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行，絕對不行！”
“王大少，你這算哪門子的不講價，買一件再搭一件，這不就是買一送一了，等于價格直接打了五折！”
攤主肯定是恨不得一口答應，別說是搭一件，就算是把這攤位上的東西，全都搭出去，那也沒有問題。
攤位上這大大小小的十好幾件瓷器，基本都是從山城當地的燒窯里批發來，然后自己做舊的，還有幾件是下鄉隨便收來的，全部加在一起的總成本，才不到兩千塊錢。
但關鍵問題是，他不能答應的那么痛快，不然萬一被王小濤發現什么端倪，不愿意買了怎么辦。
那樣可就是煮熟的鴨子沒了，到手的五萬塊飛了。
“老板，就那件，如果你把它搭給我，咱們現在就成交，你要是覺得虧，那就拉倒。”
王小濤指著不起眼的腳裸里，那一件這正的德化窯白瓷達摩相，態度堅決的說道。
反正就擺明了一個態度，如果行，那現在就成交，若是不行，那就拉倒。
“算了算了，給你吧，就當是拉了王大少你一個長期客戶。”
攤主一副很勉強的樣子答應了下來，心里其實已經樂開了花。
這兩件東西收來時的總價格，加在一起才不過三百塊，轉手賣了五萬，這可是大賺呢。
瑪德，老子真是個人才，居然能夠想到作假報紙這樣的方法！
一手交錢，一手交貨，拿到錢的攤主，笑的那叫一個開心。
王小濤當然明白攤主在笑什么，只是對方又哪里知道，他的目地根本不是買下的那件德化窯白瓷達摩相，而是被當做搭頭的那件。
然后就見王小濤，笑的更是那叫一個開心。
這樣一幕，看在附近其它攤位的那些攤主眼中，那叫一個懊惱啊。
五萬塊對于真正的古董來說，不算什么，但是對于他們這些擺攤賣假貨的而言，那也不是一筆小數目了。
就他們這些擺攤賣假貨的人里面，有多少人，一兩個月都賺不了這么多，而那些生意差的，可能好幾個月，都賺不到這個數目。
破爛王果然不愧是破爛王，上當了還能笑的這么開心！
這種好機會，咱們也不能錯過。
既然他老趙能從破爛王手里騙到錢，咱們也能。
周邊其他攤主，目光轉動之間，便也都將主意，打到了王小濤身上。
“王大少，趕緊來我們的攤位上看看吧，不光他老趙的攤位上有寶貝，我們這些人的攤位上，也都由寶貝。”
“王大少，瞧見我這尊佛像了嗎，那可是真正的明永樂鎏金銅釋迦摩尼佛像，拿到拍賣會上，那可是價值好幾百萬的寶貝呢！”
“王大少，瞧見我這件玉鐲子了嗎，表面上看，它就是翡翠雕刻的一個玉鐲子罷了，但這玉鐲子的來歷可是很不一般的，它是慈禧老佛爺戴過的東西。”
“王大少，給你看個牛逼的，瞧見這是什么了嗎，乾隆皇帝的東西……”
“王大少……”
附近攤位的那些攤主，等到完成交易后，終于是再也忍不住，紛紛叫嚷了起來。
一個圈子有一個圈子的規矩，雖然他們眼紅同行用新方法賺到了錢，但也不能揭穿，不然壞了生意，那就是壞了規矩，以后是要被整個圈子所排擠的。
但是現在交易已經完成，他們再說出來，就沒什么了，最多只是惹得對方不滿罷了。
而且，他們又沒有說什么，只是叫嚷讓這王大少，也到他們的攤位上瞧瞧。
“你們一個個的，都在胡說八道什么，王大少，別聽他們在那里瞎叫，我這就是真正德化窯白瓷。”
“你們這些人啊，就是紅眼病，看到老子下鄉收到了好東西賺了錢，心里不平衡！”
作假老報紙的攤主，惱火的叫罵道，雖然圈內有買定離手，概不退貨的規矩，可他還指望著王小濤再大賺一筆呢。
若是現在王小濤因為這些人的話，意識到自己被騙，那他還怎么去賺后面那一大筆錢。
雖然這些人，并沒有說他的東西有問題，但是說這些鼓吹自己攤位上東西的話，暗示的意味已經不言而喻了。
如果只是王小濤一個倒是還好，但又跟著個楚曼文，就算是王小濤傻聽不出來，以楚曼文的精明，肯定是能夠聽出問題的。
“瞎叫，價值至少上百萬的東西，你會五萬塊錢賣了？”
其他攤主目光直逼過來，針鋒相對的回懟道。
他們跟著起哄，只是為了趁著機會，從這破爛王的王大少手里，也撈上一筆，可沒想到，這老趙居然反倒是呵斥起他們了。
怎么？
你賺你的錢，我們賺我們的錢，就我們這招呼了幾句，還礙著你的事了。
“我那件有瑕疵，自然就要便宜處理了，當然我也是想通過這次交易，和王大少交個朋友，看看以后能不能有長期合作的機會。”
作假老報紙的攤主心里很清楚自己那東西的來歷，鄉下一百塊收來的，但這又有什么關系，東西是他的，還不是他想怎么說，就怎么說。
“就你那點瑕疵，根本不會對價值有太大的影響。”
其他攤主毫不客氣的繼續嗤之以鼻。
“就你們踏馬懂得多，是瑕疵就會影響價值，特別是瓷器，釉色的完整性對于瓷器的價值，至關重要。”
“忽悠，繼續忽悠，我說現在你都拿到錢了，就沒必要在這里繼續裝模作樣了。后面說的那句，才是重點吧？什么長期合作，我看你是想把人破爛王當成冤大頭，好長期割韭菜吧！
“放屁！”
“要不咱們打個賭，找個專家來鑒定，如果鑒定為真的，我再補你五萬行不行，如果是假的，你給我五萬？”
“我可沒時間和你打那些沒氧分的賭，有這功夫，我還想多賺幾個錢呢。”
作假老報紙的攤主，當然不敢，就他這玩意，找個行家來，肯定一眼就看出問題來了。
“還沒氧分，怕了就直說。”
其他攤主毫不客氣的繼續道。
“懶得理會你們！”
作假老報紙的攤主，知道繼續和邊上這些同行斗嘴下去，除了把自己氣得不輕外，不會有任何其它的結果。
干脆哼了一聲，不再理會，繼續看向王小濤，繼續自己前面的計劃。
“對了，王大少，其實我家里呢，還有一件真正的寶貝，那可是比你剛剛買下的這件德化窯白瓷觀音像，要值錢多了！”作假老報紙的攤主，說出這番話的時候，言語和神態那叫一個認真，特別是那一副謹慎的表情，更是形象。
“什么，比這玩意還值錢！”王小濤很配合的來了一副很震驚的樣子。
“當然，那是一件真正的胡開文佛像。”早在王小濤一口答應五萬的報價后，作假老報紙的攤主心里就打定了主意，
“我去，胡開文佛像，里面可是另辟蹊徑的在佛像內加入了沉香楠木，這可是比黃金、乃至是犀牛角，都還要更加值錢的東西。”王小濤再次驚呼出聲。
“肯定了，我家里那尊胡開文佛像，根據塊頭估計，里面沉香楠木的重量，將會突破三百克，所以僅是沉香楠木的價值，就已經高達七百萬。”
“真假能確定嗎？”
“肯定是真的了，假的我也不敢拿出來啊。”
作假老報紙的攤主說著，又拿出一份老報紙來：“王大少，你再看看這東西？”
王小濤一看，再次佩服這位攤主的人才。
居然又是一份作假的老報紙。
不知道這家伙，到底搞了多少這樣的老報紙。
情況和前面看的那份，關于德化窯白瓷觀音相的一樣，標題就是山城一農民，干什么在家里挖出了寶貝，再往后是寶貝的圖片，下面是關于寶貝的詳細情況介紹。
“王大少，現在你總相信了吧？”作假老報紙的攤主，趁熱打鐵的繼續道。
“你打算多少錢賣？”王小濤一副心動了的樣子。
“佛像有瑕疵，本身價值有限，也就是賣個里面的沉香楠木的價錢。我現在呢，又著急用錢，七百萬沉香楠木的價錢我也不收，給我五百整就行。”
王小濤從兜里拿出五百塊錢遞了過去：“行，我先給你錢。”
“王大少，你不是在開玩笑吧？”作假老報紙的攤主，本來聽到王小濤先給錢的話時，那叫一個興奮，可沒想到轉手居然只遞過來了五百塊錢，這尼瑪是什么意思。
“不要拉倒。”王小濤接著把五百塊錢收了回來。
“不是，王大少，你這是……？”作假老報紙的攤主又不傻，立馬就意識到了問題。
“你們以為，我是真看上了這件所謂的德化窯白瓷達摩相嗎？”
王小濤說著，將攤主拿出作假報紙鼓吹的那件所謂的德化窯白瓷達摩相，高高舉起，然后松手。
啪！
五萬塊錢買來的達摩相，就這么摔個稀巴爛。
“什么德化窯白瓷達摩相，首先器型的款式就不對。”
“面相呆板，釉面凹凸不平，釉色過于晦暗，胎質駁雜。另外還有這釉面脫落的地方，根本不是自然脫落，而是用尖銳的力氣開口，然后用水砂紙細細打磨，做舊成釉面自然脫落。咱們再接著說，這件觀音相上面老舊的痕跡，看來你對茶葉加堿去賊光，然后再擦鞋油埋圖做舊的手法，很熟練啊，沒少這樣作假吧？”
“就這件所謂的德化窯白瓷的觀音相，不就是咱們山城興魯窯里面的東西，而且出窯的時間，不會超過一周！”
王小濤目光直逼過去，一句接著一句，咄咄逼人道。
本來是打算，買完東西就走人了，可沒想到這作假老報紙的攤主，竟然還真把他當成冤大頭，沒完沒了了。
這讓王小濤很不爽，覺得很有必要，給這作假老報紙的攤主，當眾一個教訓。
“你早就看出了，這是贗品，早就知道我那報紙是假的？”
作假老報紙的攤主，看到這里哪里還不明白，王小濤剛剛的舉動，擺明了是早就知道了東西的情況。
這讓他很是疑惑不解，明知道是假貨，還要按照自己給的五萬報價買了，這是腦子有包嗎？
但凡是個正常人，也做不出這種事情啊！
“廢話。”
王小濤嗤之以鼻。
“知道你還買，腦子有……不對，你的目的是那件搭頭？！”
攤主剛想說腦子有病，可是最后一個“病”字還沒來得及出口，就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點。
明知道是假貨還買，傻子也干不出這種事情來，除非另有目的，所以想來想去，他覺得問題只能是出在那件搭頭的達摩相上，不然根本沒有其它理由，能夠解釋的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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