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何亦回到屋內時,只看到一個背影
繪梨衣仍靜靜的坐在窗前,微仰著頭,望著窗外,不知在看什么,
身上穿的似乎是一件歐式洛可可裙,精致的金絲花邊與纖柔的裙擺相襯,仿佛中世紀宮殿中最美的公主,暗紅色的長發已然吹干,散落在地板上,就像是墜入湖里的許許紅楓,盛滿波光起伏。
和著雨夜的灼灼月色,宛若月色由她而生。
何亦手里抱著禮盒,輕輕的關上了門。
然后從大廳的茶幾上拿起先前剝好的不知火柑橘,與那杯仍是熱的牛奶,放在了禮盒上面,然后也輕輕坐到了她的身邊,將禮盒放在中間,
窗外的雨仍在下著,已是第二夜。
天空依舊灰蒙蒙的,像被煙霧所掩蓋,像被蒙上了一層看不穿的幕布般暗沉,
又像是海,
烏云是翻滾的浪,月亮是露頭的鯨
于是,世界變成了海底的世界,所有人都是終將溺死的魚。
何亦跟繪梨衣就那樣靜靜的坐在海底,看著天空中的那片海,好遠好遠的海
仿佛永遠沒有邊際,仿佛永遠無法觸及
雨就從那樣的海面落下,
有人說,那就是天上的鯨在哭泣,哭泣海下的魚,哭泣于它們的一生都活在通往窒息的世界
可鯨也忘了,祂也終將從天空落下,墜入這個窒息的世界之中
就這樣,望著那片天空,不知多久,連何亦也有些出了神。
當他轉過頭,望向一旁的繪梨衣時,
才發現,那雙深玫瑰紅色的眼眸之中已然淌下兩行淚水
滑過臉頰,落到她放在膝上的手背,碎成亂花
為什么呢,每當看到她的淚,何亦的心頭都會莫名絞痛
記憶深處,那場大火,仿佛又燃燒了起來。
火焰之中燃燒著的,
是無法出聲的哭泣,飛入灰燼的試卷,再也聽不清世界的孩子
直到救贖,如那月的雪般來到,這個......總是相信世界如此溫柔的姑娘
何亦抬起手,一如在那個十字路口一樣,輕輕撫過她的眼角邊的淚痕,然后告訴她,
“沒事了,我來了。”
繪梨衣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,回過頭來,看見那熟悉的微笑,
然后有些茫然的摸了摸手背上的濕潤,似乎這時,才感受到了眼角邊上的些許酸澀
與臉頰撫過仍余留著的溫熱
這種感覺......是第二次。
每當腦袋里一片昏暗,昏暗的可怕,心底像是要結上冰時,就有個聲音會響起,然后天空就會亮起來,冰也會融化,臉頰上,還會有些燙燙的。
然后當光很亮很亮后,眼前,就會出現行為藝術家先生
繪梨衣覺得,這一定是有些奇怪,又很厲害的魔法。
但如果是更加厲害的行為藝術家先生的話,好像就又不那么奇怪了。
她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一旁的行為藝術家先生,許久,然后才細聲說道:
“衣服換好了,頭發吹干了。”
何亦看著她眼底的某些東西散去,然后微笑著說道:
“嗯,這樣就不會感冒了。”
說著,又將裝著不知火柑橘的盤子拿了起來,放到繪梨衣的面前,
“喜歡吃這個嗎?”
何亦也不知道繪梨衣喜不喜歡吃這種水果,只是想著一顆橘子可抵一整天維生素C,還可以補充礦物質和植物性化合物,然后便剝了兩個。
繪梨衣沒有說話,只是抬起手來,接過了盤子,放在膝上。
就那樣看了一會兒,似乎是在比較著什么,然后便從中拿出一個,向著何亦遞了過去,細聲回道:
“喜歡。”
何亦心頭猛地一跳,對著她的視線,只道喜歡就好,然后接過柑橘,就讓它靠在手心里。
繪梨衣膝上盤子里的柑橘也沒有吃,個頭似乎要比何亦那顆小些,穩穩地停在正中間,白色的纖維與橙色的果肉落到盤子里,應當能夠成為一副好油彩的開頭。
已是月沉云野,腳下的東京依舊是處處霓虹燈閃
即使下著雨,似乎也絲毫沒能影響到這座城市專屬于夜的狂歡。
天邊不時還有飛艇開過,整個屏幕上輪軸播放的皆是HAKUHODO的廣告。
此時,恰好一個顏色鮮艷的飛艇離半島酒店的上方不遠處飛過,翻篇后的屏幕上,是五彩斑斕的煙花向天空飛去的短片,右邊豎擺著的四個大字尤為亮眼——“夏花火祭”
原來是煙花大會,每年夏秋季節,似乎都會有那么一兩次。
說起來,自己好像也許久未曾看過煙花了。
多久呢?好像久到已經追溯不出記憶的源點了。
何亦看著那廣告,從視角的右邊飛到左邊,就這樣沉默著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直至那飛艇消失在了看不見的邊際,才終于收回視線,
是啊,或許,他們的約定是一段有限期的約定,但至少現在,就讓這限期,過的更加絢爛一些吧。
然后他便側過頭,看向繪梨衣,也正好撞見繪梨衣看向飛艇消失處的視線,霧色里,眼眸之中似乎有著什么在如螢火般亮著。
“想去嗎?煙花大會。”
何亦笑著輕聲問道。
“煙花大會?”
繪梨衣似乎沒能理解到這個詞匯的含義,又或者說,根本沒能理解到“煙花”的含義。
她只是看到,那個幾乎飛在眼前的大球屏幕上,有好多好看的顏色,“嗖”的一聲,便沖向了天空,飛的好遠好遠,然后“砰”的一聲炸開,變成好多漂亮的花朵,然后就那樣被種在了云朵里。
“嗯,就是剛才屏幕上那種,一下子飛到天上,然后照亮天空的東西。”
說完,何亦想了想,然后繼續補充道:“就像是......飛到天上,然后炸散開的柑橘。”
邊說著,邊將柑橘放到禮盒上,然后柑橘便隨著何亦的話語慢慢飛了起來,在半空之中停頓片刻,隨即便開成了八瓣。
而繪梨衣則全程目不轉睛的看著,似乎生怕錯過一點過程,直至看到那八瓣柑橘從八個方向落下,又在禮盒上拼成一整個柑橘后,才眨了眨眼。
然后拿起自己盤子里的那個柑橘,也放到禮盒上,就那樣看著它。
可奇怪的是,卻沒有飛起來?
她不解的看向對面的行為藝術家先生。
于是行為藝術家先生笑著輕輕說了一句“飛起來”,然后自己的那顆柑橘就飛起來了,在半空之中開成了八瓣。
繪梨衣就這樣目不轉睛的看著天空中飛散的柑橘,像精靈一樣,跳著舞,拼湊成各種各樣的形狀,因此,她覺得行為藝術家先生應該是全世界最厲害的人,還會很多魔法,很厲害的,無所不能的魔法!
直至八瓣柑橘再次落下,在禮盒上拼成一整個時,繪梨衣才再次拿起拼成的一整個柑橘,細聲說道:
“行為藝術家先生,好厲害。”
而何亦只是仍溫柔的笑著,然后輕聲說道:
“煙火大會,會有更大更漂亮的‘柑橘’,飛向天空的。”
繪梨衣聽到這話,眼眸之中似乎有著什么浮起,雙手捧著柑橘,嘴角隱約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:
“嗯,想去看。”
有行為藝術家先生在的話,一定會是更加漂亮的魔法。
------
源氏重工頂層
這是蛇岐八家大家主難得的憤怒,而且還是對他最為看好的少家主。
“稚生,還是沒有找到嗎?!”
橘政宗在大家主位上來回踱步,臉色嚴肅的可怕。
這是這個老人平日里極少出現的姿態。
而源稚生則跪坐在十幾米外的屏風后,微沉著頭,瞧不見神色,
“沒有。”
“最后的線索只停留在了數公里外的一條十字街口,有個叫長野暉谷的高中生說,曾在那個十字路見到過穿巫女服的紅發少女,還拍了照,但調查到后面,另一個與他同行的高中生卻又推翻了他說的話,稱什么也沒見過。”
聽完,橘政宗走下了大家主位,繼續追問道:
“那就查那張照片,或者直接將那兩個高中生全部抓來測謊,只會有一個人說的是假話。”
源稚生頓了片刻,然后繼續說道:
“那張照片已經被徹底刪除掉了,長野暉谷說,是有什么東西突然把他壓住了,然后刪掉了他拍的照片,而另一個高中生所給出的說法則是......他被鬼上身了。”
橘政宗沉默了片刻,語調依舊低沉,
“壓住了,跟鬼上身......兩人發言的唯一共同點就是,那是他們認知之外的力量,不合理的事件。”
他繼續向前走著,踩在木板上,發出輕微的“咔咔”聲響,在這片沉寂中顯得尤為刺耳,
“但對于我們來說,卻很好解釋,對吧。”
源稚生聽出了他話中所指,
“是的,言靈,而且是未在資料庫之中的言靈,就會給人重力施壓這一點來說,很像......”
“王權”
橘政宗先一步給出了答案,語調之中不平不蕩。
源稚生沒有說話,因為他們在分析完全程,并對那兩個高中生都采用了測謊手段后,幾乎還原了當時的狀況,如果正確的話,那么就效果而言,
那個言靈幾乎與“王權”無異,甚至......超越了王權。
而在此之前,王權,只與他這個天照命掛鉤。
“是的。”
源稚生仍微低著頭,給出這個毋庸置疑的事實。
“那線索就這樣斷了嗎?是有人在栽贓給你,還是真的擁有跟你一樣的言靈?”
說出這句話時,橘政宗已經站在了那塊屏風的正面,源稚生抬起頭時,只能瞧見一個高聳的陰影。
“這些......還在查中。”
“夠了!”
橘政宗直接高聲打斷了他,“已經一天,一天的時間了!繪梨衣從前就算偷偷跑出去,被找到也不可能超過兩小時!”
“你明白這是什么概念嗎?稚生。”
說著說著,他的語氣又突然遲緩下來,并越來越近,
“你是我們蛇岐八家的天照命,源家家主,未來的大家主,而繪梨衣是我們的月讀命,上杉家主,你未來最大的助力。”
“更為重要的......”
此時,一雙大手輕輕拍在了源稚生的兩肩,使得源稚生抬起頭來,
“你是繪梨衣的哥哥,她是你的妹妹啊。”
橘政宗從不顯年紀的臉上,此刻卻滿是一個老人的無奈與囑托,臉上蒼老的溝壑,此刻尤為深邃著,
“等我死后,能夠守護繪梨衣的,可就只有你了。”
源稚生看著眼前這個老人似乎有著晶瑩流轉的眼睛,終是不禁喊出了私下的稱呼,
“我一定會找到繪梨衣的......放心吧,老爹。”
說完,源稚生拿起放在腳邊的蜘蛛切,轉身便要離去。
剛走到門口,橘政宗又叫住了他,微側著頭,只能看見一個側臉,在斑駁光影之中,忽明忽暗。
“讓聯絡部,發布懸賞,給所有的在冊社團和幫派。”
“只要能找到一個暗紅頭發,深玫瑰紅瞳色的女孩......”
“獎金十億日円。”
------
東京地下300英尺左右
這是藏在霓虹之下,陰影之中的地底王國
在四通八達的通道內,大多是穿著白色大褂的人員在流動著
每一條路口處皆有穿著最精銳美式裝備的人員守候。
沒人知道這下面的空間究竟有多大,正如絕大多數人,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來到的這里。
可能只是睡了一覺后,可能是被子彈打了一槍。
當然,也沒人能夠出去,至少他們所見過想出去的人,都已經被路口處的機槍掃成篩子了。
許多人因此崩潰。
因為槍?不,來到這里后,他們才確信,比槍恐怖的事物,實在太多太多。
因此到后面,甚至更多的人,是為了解脫,而沖向那些機槍的。
中心控制室內,
只有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,跟一個總喜歡叼著根棒棒糖的男孩。
除此之外,沒人可以進去。
“我只是有一點好奇,為什么您這次不直接派點......‘武器’,去襲擊‘祂’了呢?”
面具男站在男孩坐著的沙發后面,小心翼翼的問著。
其實他是想說那些“藝術品”的,可是每次這樣說了,都會被嘲作垃圾,所以便算了。
“垃圾,別說話,我在做作業。”
男孩有些難受,他就算恐龍都能造出來,怎么就造不出這幾道題的答案呢?!
“做錯了,我可是有被姐姐訓的風險!”
面具男只好垂著腦袋,坐到一旁的單人沙發上,
“您為什么會這么害怕您的......‘姐姐’呢?難道她們會比您還強嗎?”
在他的眼中,眼前的男孩簡直就已經是無比強大的存在了。
而男孩只是翻了個白眼,仿佛聽到了宇宙第一傻缺的問題,然后不耐煩的回道:
“因為是姐姐,所以才喜歡,才害怕啊,跟強不強大有什么關系?”
說完,他抓了抓腦袋,似乎實在想不出來,于是便直接放下了筆,
“我的‘武器’,造的怎么樣了?”
面具男聽完,立刻便到一旁的機器上操作了片刻,看了看屏幕,然后便興致勃勃的站到沙發邊上說道:
“第九地區已經造了近100只Z級武器,其他八個地區要稍慢一些,但是也相差無幾,至于其他級別的‘武器們’,由于相比于Z級的制造難度低得多,則是幾乎已經超過了您所要求的數量......”
面具男的語調之中是藏不住的激昂
【25000】
男孩聽完他的匯報式發言,沒有多大反應,只是開始自顧收拾起東西。
“Z級的,搞快點,但選擇容器的時候,記住我給你定的規則,其他的無所謂,反正動保的人找不到我頭上。”
說著拉著書包就要離開的樣子,這時面具男又走過來了幾步,然后試探性的問道:
“那內個,既然現在不能動‘祂’,能不能請您告訴我一下,我丟的東西,現在在哪兒了呀?應該......是跟‘祂’在一起對吧,我會在不驚動‘祂’的情況下,把我的東西拿回來的。”
即便戴著面具,似乎都能聽出他語調中的祈求諂媚之色。
而小男孩只是一只手提著書包,然后回過頭來,
此刻他的眼眸之中竟是遠超出他年紀的狠厲之色,隨后不過一瞬之間,面具男的喉頸便開始出現一道清晰的割痕。
隨即,鮮血噴濺而出,面具男亦隨之倒在地上,沒了半點生機。
而男孩的眼中沒有丁點緩解,只見他將書包緩緩背上,然后便向著已然只有他一個活人的總控制室說道:
“你的......‘東西’?喂,別搞錯了,你哪兒有什么能夠擁有的東西?你只是只螻蟻啊,螻蟻是不配擁有任何‘權與力’的!”
“現在,你只需要好好待在你該在的地方,”
“直到......祂的那柄劍,刺穿你那一刻,明白了嗎?”
說完,他打了個響指,身型便開始慢慢消散起來,嘴里還不斷嘀咕著:
“你應該慶幸,要不是怕回去晚了被訓,真正的你,我可以放在實驗臺上,把五臟六腑玩上幾個通宵......”
“然后再把你修好。”
“當然,是沒有麻藥的噢。”
無盡的昏迷過后,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。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,請下載星星閱讀app,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。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,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。
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,胸口一顫一顫。
迷茫、不解,各種情緒涌上心頭。
這是哪?
隨后,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,然后更茫然了。
一個單人宿舍?
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,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。
還有自己的身體……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。
帶著疑惑,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,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。
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,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,外貌很帥。
可問題是,這不是他!下載星星閱讀app,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
之前的自己,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,工作有段時間了。
而現在,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……
這個變化,讓時宇發愣很久。
千萬別告訴他,手術很成功……
身體、面貌都變了,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,而是仙術。
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!
難道……是自己穿越了?
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,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。
時宇拿起一看,書名瞬間讓他沉默。
《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》
《寵獸產后的護理》
《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》
時宇:???
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,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?
“咳。”
時宇目光一肅,伸出手來,不過很快手臂一僵。
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,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,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,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。
冰原市。
寵獸飼養基地。
實習寵獸飼養員。網站即將關閉,下載星星閱讀app為您提供大神逸川夢的龍族:無限重生!只為破滅遺憾
御獸師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