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榮暉不說話。
楊玄東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,道:“曹榮暉,那上萬人的死我知道你很憤怒,但何至于此?難道只有你知道此事嗎?”
“但那些人比你冷靜,知道這樣的事牽涉甚廣,不是他們能插手的,只能將此事放下,為什么你就不能放下?”
“說得冷血點,并沒有人要求你這樣去做,你為什么一定要走上這樣一條注定無法回頭的路呢?”
楊玄東這位混跡西廠十數年的老人不明白。
曹榮暉放下黑瓷酒杯,沉默了一下道:“大人你說得對,沒有人要我為他們復仇,趙刑官也說我性格剛烈,眼里容不下半點沙子,天、地、人三榜上的通緝犯是我們的敵人,敵人把我們殺了,我們只能拼命殺回來,生死怨不得誰。”
“但要是背后是自己人呢?”曹榮暉寒冷的眼瞳仿佛有著淺淺的烈焰灼燒,“我們該找誰?至剛易折這些道理我都懂,但要是因為畏懼不去做,我問心有愧,武道一途也會就此終結!”
楊玄東沉默。
“屬下告辭。”
曹榮暉不再多言,他站了起來,行了一禮之后轉身離去,在他快走到門前的時候,楊玄東的聲音響了起來。
“老夫查到了一些線索,那個朱淵麾下造下殺孽的都統,與京師的龐記米行有著很深的聯系。”
“謝謝。”曹榮暉默默記下了這句話,他推門走了出去。
“唉......”
楊玄東一臉的頹然,他還是說了出來,也不知道對錯,但就算他不說,以曹榮暉的能力也會慢慢想辦法查出來的。
如果只是京師的一個普通商賈,上面不會插手這事,上面會插手,這很可能牽涉了京師的某個大人物。
而且這個大人物的分量極重、極重、極重!
重要的事情說三遍。
想想看,就連三皇子、安東王這些人,陸云在處決他們的時候,上面都沒有插手。
偏偏這件事情上面插手了,這才是楊玄東不愿意告訴曹榮暉的根本原因。
西廠權力雖大,但也是大乾天子的一條狗啊!
唉......
想到這里,他再次深深地嘆了口氣,取出準備好的消息符給陸云發了消息,只能希望他能阻止曹榮暉了。
......
陸云和憨貨在伯翰城里搜索了很久,甚至挖地三尺都沒有找到所謂的伯翰城地下陵墓,即便在府衙中的檔案室也沒有任何發現。
沒辦法,現在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去,那就是涼州的府城。
“憨貨,我們走!”
吼!
又花費了五天時間,陸云站在了大乾直道邊,他看著直道上豎立著的界碑,界碑一人高,上刻著‘府城’二字。
看見界碑代表著,他已經正式來到了府城直屬的邊緣地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