。

  阿姨轉頭也跟我的目光望著這個顫抖雙肩的背影,他緩緩的轉過身,用低沉的口氣說道:

  “阿姨,活下去吧,在末日到來的時候,殺出一條重圍,活得更久,你就是這條街道最靚的女人。”

  “前輩!”我伸腳踢了他一下,他不該在這個時候還演這種奇怪的臺詞劇。

  “既然都末日了,那阿姨還活著干啥?”阿姨輕輕的說道:“這鄰居都死得差不多了。。。”

  “這。。。”前輩皺著眉頭看著我,我搖頭回應他,如果他的親身經歷真的能打動阿姨,那么剛才那一刻玩笑話,已經破功了。

  “你們回房間吧,阿姨想要靜一靜。”阿姨虛弱的說道。

  “那可不行。”前輩坐靠在墻邊,蓋住了被子:“今晚我和余光就睡這個屋子。”

  “對。”我點頭道:“我和前輩今晚就不走,睡在這里。”

  “阿姨,不想死了。”阿姨說道:“你們可以回房間去吧,明天你們還要一早就走呢。”

  “沒事。”前輩說道:“反正今晚你是趕不走我們兩個。”

  阿姨嘆了一口氣,撇過了頭去,不再說話,我看她睜著眼睛,盯著一側的墻壁,我走到了前輩身邊,坐了下去,扯上被子,看著床上的這個女人。

  前輩也是,下巴搭在了自己的弓著的腿關節,裹著輩子,眼睛也看著這個阿姨。我知道,我們兩人此刻在這里的目的,是為了防止她再次尋死。

  我在想,是什么力量真的可以讓一個好好活著人想要尋死,她看上去慈眉善目,總是眼帶笑意,她的目光總有媽媽們才有味道,她救了我們,給了我們容身的地方,為我們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,然后在這個房間,她是如何靜靜一個人,把這些東西都拋到九霄云外,決然的和這個世界道別。

  原來以為死亡離我們太過遙遠,現在,似乎隨時都在身邊,揮之不去的徘徊。

  我和前輩輪流的打著呵欠,我知道他一定撐不了在我之前入睡,但我也好不到哪里。

  當醒過來的時候,我的腦袋搭在了前輩的肩膀上,身上除了裹著隔壁床的被子,還有兩件女士的老款的棉大衣。

  似乎在我和前輩熟睡的時候,阿姨把自己的外套拿了出來,蓋在了我們的身上。

  “該死。。。”我摸著腦袋,我們竟然睡得那么沉。

  我擺正了腦袋,看著一旁靠在墻壁流著口水的前輩呼呼的睡著,然后抬頭看了一下床鋪,床鋪上的被單被掀起一角,阿姨人不在床上。

  我不顧身上關節的酸痛,站了起來,前輩被我一倒騰,他也睜開了睡眼朦朧的眼睛。

  “幾點了?”他喃喃的問道。

  “阿姨不見了。。。”我說道。

  前輩揉著眼睛,起床氣濃厚的抱怨道:“別又來了。。。昨晚好在及時。。。”

  “我去看看。”說完,我打開了房門,朝著客廳探去,客廳的壁燈依然亮著,沙發和餐桌空無一人,阿姨不在客廳,我瞄了一眼墻上的時鐘,已經早上7點半了。

  廚房的磨砂玻璃亮著白熾燈,里面飄著一股肉香味,我走過去,正要拉門,阿姨卻自己拉開了磨砂門。

  “哎喲。。。嚇我一跳。”阿姨說道:“起來了?”

  我松了一口氣,隨后前輩也緩緩的走出了房間,看見我和阿姨站在廚房邊,他朝著洗手間走去。

  阿姨看上去精神很好,像極了昨天那個慈眉善目招待我們的恩人。

  “去洗臉吧,阿姨這里沒有多余的牙刷,你們拿點鹽巴扣扣嘴巴。”她說完,轉身從廚房遞給我一包鹽巴,前輩走了過來,伸手拿了去。

  “正好,你幫阿姨拿一下碗筷。”說完,阿姨遞給了我三副碗筷。

  “阿姨,你沒事吧。”我接過了碗筷。

  “能有什么事呢,你們放心,阿姨不想死了,想通了,就做這條街最靚的女人。”她微微的笑著,然而,我卻看著她的雙下巴的脖子上,那條烏青的勒痕。

  阿姨端出了加熱過后的那鍋大骨湯,濃香撲鼻,她放在了餐桌的中心,等著我和前輩洗漱后就坐。

  雖然我和前輩黑著眼眶,靜靜的盯著那鍋香氣濃郁的大骨湯,但是還是不自覺的瞟著阿姨臉上的表情。

  她眉慈眼笑,仿佛昨天什么也沒有發生過,她依然穿著那套紅色的碎花羽絨服,只不過頭發扎起了一個馬尾,看上去顯得年輕一點,但是也顯得臉大。

  她盛湯遞到了我們面前,也為自己盛了一碗,前輩低頭嗅著湯香,忍不住啐了幾口,滋滋的響著。

  “煤氣罐剛好在湯滾后沒了。”她輕描淡寫的說道:“所以,要趁熱喝。”

  我和前輩喝著熱湯,雖然只是大骨熬制,但卻鮮美無比。

  “阿姨,那以后怎么辦?”我問道:“如果沒有煤氣的話。”

  “阿姨還留有一臺電磁爐,以后就用它了。”她也低頭喝著湯,然后皺著眉頭說道:“這要是來點蘿卜或者干貝魷魚干什么的,就好了。”

  “阿姨,已經很好了喝了。。。”前輩贊嘆道。

  阿姨微微的笑著,然后她放下了調羹,輕聲問道:“你們真的,不多留幾天?昨天你們應該也沒有怎么好睡。。。”

  “不了。”前輩抬頭和我對視:“我們一會就走,早點出發還能快點到黑頭山。”

  “是的,我們今天就走。。。”我輕聲的附和。

  “那。。。”阿姨揉著自己的手:“既然這樣,阿姨也就不在留你們兩個人了,車子你們拿去用,就當阿姨送給你們的,你的背包,阿姨也塞了一點吃的和喝的。”

  我回頭看著自己鼓鼓的背包:“阿姨,你自己留著吧,現在吃的,可不好找了。”

  “放心,阿姨餓不著。”阿姨說著。

  “阿姨,謝謝你救了我們,也謝謝你招待我們,你要好好活下去,這場瘟疫是會過去的,這個世界從頭到尾都沒有過不去的瘟疫,到時候我和余光會來看你。”

  前輩說著,我點頭如搗蒜:“阿姨,你要答應我們。”

  阿姨笑著點了點頭:“阿姨答應你們,活下去,還有。。。你們也救了阿姨,咱們也扯平,今后誰也不是誰的救命恩人。”

  “行。。。”我點頭笑著。

  “所以,你們也答應阿姨,車子開走,東西拿走,要不阿姨也不放心。”阿姨說著。

  我看了看前輩,他點頭道:“既然如此,我和余光就收下阿姨的禮物了。但是我們不能保證能還給阿姨。”

  “傻孩子。。。阿姨給你們就是給你們,不需要你們還了。你不是還要帶著你兄弟去找他的父母嗎?如果阿姨能幫上一點小忙,也算安慰了。”

  “那我們就謝謝阿姨了。”

  阿姨默默的點了點頭,她又朝著我們的碗里盛下了大骨,直到碗鍋都空了,阿姨端著碗筷進了廚房,而我則和前輩回到了阿姨兒子的房間,看見了房間的床上,已經鋪好了幾套衣服。

  “我兒子的衣服,你們就穿去,阿姨給你們準備了幾套厚重的,襪子這些你們要是不嫌棄的話,你們就隨便拿去。”

  她的聲音伴隨著廚房的水流聲傳出來。

  “穿吧。”我對前輩說道:“至少干凈保暖。”

  雖然前輩還是有點嫌棄這些衣服的款式和材質,但是他還是一件一件的朝著身上套著,最后套上了他那雙宿舍收刮的限量版鞋子。

  我回到了客廳打開了背包,里面除了之前的一些方便食品,還多了一包洋參,幾包巧克力,我拿起來看了一下,巧克力已經過了保質期,但我還是放回了包里。

  前輩已經準備好了,他站在客廳的窗簾邊上,撩開了窗簾縫隙,朝著外面張望,我能看見一絲光線透著縫隙灑進客廳里,他轉頭朝著我示意:今天的天氣不錯。

  我拿起了桌子上放置的紙條和阿姨留著的汽車鑰匙裝進了口袋里。

  “阿姨,我們要走了。”我站在客廳里說道。

  “記得帶上車鑰匙,車號阿姨寫在紙條上,出門后,記得幫阿姨把門帶上。”阿姨在廚房里說著。

  “都帶上了。”我回答。

  “那就好,北部那里難民多,記得當心,阿姨就祝你們兩個平安,希望你趕緊找到你的父母。”

  她在廚房里說著。

  我和前輩站在磨砂玻璃門口,兩人卻始終沒有人打開這扇廚房的門。

  “阿姨,我們會注意的。”我說道。

  “要當心感染者啊。”她再次叮囑。

  “會的。”

  “你們兩個要互相保護對方,知道嗎?”

  “阿姨,你放心。”

  “阿姨,我們走了。”前輩拉著我說道。

  “好。。。阿姨不送了。”

  就這樣,廚房里除了流水聲以外,阿姨不再說任何一句叮囑,前輩拉著我打開了屋門,當我們關上門的那一刻,我輕輕的對著前輩說道:“我們會回來嗎?”

  前輩微微一笑,沒有回答。

  “我擔心,阿姨在我們走后。。。”我愁容滿面的說著。

  “擔心也沒有用,除非我們賴著不走,時刻盯著,不過這樣做我們就離不開這座城市,你也就找不到你的父母了。我的選擇跟著你的選擇走,你覺得呢?”前輩說道。

  “還是a與b那一套?”我回答:“其實,我并不希望你跟著我的選擇走。。。畢竟,人或多或少都是自私的。”

  “無所謂。”前輩在我前頭過道說著:“我沒有什么好失去的。”他回頭看著我:“走還是留?”

  “走吧。。。”我嘆了一口氣,我覺得有點傷感,至少在末日之下,人的好是會被無限放大的,所以,當你對一個人有了一點感情羈絆,那么也會被放大。

  那至少,在趁著覺得還可以的時候,趕緊逃離。

  前輩打開了過道的木門,拉開了鐵門,寒冷的空氣頓時掛著臉龐,街道上依然不變的垃圾牢牢的黏著瀝青馬路,我和前輩探出了腦袋,朝著斜坡兩旁張望了片刻,確認安全無誤,關上了大門。

  我回頭朝著二樓的窗簾張望,那窗簾緊緊的閉著,我知道我沒有看錯方向,那是客廳的窗簾,我仍希望看見這個阿姨撩開窗簾,朝著我們揮手告別,畢竟,就此離開,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見面了。

  “別看了。”前輩也抬眼看了一下窗簾,然后拉了我一下:“趕緊找車,馬路上是最危險的地方。”

  我掏出了紙條:“阿姨說在左邊坡底的方向,山a3223.灰色的面包車。”

  “左側?”前輩探頭看了一下紙條:“灰色的面包車。。。你確定?我記得阿姨說她載貨的,難道不是皮卡?”

  “是面包,二手車,小面包,7座改裝的,阿姨說的。”

  “行。。。面包就面包。”

  我和他朝著斜坡小心的走下去,目光在兩側停靠的轎車里巡視,終于看見了一輛。。。和其它轎車高度不一致的灰色的面包車映入眼簾。

  灰塵遮蓋的厚度也無法掩飾它極度掉漆的灰色老舊,輪框上看得出生銹的痕跡。

  “是它了,山a3223。”前輩側身看著車頭車牌:“我真懷疑,這輛車子還能不能點火。”

  我拿出了車鑰匙,按了一下開鎖,前燈不明顯的閃了一下。

  “鑰匙給我。”前輩伸手,我把鑰匙遞給他,他打開了駕駛座,坐了進去,我跟著坐在了副駕駛位置上。

  車子里有一股霉敗的肉味,前輩搖下了車窗。然后開始低頭尋找按鈕開關。

  “前輩,你開過面包嗎?”我看著他半天尋不到點火孔,拿著鑰匙低頭尋找。

  “不管什么車都大同小異,不再話下。。。”他嘟噥著:“我開著窗呢,散味道,你幫我把風。”

  我點了點頭,看著街道兩邊,再看著這輛車內部,除了我們主副駕駛座,后側的位置都被拆空了,留下了一大片的空間,上面鋪著一層塑料紙,估計阿姨就這樣把運送的肉直接丟在上面。

  “找到了。”前輩插進了鑰匙,我放下了背包,系上了安全帶。

  “油還有一半,希望。。。電池還有電。”前輩旋轉鑰匙,點火的聲音響起:“行了。”

  他關上了窗戶,然而,我卻抬頭看見了斜坡上,出現了一個疾馳的人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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