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語小說 > 禍水 > 第59章 和她斷了吧
  梁紀深連續工作六天后,被領導一個電話請到了大會堂。

  迎接他的是大領導的一秘,引著他乘電梯,“張老師念叨您好久了,怕耽誤您正事兒,拖到今天才找您。”

  梁紀深心里有譜兒,緋聞發酵了,這是要敲打他了。

  男人在接待室候著他,梁紀深一進門將禮品盒放在墻角,男人握住他手,拉他落座,“你夠忙的,我請你還要預約啊?又送我什么好東西了?”

  “家里現成的茶葉,不是什么名貴東西,知道您清廉,貴重的我不往您這送。”

  男人大笑,“你大哥回國了嗎。”

  梁紀深畢恭畢敬的,“任期到三月份,最遲下個月底回,可能在省里擔個職務。”

  “梁家是滿門貴子啊。”男人頓了頓,“不過紀深,越是備受矚目,越要謹慎克制,一步不能踏錯,你現在已經有踏錯的苗頭了。”

  梁紀深端起一個大茶缸子,機關里的老一輩基本都用這款喝水,“我記著您的教誨。”

  “不該來往的,趁早別來往了。”男人提醒他。

  “您指哪個。”

  “當初你母親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,姓什么?”

  他緊繃的表情松泛了些,“姓宋。”

  “住你那?”

  “是。”

  “一起住?”

  梁紀深笑了,“您想哪去了,我們各住各的。”

  男人目光探究,“你和話劇院的一個女演員,是不是不清不楚?”

  “我未娶,她未嫁,怎么不清不楚了?”

  男人一聽,中海內部這場風波的禍根果然是她。

  梁紀深對待上級領導一向是好脾氣,一涉及那女孩,他馬上沉不住氣了。

  “委員會聯名舉報你私生活不檢點。”男人走到辦公桌,從抽屜里取出一封檢舉信,“2月份你在蔚然慈善晚會上承認有女朋友,又在外省養了個話劇演員。紀深,男未婚女未嫁,你有感情需求不是錯,落人口實卻是你的錯了。”

  “自從我接管中海,他們千方百計給我懷里送女人,如果不借口有女朋友,應付得了他們嗎?”

  梁紀深掏出煙盒,點上一支,男人也想抽根煙,伸手找他要,他陰著臉沒理會。

  “你啊!”男人氣笑,“不管你什么緣故,什么苦衷,既然對外給姓宋的姑娘正名了,就和那女演員斷了吧。你是空降到中海,多少人不服氣啊,你不要主動喂他們把柄嘛。”

  任憑男人磨破嘴皮子,梁紀深全程沒說話。

  末了,他撂下茶缸,“我不會和她斷,但我會處理好。”

  男人盯著他,“你是準備和姓宋的姑娘斷了?紀深,央企、國企和省企的一二把手,從來沒有一個娶了這行的女人,你不要自降身價。”

  梁紀深系好大衣,站起身,“這行的女人也有清清白白的,您何必帶偏見。”

  “我沒有偏見,是輿論,是你的同行有偏見,對你影響很不好!”

  他神色平靜如常,沒半點動搖,“總之,該給上面的交代,我一定會給。”

  ......

  何桑的話劇首演挺順利,演得是原來臺柱子的角色,她悟性高,又下苦功了,臺詞和走位從頭到尾沒出錯。

  只是上一任臺柱子比她還瘦,戲服的尺碼過于小,她胸大,扣子愣是崩開了,擠得溝很深,從上臺開始,底下就不太平。

  謝幕后,黃院長匆匆到vip席,給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退票,“陳公子,掃您興致了,阿寶結婚了,她移民澳洲不演了。”

  陳公子是當地赫赫有名的二世祖,舞劇院,戲劇院和話劇院三大劇院的女演員輪番陪他吃過飯,但凡有一個不吃,他天天鬧事,根本演不了。陳公子母親是亞姐兒,和姚文姬同一屆的選美佳麗,沒姚文姬名氣大,可那張臉蛋兒擱在如今的娛樂圈,妥妥的紅毯女王,頭婚丈夫是模特公司老總,二婚又改嫁市里的人物,親爹有錢,后爹有勢,橫行霸道慣了。

  “她是新來的?”陳公子指著何桑。

  黃院長點頭哈腰,“外省的臺柱子,頂替阿寶的。”

  “多大了。”

  “虛歲二十四。”

  “她演完了吧?”陳公子拍了拍旁邊的空椅子,“戲不錯,我和她聊聊。”

  黃院長心臟撲騰撲騰跳,“她...不應酬。”

  “不應酬?”陳公子要翻臉,“省舞劇院的首席也不敢駁我的面子,她新來的這么狂?”

  “有背景。”黃院長壓低聲,“長安區局的顧局,親自打招呼了。”

  他沒當回事,“顧江海算個屁,見了我爸老老實實的立正敬禮。”

  “何桑真的有來頭。”黃院長搓了搓手,把自己的小情兒也狠心貢獻了,“我讓陶艷來,她酒量好,會跳鋼管舞,何桑可不如她,您——”

  “廢什么話!”

  陳公子一嗓子,周圍幾桌躥起十幾個人,氣勢洶洶的,黃院長沒轍了,賠著笑安撫,又迅速返回后臺,求何桑去vip席走個過場。

  她擰眉,“我不認識什么陳公子,我不去。”

  黃院急得火燒眉毛了,“小何啊,強龍壓不過地頭蛇,不僅咱院的女演員逃不掉,影視圈的女明星只要來省里拍戲商演,都會被陳家的司機接到包間應酬他。你畢竟干這行,惹惱觀眾沒好處,你去敬杯茶,有我在一邊打圓場,陳公子不會刁難你。”

  何桑靜靜站了一會兒,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,這里不是梁紀深的地盤了,指望不了任何人解圍,她卸了妝,跟著黃院長去前臺。

  陳公子原本是“例行公事”,哪里的劇院來新人了,他嗜好這口兒,摸摸手,摟摟腰,認個干妹妹,他的干妹妹是遍布全省。

  這兩年很流行純欲風,不少女孩故意那么打扮,趕時髦,順手釣男人。

  他見得太多了,剝開皮兒,其實里頭貨不對版。尤其混這圈子的,追名逐利勾心斗角,更不存在純情一說。

  可陳公子識貨,只一眼,確定黃院長沒騙他。

  只有男人千嬌萬寵的女人,眼神才天真清澈,不鋒利。

  “阿寶在圈里,是我罩著她的。”陳公子靠著椅背,上下打量何桑,“我比你背后的顧局厲害。”

  “我背后不是顧局,他是個正經人。”

  陳公子樂了,“那你背后是我,你高不高興啊?”

  何桑倒了一滿杯紅酒,碰了一下他的杯子,“陳先生,我背后的人不在這。我知道您厲害,碾死我這樣的如同碾死螞蟻,我是混口飯吃而已,您厭惡我這張臉,以后您在劇院,我不登臺,您走了,我再演,行嗎。”

  她說完,杯里的酒一飲而盡,杯口朝地甩了甩,一滴不剩。

  酒沒什么度數,可架不住一口悶,何桑有點暈乎乎得上頭。

  陳公子緩緩起來,胳膊搭在她肩膀,沒想到長相軟軟的,性子蠻剛烈。

  他又給何桑斟滿一杯,“我不為難你,就喝三杯,你打聽打聽,她們喝下去三瓶,我放不放她們都看心情。”

  何桑沒動。

  陳公子捏住她下巴,“不賞哥哥臉,打哥哥的嘴巴子對嗎?”

  他五指使勁,要掰開何桑嘴唇,身后探出的一只手按住了陳公子。

  那只手筋絡分明,白皙反光,清晰可見血管。

  她抬起頭,望著梁遲徽,“你沒走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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