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綰聽得出來，茯苓心里已經很不爽。
可憐程錦那個憨憨，在段三妮再次跑了以后，拎著籃子想給她送回去。
“程錦。”
宋九淵恨鐵不成鋼的盯著他，“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？”
“啊？”
程錦不明所以，他看著籃子里的野菜，茫然道：
“我看過了，這村子里的人特別窮，所以不能要她的東西。”
“那你再送回去唄，順便給她家再做點事情。”
茯苓陰陽怪氣的接嘴，沒看他，隨后進了屋子。
程錦甚至沒明白茯苓為什么生氣，他一臉懵逼。
“她這是生氣了？”
“程錦，段三妮要是真的覺得不好意思，就不會一直來給你送野菜了。”
姜綰無語的提醒他，要真是有廉恥心的人，早在程錦不愿意收東西的時候選擇感恩在心。
這一趟趟的跑，沒有其他心思誰信啊？
方才她可是瞧見段三妮走時微紅的耳尖，就程錦還看不出來。
“你既然決定專心追茯苓，就和其他異性保持距離。”
這點宋九淵比他都清楚，“段家村這么多人，怎么不見你給別人多幫幫忙。”
“那什么，王爺，草民先回去了。”
段四還真不是故意要聽的，剛好湊巧，他心里也盤算著要好好說說段三妮。
“等等，東西你給段三妮，讓她不要送了。”
程錦終于知道茯苓為什么生氣，他心里有些小開心，茯苓吃醋，是不是代表對他還是有意思的。
這么想著，程錦咧著嘴笑了起來，露出一嘴的大白牙。
姜綰和宋九淵：……
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，沒看茯苓氣的理都沒理他嗎？
段四戰戰兢兢的拿著籃子離開，想到姜綰和宋九淵的態度，他見到段三妮時，眼神沉了沉。
“三妮，你不要再去打擾貴人了。”
段三妮剛洗干凈弟弟妹妹們的衣裳，本以為來人是程錦，結果滿臉歡喜對上段四潑的冷水。
“四叔，我知道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。”
“你真以為人家不知道你哪點小心思？”
段四看她冥頑不靈，有些生氣的說：“你那天發瘋的時候，程公子下意識保護的姑娘才是他喜歡的人！”
“我知道啊。”
段三妮撇了撇嘴，“那些個貴人誰的后院里不是三妻四妾啊。
我從未想過取代那姑娘，不過是想替自己和弟弟妹妹們博個好未來而已。”
即便是小妾她也是愿意的，起碼吃穿不愁。
“三妮三妮，你聽四叔說。”
段四嘆了口氣，“王爺此次已經查明了林員外克扣大家的糧食。
這事一過，糧食發下來，咱們又可以安安生生過日子了，你不要作踐自己。”
“我怎么作踐自己了？”
段三妮固執的盯著段四，“我弟弟才多大，家里沒個壯男丁，往后我們怎么生活？”
“你們有手有腳，還有我們這些叔叔伯伯們，一定會照顧好你們的！”
段四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，“他們是咱們村的恩人，你不要再打擾他們。”
段三妮沒說話，只是沉默的站著原地，段四知道，她還是沒有打消主意。
“三妮，你爹娘要是還活著，肯定不愿意你這樣。”
段四最后這句話戳到了段三妮的心窩子，她淚流滿臉。
“我知道了，四叔。”
若是爹娘還活著，又何必讓她一個小姑娘當家？
……
“你還不快去看看茯苓？”
姜綰無語的瞥了一眼傻笑的程錦，程錦樂呵呵的進了屋子。
姜綰和宋九淵對視了一眼，兩人將相處的空間留給他們，沒進去。
外頭的天氣已經有些涼，宋九淵脫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姜綰身上。
“綰綰，明天我們就出發吧。”
“好啊。”姜綰知道接下來的事情皇帝會處理，這里距離京都并不遠。
過幾日皇帝就會派新的官員來接手秦牛鎮。
“冷不冷啊。”
宋九淵捧著姜綰的手搓了搓，耐心十足，姜綰順勢靠在他懷中。
“宋九淵，你這張臉是不是太招蜂引蝶了些啊，我才離開一會兒，就惹了一朵桃花。”
“吃醋了？”
宋九淵嘴角上揚，綰綰這樣子在意他的行為讓他內心歡喜，也不自覺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。
“才沒有。”
姜綰輕哼一聲，眼尖的瞥見茯苓從屋子里頭出來，她連忙推開宋九淵。
“小師叔，我之前觀察了一下，這段家村許多老弱病殘，趁著咱們有時間，我想替他們免費義診。”
“你這想法好呀。”
姜綰滿臉贊賞，“那咱們一起，小毛病的話咱們就替咱們針灸針灸。”
“我也去。”
程錦沒哄好茯苓，積極的想要幫忙，可惜茯苓看都沒看他一眼。
既然決定義診，事不宜遲，宋九淵讓人通知了段四，雖然不知道姜綰和茯苓醫術如何。
但有人免費看診，大家都很樂意。
地點就定在段四家院子里，宋九淵的人麻利的搭了頂帳篷，姜綰和茯苓就在帳篷里看診。
“木香，天氣寒涼，你給鄉親們熬些姜湯喝。”
“好勒，師父！”
木香十分積極，早上師父去鎮上，她就在村子里幫助一些年幼的老人。
“茯苓，有什么需要我幫你的？”
程錦見宋九淵幫姜綰的銀針消毒，他也積極的站在茯苓身側。
“不需要。”
茯苓自顧自的拿出自己的醫療箱，很快就有鄉親們進來。
最先來的居然是段四和段四的家人們，他尷尬的撓著腦袋。
“公主，茯苓姑娘，先給我瞧瞧吧。”
他不好意思說有些人不太信任她們的醫術，所以讓他先來試水。
“無妨。”
姜綰并不介意，遭受的非議多了，她如今淡然處之，就連茯苓，也沒什么不滿。
“你先坐。”
姜綰拿出脈枕，讓段四將手腕放在脈枕上，段四小聲道：
“草民知道公主一片好心，他們不懂事，還望公主不要介意。”
“綰綰不是這樣的人。”
宋九淵溫聲聽姜綰解釋道：“京都想找她看診的人從東街排到西街。”
“你……”
姜綰微微皺眉，又細細把著段四的脈搏，眸光落在不遠處和段四有幾分相似的小孩們身上。
“你沒有生育能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