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語小說 > 酒劍四方 >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無關取舍
  有錢能使鬼推磨。

  也正是在北煙澤突兀之間銀錢豐盈過后,似乎修葺城墻,就變為一幢相當容易的事,天底下從來不缺能工巧匠,僅僅是因為從前的被原則,并不能隨手遞出相當高的價錢,僅此而已。人世間的好物件,從來不是已然揮霍殆盡,而是許多人終生難以企及。

  而北煙澤經如此一場連天戰事,失卻無數守關之人性命,但同樣是自這妖潮尸骨其中,得來莫大好處,許多明知曉北煙澤此地戰事,而從來未曾踏足此地的不少修行中人,紛紛遞出個十足高的價錢,用以購置這些頭妖物邪祟身上主骨或是筋肉甲皮,紛紛是攜禮登門,連有許久,青平君的營帳,來人絡繹不絕,一日不歇。

  每逢有人登門造訪,云仲幾人甚至柳傾江半郎這些位,都是要朝那些位衣衫打扮皆是相當講究,當真能有些仙家中人氣魄架勢的修行人,每日似魚潮一般踏入青平君營帳之中,而后又很是同情望著那些位在青平君獅子開口過后,很是有兩分頹廢或是大動肝火的山上人,面色鐵青再度走出營帳來,本欲發作,但仔細想來,才發覺這并非是什么難以琢磨的事。

  當下一時間人間,可還有幾地宗門,能夠比得上這北煙澤邊關有如此強橫的底蘊?

  雖說是尚無五境身在此地坐鎮,但這四境的數目,著實是相當充裕,除卻明面上仍舊是三境修為的云仲外,就有足足六位,更何況皆是四境其中可稱最的六位,更何況大抵是皆有靠山,那位相當年親的四境陣道的書生,在這場北煙澤乃至天下的大禍之中揚名,許多消息靈通且是聽聞過南公山這名頭的修行中人,皆是知曉南公山山主,乃是前不久同五絕其中劍道最高的道人,對劍多時絲毫不落下風的后起之秀,如何想來,都是穩穩立在五境。何況青平君此人原本就傳出些風言風語來,大抵是同一地天子,關系不淺,尋常的修行人,自是不敢在北煙澤胡作非為。

  而青平君乃是何等一位知曉應當如何敲竹桿的主,既是知曉妖物尸骨有利可圖,當然是要待價而沽,并不會有半點含糊,南來北往修行中人,既知曉此乃是不可多得的好物件,同已然大多被宗門世家乃至一國握到手中的修行天材地寶不同,此乃是無主之物,旁人既不可輕易自這位青平君手中奪去,更是有源源不絕來路,既都是知曉北煙澤妖潮沖關一事,多年來從未曾有過多的停息,而眼下如今既需修行,似乎前來同青平君討價還價,如何都是相當上算的一筆買賣。但凡是修行之中所用物件,大抵有市無價,已是在修行山間,是規矩俗成,世俗銀錢得換武道進境修行平步青云,乃是無數人求之不得的好事。

  北煙澤許多人走,也有許多人來。

  有銀錢勢力之人,紛紛將銀錢遞來,同青平君交換來妖物皮骨筋肉,而無銀錢勢力,單單是江湖其中的閑散修行人,既未曾有什么師門靠山,也是談不上什么生財有道,但青平君全然未曾憑竹竿將這些位不曾有甚靠山家底之人,盡數掃落水中,而是一力苦勸,使這些位修行人不妨暫且留于北煙澤邊關其中,每逢戰事過后,定然是有論功行賞,到那時節,是要憑妖物尸首所換得的銀錢也好,是需取來些妖物殘憑其修行也罷,既是無本錢的買賣,當然是好事一樁。

  正是因如此,青平君在戰事停歇過后短短半月的時日,就憑銀錢連同這等修行人瞧來都挪不得步子的妖物尸首,既是請人將城墻生生拔高數丈,購置弩車鹿角火油無數,更是因諸地紛紛送來那等戴罪立功終生不得出北煙澤的死囚,竟是將北煙澤眼下的勢力規模。推到妖潮沖關前那般高矮,而修行人人人手更是填補妥當,瞧來比起先前,仍要勢大三分。

  修行人精明,而如是青平君這等相當會做生意敲竹桿的修行人,則更是難對付。

  “近來青平君倒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,聽說單單是紫昊一地的修行人,背地里都是罵這位乃是趁火打劫,攜重而訛的能人,算是在天下修行界中都是揚名立萬,只不過是被人罵出名來的,可明擺著知曉,要么要錢,要么要命,但這些位無甚身家,同樣無甚靠山的修行人,也只得是捏起鼻子來鋌而走險,前來此地先行探探虛實。好事壞事,倒是叫這小子都做盡了。”

  云亦涼近來心境甚佳,原是因前不久時節將手頭的活計營生,盡數拋給了那位瞧來很是沉默寡言的琵琶客,而后者似乎對于如何管轄統領這些位熙熙攘攘為利而來的修行人,有那等得天獨厚的本事,恰好倒是使得云亦涼難得有些賦閑,先是將手頭事扔到柳傾肩頭,而后又是順水推舟,將這件甚是棘手的事,拋到琵琶客懷中,如此倒是無事一身輕,難得沿北煙澤堤岸轉悠。

  “這些年來結識的高手不少,可但凡是熟悉些,好像都是如此,全然不像修行道中心定神堅的高手能人,反而如何瞅都是有幾分市儈氣,當初兒入江湖時,當真不曾想到,而這些年來似乎愈發覺得習以為常司空見慣,有高手架勢的鳳毛麟角,而大多皆是賊心眼甚多。”

  云仲跟隨云亦涼沿堤岸而行,始終掛著兩分苦笑。

  “修行道上的高手,不見得原本就有莫大靠山,許多人年紀淺時,同眼下這些位還不曾起勢的尋常閑散修行人一般,籍籍無名不說,論斗心眼耍招數,全然不是那些位已是自身身居高位,且心思城府都要更深重些的老狐貍比斗一場,但既是有更替之時,這些原來不見得通曉人間事的后起之秀,就自能夠紛紛得其勢,人間粉墨,皆系于天,令其有登臺時節,自當竭力,誰人能越過年少無知時節,徑直變為那等老謀深算之人,即使天資長于人,然仍舊需有時日打磨。”

  “我兒狼狽背井離鄉的時節,總也不能想過今日得有如此福分,想當年身在南公山上憑虛丹艱難行至二境的時節,大抵也是不曾想過今日能窺見三境劍氣,何其鋒銳。”

  見云仲愣神,云亦涼毫不留情朝自己兒郎腦袋上就一掌,笑罵道,“怎么,你老爹固然是身在北煙澤許久,難道就不能同你家師父時常通些書信?不單單是這虛丹事,許多事你那師父都是同我言說過,就連先前妖物最是猖獗的時節,南公山這位吳大劍仙,都是攜另一位五境,去往大元關外死守,才得以解去燃眉之急。說到底來,那時北煙澤邊關無暇他顧,單是你大師兄連同青平君江半郎,都是受過奇重的創傷,倘如是不曾有你師父出手,本就已是近乎山窮水盡的大元,憑什么不曾受妖物涂炭生靈。

  云仲還是初聽自家老爹提及此事,于是很是不好意思撓撓腦袋。

  此事早先年時,曾有揣測,但當真是未曾想過,老爹乃是這般高矮的修行人,現如今坐四望五,算在天下不可多得的修行道中人,既是如此,自然有其手段同南公山互通書信,八成自家那位師父時常提及北煙澤一事,此番更是出手相助,是因兩人早年間就是有些交情,不過卻是在云仲粗心大意之下,將那等堪稱細枝末節蛛絲馬跡,盡數拋到腦后。

  繼妖潮散去過后,北煙澤百廢待興,即使是有柳傾琵琶客與青平君把持要事,卻同樣未曾令其余高手有多少閑暇時日,江半郎身在紫昊關外竭力出手,勾動舊傷,險些未曾保住性命,難得有歇息的空隙,卻是在北煙澤瞧見自家狼孟亭中的徒兒楚辛,雖是有幾分欣慰其境界,不過知曉乃是云仲帶其入了劍道,又是吹胡瞪眼,怕是若不曾有云亦涼知曉此事,就要同云仲好生說道說道此事。

  不過江半郎即使是性如烈火,照舊是知曉,自己這位很是有些資質平平的徒兒,能走這步來,且是有愈發瓷實穩固的劍術伸手,均得益于云仲提點,于是并未曾真動肝火,僅是hi面皮上頭略微有些過意不去。

  畢竟許多人都曾傳言,江郎才盡,倘如是自個兒這位做師父的,都不曾教好徒弟,反而是讓自己一位晚輩奪了自身的名頭,講說出去,如何太過于丟面皮。

  而或許是知曉江半郎最為在意之處,頭前兩日,有一枚書信隨青鳥而來,赫然乃是南公山山主所書,意在將如今大元局勢,連同妖潮潰散方向,些許南墻隱入的方向交代一番,順便叮囑青平君好生照應云仲,更是暗搓搓意有所指,狠狠刺了一番江半郎。

  信中還言,近來結識一位姑娘,瞧著就是相當麻煩的主兒,多半是朝云仲而去,做師父的仁至義盡,不過如何取舍,還是要看云仲心思如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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