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憲嫄說：“也就那樣吧。這隨珠釵，寶石的成色很好，做工也是絕頂的手藝，唯一的不足，便是中間的珍珠。它雖取隨珠之意，究竟不是隨珠，價值甚至還不如周圍的寶石。”
采薇在旁問：“姑娘,什么叫‘隨珠’？”
白憲嫄：“傳說隨國的君主隨侯，在一次出游途中，遇到一條受傷的大蛇。隨侯心生惻隱，令人給蛇敷藥包扎，放歸草叢。這條大蛇痊愈后，銜一顆純白色的夜明珠送給了隨侯，那便是隨珠。據說夜晚如蠟燭一般，可以照明一室。”
采薇：“哦！原來如此！給您這樣一說，這顆珍珠雖品相好,可究竟壓不住寶石，算不得珍品。”
白憲嫄：“隨珠早已失落不可考。能有這仿的，姑且不論價值幾何，也算是對歷史的一種緬懷。”
采薇：“如此漂亮的發釵，怎么從未見您戴過？”
白憲嫄說：“這是穆家給我的定親信物，誰會把定親信物頂頭上？”
屋里下人們的臉色都變了：“姑娘……”
確定發釵完好，白憲嫄合上蓋子，遞給翁婆婆：“翁婆婆，勞煩你和渥丹跑一趟，將信物還給穆清風吧。我跟他,便干凈了。”
翁婆婆慎重接過，點頭。
……
白憲嫄安安靜靜地“閉門思過”。
思過期間，她又給于仞扎了一回針。
這次,只相隔了二十五天。
接下來,他會發作得越來越頻繁，直到每日每時都處于那種狀態，太極十三針也無力回天了。
白憲嫄每天都會去看月亮樹。
拿了根長棍子，輕輕撥弄著樹枝樹葉,仔仔細細地看。
翁婆婆問她在干什么，白憲嫄便說，看看有沒有開花結果。
翁婆婆：“姑娘何以這般盼著它結果子？”
白憲嫄說：“書上不是說，它是一味奇藥嗎？它結了果，就可以入藥啊！”
翁婆婆說：“我聽老人說過，這月亮果，只有新鮮的果肉現吃才能撲滅焚祭之火，是不能做成中藥片子入藥的。所以，除非有人現在急需，您現在還是別盼著它結果比較好，要不，不是白白浪費嗎？”
白憲嫄：“是嗎？翁婆婆，您見過月亮果嗎？它長什么模樣？它的花是什么顏色？”
翁婆婆說：“沒見過。但是聽老人說，它的花是白色的，有海碗那么大，跟牡丹似的層層疊疊，特別美。”
海碗那么大，其實她是不用拿竹竿撥來撥去地找的。
白憲嫄將竹竿丟了,心里扎得難受。
春天來了，萬物復蘇，百花盛開，草木生發，處處欣欣向榮。
四季常綠的月亮樹也長出了一些嫩綠的新枝，有些老葉則變得紅紅黃黃的，更增添了幾分嬌俏的顏色。
但是，一直到三月下旬，它也沒開出半朵花來。
這個時候，春天里能開花的，都已經開過了。
櫻桃都已經能吃了。
今年，它怕是不會結果了。
而于仞的身體，未必能挨到明年去……
還是有好消息的。
外祖父那邊回了信，說他會親自過來為老夫人祝壽。
還有就是，她可以出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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