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不起......”倪可韻低聲道歉,失落地耷拉下腦袋。
“你跟我道什么歉?”阿爾德里奇騰地坐起身,怒其不爭地大吼,“你要是有骨氣的話,就應該撲過來打我,用你們女人的指甲刮花我的臉,而不是在這里啜泣道歉!”
倪可韻果真在啜泣,她緊咬著嘴唇,想要控制著不流淚,可是淚水像決堤的大壩一樣,一顆接一顆地往下流淌。
“啊啊啊!”阿爾德里奇急躁地撓撓頭發,重又躺回床上,“隨你吧!”
倪可韻委屈地坐在床邊,沉默了好久才用極低的聲音說:“如果我能像......像阿爾德雷奇同學一樣強大,當然不會那么軟弱......”
說出這句話后,她像是鼓起了勇氣,話匣子徹底打開了,肆意地倒起苦水:
“我從小身體就虛弱,身體頭發都是白色的,出門都得戴著頭巾帽子墨鏡,即使身上被捂了一身汗也不能摘下來......”
“小時候總有人取笑我的長相,說我剛出生就是老奶奶,沒多久就要死掉,還有人追在我后面要拿墨水潑我,即使長大后也有不少人用奇怪的眼神看我......”
“我當然想這么軟弱,可是我根本做不到,因為我沒法你一樣那么堅強啊......”
“我也不是一開始就那么堅強的。”阿爾德里奇輕聲說。
倪可韻一愣,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。
阿爾德里奇沉默了一會兒,緩緩地說:
“我出生在一個貧民區,貧民區明白嗎?就是那種有錢人路過都要捏著鼻子的地方。”
“我所在的那條街區上,只住著幾百號人,卻混雜著十幾個幫派,街上每天都充斥著械斗、鮮血和搶劫,圣誕節的鈴鐺聲傳不進來,打砸聲卻夜夜不斷。”
“我問過媽媽,圣誕老人會不會給我送禮物,媽媽卻苦笑著說,‘孩子,圣誕老人只會給主關愛的人送禮物,可是我們已經被主拋棄了......’”
“住在那條街區的人都不敢隨便出門,因為一出門就大概率會被搶劫,不走運的還會受傷甚至死亡,你要是死了就會被丟進垃圾桶里,垃圾桶就是你的棺材。”
“但是......”阿爾德里奇的語氣忽然帶有一絲向往,“即使是那樣的街區,也有人能獨善其身,你知道是誰么?”
“是誰?”倪可韻順遂地問。
“艾利克斯醫生。”阿爾德里奇說,“那條街上每天都有人會受傷,可是大家都沒錢去醫院,所以都去街區盡頭的艾利克斯醫生那里看病。”
“久而久之,大家就跟約好了似的,從來不對他下手,誰對他下手就會遭到集體報復,逢年過節他家門口還會擺著別人送的火雞。”
“從那時起,我就下定決心要當一名醫生,要過上最好的生活!”阿爾德里奇狠狠地說,“為了這個目標,我可以做到一切,也可以放棄一切......”
“真好啊......”倪可韻輕聲說,“如果我能和阿爾德里奇同學一樣有骨氣就好了......”
“你沒試過怎么知道不行?”
倪可韻輕輕搖頭,苦笑著說:“這種事我最清楚,我肯定不行的。”
阿爾德里奇凝視了她許久,緩緩地說:“你真的很讓我討厭。”
倪可韻微微笑了笑,笑容里透著無奈和釋然。
“今晚你就睡這里,明早我來接你。”阿爾德雷奇翻身下床,往門外走去。
“你要帶我去哪?”
阿爾德雷奇根本不理會她的問話,兀自走出房間,關上了門。
......
翌日,大河沙海灘邊。
現在正值炎炎夏日的正午,陽光毒辣,海濤聲連綿不絕。
沙灘上充斥著前來享受陽光浴的游客,他們穿著泳褲或者比基尼,有的在海水里歡快地游泳,有的戴著墨鏡躺在躺椅上,任由陽光把他們的皮膚烤得通紅發黑。
“阿阿阿......阿爾德雷奇同學,你帶帶帶......帶我來這里干什么?”倪可韻雙腿打顫,整個人掛件一般掛在阿爾德里奇的身上。
此時她穿著一套性感的白色比基尼,大片嬌嫩白皙的皮膚露在外面,配上那張我見猶憐的臉蛋,引得旁人頻頻側目。
而他身邊,阿爾德里奇舉著一柄遮陽傘,穿著一條黑色泳褲,臉上戴著gucci的墨鏡,六塊腹肌塊塊分明,那頭醒目的公雞頭看起來格外地雄赳赳氣昂昂。
幾個小時前,阿爾德里奇來到倪可韻所在的房間,把一套白色比基尼丟在床上,逼迫她換好,然后二話不說帶她來到了這里。
整個過程中倪可韻都是懵的,直到抵達陽光毒辣的海灘邊,她的臉色才驟然煞白。
“你的‘癥狀’不是要吸收紫外線嗎?”阿爾德里奇說,“這里是你最好的彈藥庫,去吧,往死里吸收陽光吧!”
“不不不不,”倪可韻拼命搖頭,“我不能曬陽光,我有白化病,陽光會把我曬傷的!”
“你是真的那么蠢嗎?你可是疫者,現在陽光已經傷不到你了!”
倪可韻當然明白自己是安全的,可是常年對陽光的畏懼,已經在她心中種下了不可磨滅的恐懼,而現在的她別說防曬霜,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穿,怎么敢暴露在太陽下!
更可怕的是,海灘上的游客清一色的古銅色或小麥色皮膚,全身白皙的她簡直像是異類中的異類,必然遭受異樣的眼光。
“真麻煩,”阿爾德里奇咒罵一聲,手指向天空,“我向你保證,太陽絕對傷不到你,如果你被曬傷了,我就用我的‘癥狀’幫你把太陽轟下來!”
“什么嘛......就算阿爾德里奇同學再厲害,也不可能轟下來太陽吧......”倪可韻小小聲地嘟囔。
阿爾德雷奇聽到了她的自語,狠狠瞪了她一眼,她立馬縮著脖子,怯怯地移開視線。
“我很喜歡你們國家的一個神話,叫‘后裔射日’,”阿爾德里奇贊賞地說,“那哥們是真男人,只要妨礙到他,即使是太陽也要射下來,這才是真男人該有的骨氣。”
“反觀那個叫牛郎的哥們就不太行,連自己的馬子都只能一年見一次,真他媽廢物。”
“好了,別廢話了,你現在閉上眼睛,數三秒自己踏出傘外。”阿爾德里奇用命令的語氣說道。
倪可韻弱弱地看向他,眼神里滿是祈求,可阿爾德里奇絲毫不讓步,神色里滿是不可抗拒的意味。
無奈之下,倪可韻只能閉上眼睛,戰戰兢兢地默數三秒。
“三......二......一......”
三秒數完了,可心中的恐懼仍然沒有被驅散,倪可韻使勁晃著腦袋,顫抖著說“不行,我做不到”之類的話。
“蠢女人,睜開眼睛看看吧。”
倪可韻茫然地睜眼,滾燙的沙子上倒映著她的影子,可是......只有她的影子,遮陽傘的影子消失不見了!
她驚恐地扭頭回望,阿爾德里奇正舉著遮陽傘,站在身后三米的地方戲謔地看著她。
“啊啊啊!快讓我躲進傘里!”倪可韻尖叫著跑向阿爾德里奇。
阿爾德里奇不緊不慢地把傘收起來,然后雙手橫握,用力往膝蓋上一折。
嘎吱一聲,遮陽傘被折斷成了兩截。
“從現在開始,給我盡情地暴曬,不曬黑到令我滿意不許回去。”
倪可韻眼睛里透著絕望,整個人蹲在地上縮成了小小一團。
“放心,”阿爾德雷奇的語氣仍然嚴苛,但那已經是他最溫和的語氣,他向倪可韻伸出右手,“不要懼怕太陽,太陽是你最好的伙伴。”
清涼的海風拂過皮膚,腳下的沙子依舊滾燙,浪濤聲連綿不絕,周圍人們的說話聲卻愈發朦朧,好像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他們兩人。
倪可韻怔怔地望向阿爾德里奇,他伸出的手近在咫尺,仿佛她不牽住,他就再不縮回去。
倪可韻忽然不怕了,其實仔細想想,也沒什么好怕的,如果有個人會為你把太陽都轟下來,你又何必懼怕太陽?
倪可韻緩緩將手伸向阿爾德里奇的手,緊緊地握住,慢慢地站起身。
兩個月后的破壞力期末考核過后,倪可韻在學院里的知名度陡然上升,這是因為發生了兩件事。
第一,學院里赫赫有名的嬌柔白雪公主搖身一變,成為了性感惹火的黑皮辣妹。
第二,這位黑皮辣妹成為了六班第三位在考核上,破壞率超過80%的學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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