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二章所謂利息
別說法寶了，我身上連一件像樣的東西都沒有，要說用錢還吧，也就從張建恒哪里掙了十來萬，這點錢在深山溝里是巨款，可在大城市里連買一套房子的邊邊角角都不夠，黃鶴肯定也不會接受用錢抵債的方法。
苦著一張臉，我看向左側的沈景年，他馬上搖手對我道：“別看我，當初提醒過你的。”
“大哥，我也記得你說的，當時那個情況你是不知道，這紙人精被鬼和尚一招手，自己就從我兜里竄出來了，而且也是它自己自燃的，我真不是故意用的。”我努力的解釋，想要讓沈景年同情一下我，幫我說說好話，這黃鶴不是他朋友嗎？能不能緩緩在向我討債。
不是說不還，以后等我有了好東西，馬上還給他不行嗎？
沈景年在我可憐兮兮的注視下不為所動，反倒是黃鶴松了口，對我說道：“這樣吧，在你沒能力還清債務之前，幫我免費打工，就當利息了，怎么樣？”
他把債務兩個字咬的很重，明擺著告訴我欠債了別想洗干凈，我的那些解釋在他這里根本沒有用。
不過，這個方法也算對我心意，悄咪咪的瞥了沈景年一眼，見他并沒有反對，想著他應該不會看著我被他朋友坑害，很感興趣的追問道：“黃先生，你說的打工不知道是要我做什么，先說好，為非作歹的事情，你不要提，我不會答應的。”
黃鶴高深莫測的看著我，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，說道：“就算我讓你做惡，你也要先有這個幫我作惡的本事才行，放心，我讓你做的事都是替天行道的好事，也絕對在你能力范圍之內。”
對別的我到沒怎么上心，就替天行道這四個字就已經讓我心臟突突的跳了，話說，什么人能做替天行道的事？jing察，法官，英雄？
我這身份都對不上啊，唯一能對上的只有道士一個身份，難不成，他是要我主動去斬妖除魔？
喉嚨緊張的上下滾了滾，我試探的問道：“黃先生，您是想讓我捉鬼還是斬，邪魔？”
猛地想起眼前這位可是黃大仙，馬上把妖這個字給憋了回去，用其他字眼代替，我這樣的說法讓他很是滿意的點點頭，對我露出了幾分好臉色。
“孺子可教也，悟性挺高的，不錯，就是讓你做你的老本行，以后只要捉到厲鬼兇邪，都算你還債的利息。”
得到他明確的答案，我反而搞不明白他意欲何為了，道士本就是斬殺一切邪祟，用不著他說，我碰到了以后也絕對不會袖手旁觀，怎么就變成給他免費打工還利息了？
難不成，這位大仙還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除魔衛道人士？就像路見不平一聲吼的梁山好漢一樣？專門發展傳遞像他這種精神的人？
不對呀，現在的妖，不，大仙都這么高尚的嗎？
剛經歷過鬼和尚一通貌似大公無私其實暗藏心機的忽悠，我還真對這種‘高尚’品德的人不感冒了，所以有些抗拒的看著他，不答應，也不拒絕。
黃鶴也知道自己不跟我說清楚，我是不會上他的當的，就拿出一面銅鏡，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古物，做工精細鏡面泛著靈動的光，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極品的寶鏡，一眼就沉浸在它的美感之中了。
他把寶鏡在我眼前晃了晃，誘惑的說道：“這是我想要修煉的新法寶，可惜缺少陰氣怨氣成不氣候，而厲鬼身上的鬼氣正是它最需要的，所以我要你捉鬼，可不是讓你滅了它們，是要你用它收了那些臟東西，以助它鍛造成法寶。”
說著，他就將寶鏡遞給了我。
法寶跟法器可不一樣，后者最多能鎮壓鬼怪做為修士的防身武器，前者卻能在修士為難之際自主護主，就跟之前的紙人精一樣。
想到這里，我剛伸出去要接寶鏡的手馬上縮了回來。
對呀，那紙人精明明是黃鶴的法寶，沒他的命令怎么可能現身護我？頓時，我看向他的眼神就有些怪異了。
他不知道我在想什么，不動如山的任由我瞅著他，遞過來的寶鏡也不收回去，我倆就這么僵持了起來。
一直在一邊看戲的沈景年倒是了解我，猜到我已經明白了紙人精自燃的點，咳嗽兩聲，本意原本是想提醒我堅持自己的想法，在延伸一點多想想，借此跟黃鶴討價還價要點好處，可他清了清嗓子不說話，反倒是誤導了我，讓我以為他是要我知恩圖報，不管紙人精是不是受黃鶴指示自燃的，都是保護了我，這債，還是要背的。
于是，我在沈景年目瞪口呆的注視下，接過了寶鏡，還感恩戴德的對黃鶴說道：“大恩不言謝，黃先生救了小子一命，又毀了法寶，小子應當幫您修煉這寶鏡，至于債務之事......”
頓了頓，一個想法涌了上來，我繼續道：“黃先生，你這店不是壽衣鋪嗎？不如我在網上給您開一個網店，以后免費幫你宣傳售賣東西，當做利息可好？”
“......”
沈景年看我跟傻子一樣，徹底沉默了，就連黃鶴都沒想到我這么‘單純’，成精的他也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這么欺負我了。
他悻悻的摸了摸鼻子，對我說道：“那啥，你給我打工也不能讓你真免費不是，這個寶鏡啊，就送給你吧，我在從新找一個東西煉法寶，到時候你幫我收點厲鬼放進去就行。”
“這怎么能行！”我馬上出言拒絕，寶鏡一看就是好東西，就算還沒煉成法寶，也有了一般法器的威力，如此好物我又怎么可能接受，這不是無功不受祿嘛！
沈景年沒想到峰回路轉，黃鶴這只黃鼠狼竟然被我‘天真’給打敗了，破天荒的不小氣一次主動送我東西，結果我是真傻還不要，他頓時氣急敗壞的喊道：“姜貍，你是不是蠢，是不是沒腦子，這可是能修煉成法寶的寶貝，你不要？”
我聽他這話的意思，是想讓我收下，雖然不明其原因，但也有些猶豫了，扭頭看了看他，小心翼翼的問道：“那我收下？”
“收！”
“收吧！”
沈景年跟黃鶴同時出聲，前者是咬牙切齒恨不得替我收下，后者是平靜無奇滿含欣慰的讓我收下，兩人給我的感覺雖然都不一樣，但實實在在的都是讓我獲取了好處。
“多謝黃先生，小子就厚顏收下了。”
十分稀罕的將寶鏡把玩了一翻，兩個巴掌大的寶鏡實在是沒地方放，只能小心的把它放在桌子上，這才對黃鶴繼續說道：“黃先生，不知道你救我的時候，我身邊的那些同伴情況如何？還有，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那副棺材里？”
雖然知道白淼淼她們應該不會有事，不免還是有些關心，畢竟程家祠堂兇險萬分，在怨靈跟鬼和尚都除了以后，還能將我拖入地下，如果沒有黃鶴救我，我這會兒可能還在土里埋著吶。
不過，我也有些好奇他是怎么救我的。
黃鶴跟沈景年都沒想到，我醒來這么久了都沒問這件事，這會兒突然問起來了，兩人面面相覷以后，由黃鶴出頭對我說道：“她們沒事，至于你為何會被我帶到這里，你心里沒點數嗎？”
這回答還真是避重就輕，他不可能正面告訴我，他是用紙人精搶了我很大的陰德，還讓我被鬼和尚記恨上，臨死前都要用法器帶我一塊死。
這種我吸引所有火力，而他穩居幕后獲取好處的行為，要是原原本本的跟我說出來，我肯定會炸。
見對方不愿意明說，我想著誰還能沒點秘密，也就沒有繼續追問，又好好地感謝了他一番。
對于我如此有禮貌尊敬他的行為，黃鶴摸了摸鼻子，在沈景年似笑非笑的注視下有些尷尬。
這一次，黃鶴可算是明白沈景年為啥愿意護著我了。
我人雖然因命劫注定麻煩纏身，還會影響周圍的人，可品行很好，個性還十分堅韌，不管誰跟我相處久了都會受到點影響。
像沈景年這種曾經被害死的捉妖師，雖然馬上附身活了過來，靈魂也不免帶著些怨氣，可在我身邊時間久了，怨氣反倒消散了一些，人情味更多了。
黃鶴是黃鼠狼成精，沒變人的時候沒少經歷人世險惡，成了精化了人更是因種種原因磨掉了同情心，看著像人，為人處世卻沒有一點人性，開著藥鋪跟壽衣鋪卻也都是賺著黑心錢死人錢，損失了不少陰德，這才會惦記上程家祠堂這塊陰德蛋糕。
如今跟我只是相處了一會兒，他內心到柔軟了許多，連心境都受到了影響，往上提了提。
隨著黃鶴沉默若有所思的看著我，我陷入了一陣尷尬中，對沈景年投去求助的視線，問這位大仙是咋了？難不成我道謝的太肉麻讓他不舒服了？
沈景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，眼瞅著黃鶴被我三兩下弄得渾身變了個‘人’，拍著我的肩膀笑道：“小子，繼續保持你的品德，沒準以后老子以后還真要跟著你吃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