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上每個人都有不想說的事情,對于晁解放所隱瞞的事情,程延并沒有追根究底。
三人回到家里后,程延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蘇半夏。
蘇半夏睜大了眼睛,“內傷了?”
程延點頭,“對了,那個領頭的就是先前打解放的那幫人,這次應該一起處理了。”
晁解放在廚房里幫程歡刷碗,聽見他們談論的話之后插了一句,“是刑彪。”
“誰是刑彪啊?”
晁解放不假思索地回答:“就是先前筆試的時候,那個恐嚇別人的。”
蘇半夏想起來了,就是那個關系戶之前的狗腿子。
不過這么說來,關系戶也不是真的關系戶啊,要不然最后通過面試的也不會是阮菲和她,怎么也得塞一個進去。
“他家里以前是在我們家做工的,后來我家敗落了,他們一家也搬了出去,后來不知怎么的搭上了郭家,現在平時就是做一些地痞流氓做的事,但他也幫郭家平了不少事兒,所以這次應該也會有郭家給他兜底。”
“郭家是哪家?這么神通廣大嗎?”蘇半夏知道現在對于流氓習氣打得很嚴,而且一般定罪偏重,什么人家能這樣給上門強行要錢還打傷了人的兜底?
廚房忙活完了,晁解放擦擦手走出來。
“他們家情況比較復雜,郭威的爸在政協工作,他媽在婦聯,這都還好,但他有個姑姑,姑父就在……”
晁解放突然不說了,蘇半夏疑惑,“怎么了?”
“在……他姑父在……革委會工作。”
蘇半夏呼吸一窒,革委會啊……
晁解放像是做錯了什么似的,又低下了頭。
蘇半夏勉強笑著說:“你這是干什么,關你什么事。”
程延朝蘇晨的房間揚揚下巴,“去看看晨晨怎么還在做題?天黑了燈光又不亮,再把眼睛看壞了,你去說說他。”
晁解放真如解放一般到蘇晨房間,程歡看她嫂子神色不對,也在她哥的暗示之下回了房。
人都走了,蘇半夏也沒有了偽裝的心思,頹然坐下。
程延上前擁抱住她,順著她的后背,平復她的心情。
半晌,蘇半夏不好意思地抬頭。
程延調侃她,“怎么了?不抱了?我還沒抱夠呢!”
蘇半夏打了他一下。
程延摸了摸褲兜兒,“來,進屋,我送你兩個禮物,不,是三個。”
蘇半夏扭頭看他,“三個禮物?是什么?”
程延賣著關子,“進屋兒我告訴你。”
“這兒不能給嗎?快點兒,我想看。”
蘇半夏是真的有些好奇,她不斷晃著程延的胳膊。
程延又享受又痛苦,他心里幾乎要起火了。
“不行,進屋我告訴你,我還要獎勵呢,在這兒你不好意思。”
蘇半夏紅著臉瞪他一眼,率先站起身,“快點兒!”
真是的,送禮也不能讓人從頭到尾開心。
進到二人的房間,屋子里十五瓦的黃色燈泡莫名地給屋內增添了幾分曖昧。
蘇半夏覺得呼吸有些不暢,干咳一聲,“禮物呢,快拿出來!”
程延在后面關上門,一步步逼近,蘇半夏只覺得呼吸更費勁了。
看她這么一副齜牙咧嘴逞兇的樣子,程延嘴角勾起,他可真稀罕。
“第一份,看看!”
程延從兜里拿出一個小方盒兒,蘇半夏抬眼看了他一眼,但程延臉上除了笑容什么也看不出來。
她倒沒覺得程延能送戒指,說不好聽的,程延腦子里就沒長那根弦兒。
“我打開了?”蘇半夏從程延的手心拿起那個小方盒。
程延淺笑著頷首。
蘇半夏一只手不好使勁兒,程延幫她拿著盒子底部,她手指微用力,啟開了盒子。
她眼睛微微睜大,手指覆上去,觸感冰涼。
“手表?”
蘇半夏著實沒想到,程延會又送她一塊手表。
先前那個手表沒有了,蘇半夏也沒想再買一塊兒,主要是這個年代的物價來說,手表太貴了。
程延邀功一般,“喜歡嗎?”
蘇半夏鼻酸,“喜歡。”
這次的手表與上次的不同,長方形的表盤鐵質的表帶,秀氣中帶有一些剛韌。
“馬上夏天了,我尋思著戴這個涼快,就買了這個,而且這個比那個皮質表帶的貴一些。”
蘇半夏感動的淚水剛剛泛上來,就被程延給逼退了回去。
蘇半夏嘴上說著“敗家”,但手上的動作卻誠實地很,手一伸便要讓程延給她帶上。
程延給她戴在右手上,蘇半夏兀自欣賞了一會兒,就讓程延給她摘下來。
“摘下來做什么?”
蘇半夏瞥他,“我習慣戴左手,而且大晚上的戴什么手表,臭美一下得了。”
程延給她摘表的動作一頓,蘇半夏也察覺自己說錯了話,剛才還歡悅的房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。
他低垂著頭,看不清神色。
蘇半夏的心又軟了,她用自己完好的一只胳膊輕輕抱住程延,“好了,我沒事,我在這兒,我哪里也不去了,就在你身邊待著。”
她一直都知道程延自責,她也不只一次半夜醒來看到程延神色或冷厲或痛苦地站在窗邊,他一直都覺得如果沒有自己,她根本不會受這個罪。
這次的遭遇,確實是無妄之災。
但,或許也是命中有此一劫,福兮禍所依,禍兮福所伏,福福禍禍,誰又能說清楚呢。
比如說,如果沒有這一遭,也不會弄清楚蘇晨的身份,更不會得知母親留下的鐲子另有文章。
雖然讓她選,她寧愿一直被蒙在鼓里。
程延緊緊箍著蘇半夏的腰,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。
“你要是能變小,我把你裝兜兒里帶走就好了。”程延埋在蘇半夏的脖頸中說道。
蘇半夏悶笑:“那我就是妖怪了,說不定你會把我送到什么研究所啊……”
“不會的!”程延松開懷抱,認真看著蘇半夏的眼睛,“哪怕你真是個妖怪,我也不會把你送走的。”
蘇半夏心中忽然動搖了一下,要是他知道自己的來歷,真的會如他說的這般嗎?
程延看著蘇半夏的眼睛,里面從欣喜逐漸復雜,程延看不懂,他的手指輕輕觸到蘇半夏的眼皮,“要是你是妖精就好了,你就不會受這個罪,手一揮就能把他們都打倒。”
蘇半夏張張嘴,還是沒有說出口。
“還有什么禮物?”
程延能感覺到她剛剛是想說什么的,但她沒說,他深深呼了一口氣,從上衣胸前的口袋掏出一根木棍兒。
仔細一看,竟是個木簪子。
“就是……閑來無事……你戴著玩兒吧。”
蘇半夏摸著觸手光滑的簪子,摩挲了兩下,上面深深淺淺的花紋,能看出雕刻之人的用心,簪子尾部是鏤空的,隱約看著竟是個桃花的形狀。
“我喜歡!”蘇半夏把簪子貼在胸前道,她喜歡,比手表還喜歡。
程延傻笑兩聲,摸了摸頭。
看他這副難得的憨直之態,蘇半夏喜歡極了,微踮腳,對著程延的嘴唇輕輕一點。
程延一愣,蘇半夏歪頭,“干什么,親不得?”
“你……說好了,我主動的。”
“那你又不主動。”
“我……”
程延又三句話說不出個囫圇意思來了。
蘇半夏上前一步,程延心跳都加速了。
“我的第三個禮物呢?”她仰著下巴問。
想起第三個禮物,程延微微心定,“第三個禮物是一個好消息——明天你可以去上班啦!”
蘇半夏先前女流氓的樣子蕩然無存,她眨巴著眼睛,難以置信:“真、真的?”
程延伸手撫摸她的臉,手里滑膩的手感讓他欲罷不能,“真的!”
“誰說……唔!”
程延傾身上前,堵住了蘇半夏的嘴,糾纏間程延吮著她的下唇,含糊道:“真的,你男人保證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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