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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一章欠下巨債
黃鶴壽衣鋪里,還是跟之前一樣的布置,一樣的老板,外面的天色依舊下著漂泊大雨昏暗無比,兩盞白燈籠照舊掛在門梁上,一邊一只向天飛的黃鶴。
只有蠟燭照明的店內,看起來有些詭異,再加上中間多出了我躺的一具棺材,要是有個普通人在這里,肯定要尖叫著奪門而出。
可這一切,沈景年跟老板黃鶴都不當一回事,兩人坐在長條板凳上,翹著二郎腿一邊喝茶一邊嗑瓜子,悠閑的小樣是明顯沒把我這個出事的人放在心上。
沈景年剛吃完手里的瓜子,伸手又要去抓,被黃鶴一扇子敲在手背上,冷笑一聲,說道:“你護著的這小子,把我用道行醞養幾十年的法寶給用了,你說怎么賠吧!要是還像以前一樣記賬,老子先殺了他在剁了你。”
“吆喝,都說蛇恩將仇報,我看你這黃大仙也不落下多少啊。”沈景年一改在我面前對黃鶴表現的懼怕,一拍桌子指著黃鶴的鼻子就吼道:“是,姜貍這小子是把你的紙人給用了,可那又怎么樣?你敢說這法寶偷偷跟上姜貍以后,你不知道?還有,別以為老子當時不在就不知道你咋想的。”
黃鶴打開手上的扇子,悠閑自在的扇著風,眼角一挑,一臉你知道了又怎樣,欠債還錢天經地義,老子的法寶就是因為他沒了的,他一個小道士還不起,你這個護著他的人就要承擔責任。
這欠揍的表情可算是把沈景年氣的夠嗆,把手里的瓜子皮全扔到黃鶴臉上,兩手撐著桌子就站了起來。
“黃鶴你個老小子,姜貍這蠢貨打頭幫你把程家祠堂的怨靈厲鬼都給引出來了,九死一生啊,你他么一手紙人將消滅厲鬼的陰德全給占了,現在還想讓老子賠你,臉吶,是扔到硫酸里被腐蝕沒了是吧!”
“呵呵,沒有我,他也要在哪里喪命。”
“放p,別人不知道你難道也看不出來,這小子修煉的道術傳承能讓他喪命在哪個鬼地方?你哄三歲小孩玩吶!”
雖然鬼和尚花言巧語騙我附身,但正如沈景年雖說,我遲早會發現里面的蹊蹺,有周天算術傍身在加上祖師教的奇門異術,最后肯定能活著逃出來,甚至還能獲取一大筆斬除百年厲鬼怨靈的陰德,在陰間的功德簿上給我加上一筆。
黃鶴的紙人精卻中途查了一腳,再加上它雖然是護著我的,但早已認黃鶴為主,這陰德可不就全被黃鶴一個人給占盡了嘛。
被沈景年撕破臉拆穿指著鼻子罵,黃鶴依然面不改色,臉皮及其厚的說道:“要是沒有我,他就算活著出來三魂六魄也會少了一魄,本來這小子就命中帶煞及其容易招鬼,在加上靈魂缺失,你能保證他出來以后,不會被其他厲鬼盯上?”
此言一出,沈景年頓時鴉雀無聲沉默了起來。
確實,我不僅容易招鬼,還容易被麻煩纏身,他認識我這么久,就他媽沒見過我有一天安寧的日子。
別的道士風水術士想見鬼都要自己去找,就他媽我,遇到的臟東西一次比一次多,還一次比一次要命。
見自己把沈景年給懟主了,黃鶴繼續說道:“這都是他命中的劫,現在多闖過一些,日后......”
話還沒說完,外面突然一道電閃雷鳴,朝著黃鶴的壽衣鋪就劈了下來。
沈景年正聽著,結果黃鶴說一半就不說了,他急促的喊道:“日后什么,你倒是繼續啊!”
有道是天機不可泄露,就算黃鶴能看破我的命運,也不能說太多,不然老天爺連他都要劈,現在被沈景年催,他只翻一個白眼,話鋒一轉提醒道:“你要是想他好好活著,以后最好不要插手太多他的事情,命這東西都要靠自己爭取。”
這話說的雖然隱秘,但沈景年也不是傻子,聽出了一些關敲,再加上剛才那一道奇怪的天雷,他便默許了。
這倆人接下來瓜子也不嗑了,茶也不怎么喝了,一個比一個沉默的坐在店鋪里,跟比誰更耐不住性一樣比起了忍里。
沒有了說話的聲音,除了外面的雨聲,壽衣鋪里那叫一個詭異的安靜,氛圍都有些壓抑的陰沉。
半響,在我這邊的情況穩定以后,沈景年對黃鶴說道:“行吧,就當老子欠你一次人情,不過該怎么算賬你他媽別找我,找正主去。”
這話正中黃鶴之意,他就等著沈景年對我撒手不管,明明是黃鼠狼成精,臉上卻露出了狐貍一樣的笑容。
“沈景年,看在咱倆也是相識一場的份上,我送你一句忠告,跟著這小子有肉吃。”
“草,吃你妹的肉,老子缺這一口?我告訴你黃鶴,這小子雖然不是我的傳人,但也是如今稀少有天賦的人,想要重興以前道門妖修鬼修萬法齊盛的盛景,你別壓榨他欺壓的太狠,好歹給他留口湯,要是再像這一次一樣,不等我動手,他身后的道門都要跟你拼了。”
沈景年剛點了一根煙,聽到黃鶴還想狠坑我,臉色更加陰沉起來,好生把黃鶴給警告了一通,也說出了自己一直護著我的原因。
感情他也是想從我身上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,不過跟黃鶴不一樣,他不僅是為了我好,更為了‘玄學道法’傳承發揚。
“知道了知道了,你附身成女人以后還真變成女人了,竟然這么婆婆媽媽啰里啰嗦,要我說,有這個閑心情操心他,你還不如想想等他醒過來怎么跟他解釋他為何會出現在這里。”
“解釋個p,反正以后等他修行深了,也會知道一些東西。”
黃鶴雖然口頭上答應著沈景年不會再坑我,但心里卻想著,我身后的道門要先有人站出來幫我撐腰再說,他活了兩百多年,還不算不能化形的那段時間,對我祖師道門的一脈傳承也算有所耳聞。
我們這一派,雖然每一個道士都能名揚天下,可人丁單薄,跟別的道門風水術士家族不一樣,真斗起法來,那叫一個可憐。
別的門派是打了小的出來老的,我們這一派是一個人當一整個門派用,生死無依,靠山只有自己。
一想到這,黃鶴忍不住為我鞠了一把鱷魚的眼淚,讓他從我這塊蛋糕身上咬下一口,就跟讓貓不吃魚,老天不下雨一樣難。
理所當然的,在我醒來以后腦子還沒清楚,連自己現在所身處的地方是哪都不知道,就被黃鶴拎著領子單手提了起來。
“小子,你偷了我的法寶,還把它給用了,說吧,怎么賠?是用命賠我還是自己主動點以物抵物!”
“......”
神他媽的我偷了你的法寶,話說你誰啊。
并沒有看清楚提起我的人長啥樣,再加上之前跟黃鶴見面的第一次,他又是裝深沉,又是裝神秘,話都沒說幾句,聽聲音我根本想不起來,只覺得耳熟。
“行了,放他下來,好好說話。”
這道聲音倒是聽出來了,是沈景年的。
我猛地抬頭順著聲音傳過來的地方望去,沈景年叼著一根煙,吊兒郎當沒有一點‘女人樣’的坐著,要不是柳煙兒這具身體長相好氣質佳,就跟網上那些猥瑣摳腳的大漢沒啥區別。
不過,他怎么會在這里?
“沈景年,你......你不是不來b市嗎?”
“呵呵,你當我愿意來?要不是你碰了不該碰的東西,我會千里迢迢熬夜趕飛機打車過來?”沈景年深深的扣了一口煙,恨不得把我當煙一樣點了,就算如此,我還是很感動。
掙扎了一下,沒脫離黃鶴的手,我只好服軟低頭,對他說道:“這位先生,能否先將我放下來,你說的什么法寶,我們坐下好好說可以嗎?”
黃鶴冷哼一聲,在沈景年沖他遞了個眼神后,還是將我放在地上。
終于能自由呼吸了,剛才被提著衣領緊的我氣都不能大喘,腳下踩著結實的土地以后,我趕緊深吸了兩口氣。
平復了一下呼吸以后,我走到沈景年身邊坐下,這有熟人在聚在一起,讓我有一種靠山在的感覺。
于是,我說話也有些底氣了,在昏暗的燈火下仔細的打量黃鶴一翻,馬上從記憶力翻出了他是誰,頓時眼皮子還是亂跳。
這人,不,這位大仙不是沈景年口中那個很神秘很厲害的人物嗎?之前救我的紙人精不正是他的法寶嗎!這才沒經過對方同意,用了人家的法寶,債主就在跟前了?
惶惶不安的吞咽了一口吐沫,我掛上了獻媚的笑,對黃鶴道:“先生,不好意思,我這......真不是故意將您的紙人精給夾帶走的,還有就是,您的法寶已經......”
欲言又止,黃鶴卻早已知曉,他輕飄飄的對我說道:“已經被你用了,而且還毀了是吧,我早就知道了,所以才將你攝過來跟你算賬。”
攝???
被他提醒,昏迷前的記憶涌上,我才發現,自己現在應該在程家村的祠堂啊,怎么一睜眼跑到這里來了。
“小子,你也是道士,應該知道一件能保命的法寶有多珍貴吧,我也不為難你,你還我一樣功效相同的法寶就成。”
“......”
完犢子,這下欠債欠大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