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想的,我也不想的......”秦菱被他猙獰的面容嚇到,害怕地搖頭,身體同樣也在顫抖:“是你逼我的,我要你放了我,你為何不聽?為何要一再強迫我?是你,司瀾宴,這是你逼我的......”

  顫抖的話落,手握長刀從他緊實的腹部抽了出來。

  “呃......”

  那長刀一經抽出,司瀾宴那被捅穿的傷處鮮血如注,如同開了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。

  他高大身形一晃,無力地栽倒在沙地里。

  秦菱趁司瀾宴虛弱,從他懷里逃了出來。

  望著被捅傷后鮮血直涌無比狼狽的司瀾宴,心口沒來由泛起一陣似有似無的疼痛,大腦有片刻的恍惚失神,整個人抖得厲害。

  但很快,她就回過了神來,忽略心口處傳來的隱隱疼痛之感,冷漠地道:“司瀾宴,我不會跟你回去的,你死了這條心吧,你若再逼迫我,我就殺了你!”

  司瀾宴捂著又涼又硬碎裂成渣的心口,全身痛苦地顫栗著,猙獰面色慘白如鬼。

  但身體上的痛,遠沒有心口上的痛,來得那么劇烈,給他的傷害那么大。

  他捂著絞痛難忍的心口欲要起身來,可身子不聽使喚的一晃,竟然站立不穩,又跪倒在沙地里。

  他單膝跪著,以劍支撐著身體,不顧那被長刀貫穿的重傷,緩緩抬起頭來,望著面前冷漠無情的小女人:“菱兒,我不還手,我跪在這里,讓你打個夠,讓你殺個痛快,好嗎?”

  秦菱手中緊握長刀顫抖地對著他,居高臨下俯視著他,模樣狠厲而又決絕。

  想起從前他掐她脖子的狠厲樣,她又冷笑:“不還手?那是你已經沒有了還手的能力,不然,你會這么好心,任我宰割嗎?恐怕不能吧,恐怕會報復我,會掐死我吧?”

  司瀾宴聽她這么說,心中更痛更自責了,便昂起修長脖頸,將性感凸出的喉結展現在她面前,狠狠一閉眼。

  “菱兒,來,殺了我,如果殺了我,你能原諒我曾經對你的懲罰,原諒我在你面前所犯下的錯,原諒我對你的不仁不義,那便殺了我吧,來吧......”

  “狗皇帝,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嗎?”

  秦菱看他這求死的樣,也沒有絲毫心軟的跡象,手中長刀揚起,便一步一步朝他逼近。

  司瀾宴盡管閉著眼睛,但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散發而出的濃烈殺意,苦澀地道:“人固有一死,能死在菱兒手中,我沒有話說,是我對不起你,是我不懂珍惜,是我造下的孽......”

  說著說著,他笑了起來。

  “哐當——”

  就在他快慰地笑著,以為自己的性命要終結在秦菱刀下時,秦菱卻是心顫地扔了手中長刀。

  秦菱俯視著他,絕情絕心地道:“司瀾宴,要么我死,要么你死,要么兩個人都死,只要我還活著,絕不會與你在一起,你記著我說過的話!”

  語畢,毅然決然地棄他而去,飛身落在同樣身受重傷的九殷面前,攙扶著九殷進了石屋里。

  司瀾宴睜開眼睛,遠遠望著秦菱關懷九殷攙扶九殷的身影,心痛之下,傷處涌出來更多的血,越發虛弱無力了。

  好在過了一會,跟他一起來的暗影救走了他,將他帶到了島上閑置的破屋內。

  暗影是他所有暗衛中功力最強的,趕緊輸送內力給他療傷,后又給他包扎處理傷口。

  將他攙扶到床榻上,暗影心疼地問:“主子爺,您怎么傷成這樣了?是誰傷的你?是那狐妖?屬下這就去給您報仇!”

  “別去......”司瀾宴制止了暗影,緊張地道:“不要傷害她,是朕,咎由自取......”

  司瀾宴坐在榻邊,抬起頭來,眸光飄散,透過窗戶,落在遠處石屋,竟然還虛弱地笑了起來。

  此次,雖然他出師不利,沒有收了那狐妖,沒能帶回菱兒,還被菱兒捅傷了,心碎了一地。

  但現在,他卻是莫名有些開心。

  能得到老道相助,進入這孤島尋到菱兒,與菱兒再次相見,便說明了他與菱兒之間緣分未盡。

  老天爺,這是在給他一個彌補過錯的機會。

  只要他不離開這座孤島,就能和菱兒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,能夠近距離守著她和孩子,能看著她,真好。

  五年前,他犯下的錯,造下的孽,太深重了。

  那時,他對她,的確太過冷漠無情了。

  菱兒憎恨他,厭棄他,輕易不會原諒他,也是正常的。

  都說有愛才有恨,沒有愛,又哪來的恨呢?

  方才菱兒說的那么狠絕,卻并沒有殺掉他,定然是心軟了,不忍對他下死手,定然是對他還有感情在。

  菱兒向來是刀子嘴,豆腐心。

  假以時日,好好改過自新,好好彌補曾經犯下的錯,一定會讓菱兒原諒他,一定會讓菱兒回來他身邊的,不會辜負老天爺給他的這次接近菱兒的機會。

  司瀾宴想著,慘白如鬼的俊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來,問身邊伺候的暗影:“孩子,帶來了嗎?”

  暗影此次的任務就是搶奪小孩,已經達成了,笑著點頭:“兩個孩子都被我擄走了,因為擔心吵鬧到您靜養,屬下將他們捆起來了,嘴巴也堵著的,主子爺,您現在要看看孩子們嗎?”

  司瀾宴虛弱地訓斥:“給他們......松綁,帶到朕面前來。”

  暗影不放心地提醒:“兩個孩子對您敵意很大,可能需要時間適應一下,才會接受您了。”

  暗影一閃身消失不見,再出現時,兩個孩子被他帶到了司瀾宴面前。

  龍兒虎兒口中破布被扯掉后,見著一襲黑衣、坐在榻邊、冷酷如地獄修羅似的司瀾宴,當即嚇得大哭大叫起來。

  “啊!你是誰呀,你是魔鬼嗎?快放開咱們呀......”

  “嗚嗚,爹爹,我要爹爹,娘親,我要娘親,嗚嗚......”

  司瀾宴本就受了重傷渾身疼痛難忍,腦袋暈暈沉沉的,又聽見小孩子這樣一哭鬧,哪里受得了,只感覺大腦嗡嗡作響快要炸裂了。

  自然是趕緊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玩具哄孩子。

  慘白面容上染著笑意,語氣溫和帶有語氣詞,不見了往日冷酷樣,“別哭了,好嗎?我才是......你們的爹爹,來,爹爹給你們玩具,你們看......這是什么呢?”

  龍兒抬手將他給的玩具扔了,抬著黑葡萄似的眼,惡狠狠瞪著他。

  “我不信,你明明就是壞人!上次,就是你打傷了我爹爹吧,哼,這次你又對我爹爹和娘親做了什么呀?還把咱們抓來這里做什么?你一看就是個大壞蛋,好壞好壞好壞的!”

  哭包虎兒止不住地淚流,躲在龍兒身后探出小腦袋,一張包子小臉氣得通紅:“嗚嗚嗚嗚,我沒有這么壞這么兇的爹爹,你滾呀......”

  “哎......”司瀾宴深感無奈,詢問暗影:“朕,很兇?”

  雖然兩個孩子都不待見他這個父親,但不妨礙他瞅著孩子很喜愛。

  尤其是瞅著和自己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龍兒,他感覺說不出的親切,說不出的欣慰,內心說不出的激動。

  眸光慈愛地看著龍兒,發自內心地笑道:“我沒有騙你們,我真的......是你們的爹爹,小家伙,不信的話......你看看你,和我,長得是不是一樣?”

  龍兒聞言神色一怔,摸了摸那張既不像九殷也不像秦菱的包子臉!

  繼而黑亮眼底滿是震驚,胖乎乎的小手指著司瀾宴:“你......你究竟是誰啊?你為何和我長得這般像?”

  “是你,長得像我,因為,我是你親生父親,是你親爹,你是我,司瀾宴的種......”

  司瀾宴笑著說著,慈愛地伸手想去撫摸龍兒的小腦袋,卻被龍兒閃身躲過去了。

  一旁的暗影也是忍不住笑了:“主子爺,這孩子定然是您的親骨肉,絕對錯不了,那長相和神態都和您很像,想必,主子爺小時候便是這個樣子的吧,屬下恭喜主子爺,賀喜主子爺,您終于有自己的孩子了!”

  司瀾宴想到自己后繼有人了,說不出來的高興,被秦菱捅了一刀的傷痛都消失了大半。

  他笑看著龍兒,溫柔輕哄:“小家伙,你叫什么名?你想不想當皇帝?想不想坐龍椅?想不想讓天下所有人都聽你的話?爹爹把皇位和龍椅傳給你,好不好?”

  龍兒直眉瞪眼,不怕死地道:“瘋子,壞蛋,什么皇帝,什么龍椅,我通通都不要,你給我滾蛋,你把爹爹和娘親還給我啊,你不是我爹爹!”

  虎兒躲在龍兒身后一面哭著,一面好奇地瞅著坐在榻邊的司瀾宴,突然止住了哭聲,抽噎著對龍兒說:“哥哥,他會不會,真的是你爹爹呀,你們真的,好像......”

  這邊父子三人哭鬧成一團,島的另一邊,秦菱讓大夫給九殷煎了藥,后知后覺的發現兩個孩子都不見了,急得好似熱鍋上的螞蟻。

  她慌亂不已,到處尋找兩個孩子,沒找著,于是就找到了遠處閑置的破敗石屋。

  發現司瀾宴正在石屋內逗弄孩子們,而孩子們哭鬧不休,她站在門口整個人就是一僵!

  “司瀾宴,你對龍兒虎兒做了什么?你把龍兒虎兒還給我!”

  緊接著,她心急如焚地跑進石屋,搶奪起孩子來。

  暗影卻閃身將孩子擄走,不讓她碰到。

  司瀾宴早就料到她會跑過來要孩子,抬眸癡癡地望著她,深沉眸底迸出如餓狼似的綠光。

  五年過去,菱兒還是這么精致奪目,阿娜娉婷,美得令他窒息。

  他看著一身喜服絕色傾城的小女人,想起了五年前她和他的新婚夜,她也是穿著這樣的穿著。

  冷硬心臟當即熱乎了起來,“砰砰砰砰”不可抑制跳得厲害,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一天!

  他激動地站起身來,無力地扶著床沿,反常的并沒有扣押孩子威脅她的打算。

  而是微微抬手,示意暗影將孩子送還給了她。

  歉意而又虛弱地同她道:“對不起......菱兒,你別生氣,我只是,想看看孩子們,畢竟......我是孩子,親生父親,五年,未見孩子一面,也想看看他們,是什么樣子,生活得好不好......你放心,我沒有,將他們怎樣的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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