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夜月色淺,地上烈火生。
只短短半刻的時間,火焰就馬上蔓延開來,又因此處毗鄰著其他街巷,一時間竟有越燒越旺的趨勢……
當幽禪從教壇趕到藍若身邊時,已經是一副寥落的樣子……被水澆滅的廢墟上,伸起幾縷細微的濕氣,更顯得這夜色蒼涼。
“這件事……是我太大意了……”
他的嗓音,是從未有過的低沉。
“但身為血蓮教左護法,替養父統攬整個南疆的命脈,我絕對不會——眼睜睜看著百姓們去死!”
藍若的眼睛里,再次迸發出了希望的光芒。卻讓身為血蓮教右護法的幽禪,緊緊地攥起了手心。
他一向是這般的善良……善良到,讓她覺得他不應該是這個陰暗詭異的血蓮教的人,更不應該……成為自己辦那件事的一枚棋子……
——
“南疆血蓮教左護法藍若,于七歲時被越輕涯收養于門下,天資聰穎,行事有道,成為越輕涯入了朝廷后放在南疆的一把好手。
但美中不足的是,為人太過善良,就容易輕信他人。這一點跟他的養父比起來,還真是無半分相像。”
陵城的一家客棧后院內,沐晴拍去一身火場中帶出來的灰塵,輕言笑道。
此番借火逃走,一是憑借火勢本身的遮掩,其二,便是對藍若此人心思的拿捏。
“主子所處的宅院毗鄰四處街巷,若發生火災不及時鋪滅,便會隨檐而上,以至引起整個陵城東巷的火情也未可知……
流光姑娘冒險一搏,是料定了藍若會先救火而不是追人嗎?”
長安邊說邊將背上昏迷的小七放了下來,由晚媚小心照料著。
身上的煙氣也吹散了,沐晴莞爾一笑,點了點頭,隨后在一個不經意間,看向身后一直盯著她的那雙眼睛,
“像藍若這樣良善的人,公子也要殺了嗎?”
停在院角的李嗣源略微頓了一下,眼神微微瞇起,卻未曾答話。
抱著小七的晚媚更是明顯一僵,眼神不自覺地朝著幾人的方向看去,雖然……這段對話里有自己不想見的人……
“用蠱種散播瘟疫,再讓人服下解藥,用此人的血為藥引來平緩瘟疫,到最后呈現在世人面前的——便是天降神人,以血救民的形象。”
而這散播蠱種的人,自然就是沐晴拼命救下來的人——晚媚!
“而公子想要的,應該是用自己的人,在南疆造一個神吧。
既然造了新神,那么舊的那些護法、教主什么的,便統統都要鏟除,是不是呢,公子?”
這一刻,沐晴的眼眸落在李嗣源垂落的臉頰上,帶有無盡的笑意。
“是,你說的……與我原本的計劃,幾乎一般無二……”
李嗣源坦然開了口。
場上現在最震驚的,便當屬長安與晚媚兩人。
“原本是要扶持月影當這南疆圣女的,只不過中途出了岔子。眼下本王要推舉上的人……”
下一秒,沐晴與李嗣源同時指向一個人,
“便只有你,晚媚!!!”
劇情的重擔還是交到了本該屬于這個世界的主人身上,哪怕晚媚清楚地知道,自己所做的這一切都在別人的計劃里。
“到這時候了,你還不把解藥給她?”
沐晴看向李嗣源,卻見他猶豫了三分,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什么,
“莫不是這藥由她服下,若能撐過去便可以其血為藥引,若是撐不過去……就只能死在這里?”
月影體內是服了其他的蠱種的,可以與本藥相融,可若是晚媚,就不敢保證這解藥能不能成功……
“不行!”
長安突然上前反對,情緒激昂,
“媚主子身體實在虛弱的很,怎經受地住這番折磨!長安懇請公子收回成命!”
好不容易把晚媚找回來,又怎能親眼看著她……
“我愿意……”
一個嘶啞的聲音從角落里緩緩響起,這是晚媚在服下沐晴給她治嗓子藥后說的第一句話。
“為了解救這場瘟疫,晚媚……愿意……”
床榻上的小七已經命若游絲,若再無解藥的話就……
暗幕的月光下,晚媚看向沐晴的眼,“往日欠了姑娘與公子太多……晚媚,愿意服下解藥,用命去扛!”
“媚主子!”
長安還在一旁阻攔,卻只在頃刻間,一粒黑色的藥丸被晚媚親手倒入自己的口中。
隨后,便是萬蟻噬骨的痛苦。
卻在這個時候,被一只玉手攬入懷中,“放心,她不會死的。”
就算是按照最原本的劇情來,晚媚她也不會死,只不過,是多遭受一些痛苦罷了。
人活在這個世上,總得做點什么吧。
沐晴現在,也已經找的差不多了!
——
晚媚入陵城的第十五日,
血蓮教與官府聯合,一同緝拿劫走晚媚等一行人。
當客棧的大門被官兵用力踹開后,卻看到驚人的一幕,
“圣女降臨南疆,以血為引救治百姓,誰敢不敬!”
紫衫女子將身邊一個女子的手舉到上空,大聲宣告。
在兩人身邊,還有一個能看出得了疫病,滿臉卻已經恢復精氣身的少女。
“圣女姐姐以血入藥救好了我的疫病,我可以作證!!!”
一夜的折磨雖長,但沐晴知道,晚媚不會死,她會帶著解藥重返人間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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