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黑亮眼珠子滴溜溜一轉,當即往地上一躺,可憐兮兮地抹起了眼淚。

  麗妃以為秦菱這是被她給嚇到了,樂呵呵地笑起來:“甄妃,你這是想裝可憐博得本宮的同情嗎?呵呵,我可不是一個愛心泛濫的人哈,看到美人落淚可不會心軟,不過呢,想讓我放過你,也不是不可以,除非......”

  秦菱:“除非什么?”

  麗妃俯低身子,白皙纖長的指頭挑起秦菱精致下巴,囂張地說:“除非你求我,叫我一聲姑奶奶,那我便放了你啊!”

  秦菱聞言咬了咬牙,一副被人逼迫無奈的小可憐樣。

  麗妃看著秦菱這好似認慫了的模樣,心情大好,便好整以暇地等著秦菱求她。

  但她卻沒有聽到秦菱開口求她,只聽到一道冷如凍水的威嚴嗓音隔空而出:“麗妃好大的口氣,是要放了誰?”

  麗妃在聽到這冷冽霸道口吻的瞬間,臉上表情一時間僵住,但同時又很激動很欣喜。

  慌忙屈膝俯身行禮,壓低嗓音,嬌柔造作地道:“臣妾見過皇上。”

  “皇上吉祥。”

  麗妃帶來的那些圍困秦菱的宮人們,也都差點被自己愚蠢的行為嚇傻掉,趕緊都退出來,行禮時忍不住瑟瑟發抖。

  司瀾宴重重冷哼一記,并沒有看向麗妃。

  當他清冷視線透過肉墻縫隙,落在那躺地上哭泣的小女人身上時,寒眸驀地一沉。

  “菱兒?”

  他一把推開面前礙眼的麗妃,大步上前,蹲下頎長身子,將梨花帶雨的秦菱給抱了起來。

  伸出大掌來輕柔給她擦去眼角的淚痕,磁性嗓音沉聲問:“菱兒,告訴朕,發生了什么?”

  秦菱正躺在地上賣力地扮演哭戲,驀地落入男人寬闊的懷抱里,被男人呵護著,心里頭一暖,張開纖細雙臂緊緊地抱住了他勁瘦腰身。

  傷心的眼淚大顆大顆落下臉頰,哽咽聲不止,但她卻沒有開口回答他。

  司瀾宴看到小女人在他懷里哭得肩膀一抽一抽,紅腫眼底蓄滿了淚水。

  哭泣哽咽聲一下一下震顫著他的胸腔,聽在耳朵里,令他心底莫名升騰出煩躁抑郁情緒。

  強壓下心頭的不悅,大手拍了拍她瘦小肩膀,淡淡地安撫她:“別怕,有朕在。”

  麗妃站在旁邊,看著面前相依相偎有哭有哄的俊男靚女,怎么看怎么刺眼!

  冷冰冰的皇帝表哥,在女人面前何時有過如此柔情的一面?

  表哥在她印象中,還從來沒有抱過女人哄過女人啊!

  秦菱那小賤人何德何能,可以得到表哥如此寵愛?

  小賤人病態瘦弱不堪風吹,看著還不如紅潤豐腴的自己健康有女人味,她也不如自己好生養啊,關鍵那小賤人還比自己矮了一個頭。

  她到底哪點比那小賤人差了?

  明明自己站在表哥身邊更般配啊!

  可皇帝表哥眼里只有小賤人,一過來就質問她,令她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
  而且眼前這情形不利于她,令她始料未及,惶恐不安。

  所以,當司瀾宴陰鷙肅殺視線落在她身上時,不等他開口問她,她已偷偷用力掐自己后腰一把,疼痛使得她眼眶里也泛起了晶瑩的淚花。

  她學著秦菱的樣,做出和她同樣的委屈兮兮架勢,抽泣著為自己辯解起來。

  “冤枉啊皇帝哥哥,麗麗根本沒有碰過甄妃,可不知為何,她好端端的,見皇帝哥哥你來了,卻突然躺在了地上,還像模像樣的哭了起來,難道......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碰瓷嗎?皇帝哥哥,你可一定要為麗麗做主呀......”

  說著,還努力眨巴了幾下眼,擠出兩滴耗子尿來。

  小賤人會哭,她也會啊。

  她各方面都比小賤人優秀。

  就不相信,和皇帝表哥相識這么多年,到頭來還比不過一個剛入宮的排骨精。

  司瀾宴看得出來她是在裝哭,厭惡的沉下了臉,冷戾地道:“當朕聾了?此前你那些話,一字不差,朕都聽見了!”

  麗妃想到皇帝剛出現時候自己說的那些蠢話,想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。

  她知道,她這是被秦菱給算計了。

  于是心急如焚地解釋道:“皇帝哥哥,麗麗真的沒有動她,我只是......我只是散步時路過清幽宮,誰成想......”

  秦菱聽到麗妃這話,心頭一跳,擔心自己翻墻之事曝光,當即扯開嗓子嚎啕大哭起來。

  “嗚嗚嗚嗚.......”

  那哭聲震得在場不少人耳膜刺疼,有宮人已被嚎得用雙手堵住了耳朵。

  司瀾宴也是被秦菱嚎得緊緊蹙起了長眉,太陽穴突突直跳,大腦仿佛要炸裂了一般疼痛不已。

  當即冷呵住麗妃:“夠了,朕不想再聽你狡辯!”

  麗妃有理說不清,已是氣紅了眼。

  偏偏秦菱還在嚎哭,她恨不能上前扇她兩耳光撕爛她的嘴巴,讓她閉嘴。

  但礙于司瀾宴在,她不敢表現出來心底的憤怒和恨意,只能無辜地舉手發誓:“皇帝哥哥,我可以發誓......”

  司瀾宴卻無情打斷她:“麗妃品行不端,莽撞好斗,有失后宮風范,即日起降為嬪位,禁足兩月,不可踏出麗雅宮一步!”

  麗妃如遭雷擊,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顫,跪倒在地哭饒:“皇帝表哥......”

  “你叫朕什么?”司瀾宴揚眉,難得的將視線從懷里小女人身上轉移,看了麗妃一眼。

  只這一眼,森冷攝人,令麗妃一對視上便心驚膽戰,臉色煞白。

  麗妃跪行到他腳邊、原本正要去抱他腿的手,也被他那一眼嚇得縮了回去。

  司瀾宴重重冷哼一記,不再說話,不再多看她哪怕是一眼,只是面無表情地抱著懷里小女人,邁著大長腿越過她就走遠了。

  看著男人絕情決心的倨傲背影,麗妃心痛得無法呼吸,緊緊攥住雙拳。

  哼,看不出來啊,秦菱這小賤人還挺會裝!

  這小賤人分明不愛皇帝表哥,不是想逃嗎,那我便助她一臂之力,讓她早點逃出宮去好了。

  只要小賤人不在宮里了,皇帝表哥就會恢復以前高冷禁欲的模樣了。

  我李麗雅得不到的寵愛,小賤人也別想得到!

  這邊,司瀾宴像抱著個小孩子似的,面對面抱著秦菱,在后山桃林間悠閑地散步,低聲哄著她。

  秦菱見司瀾宴面色如常,并沒有要找她興師問罪的跡象,想著逃跑一事他應該沒有察覺,已經就此揭過去了,暗自松了一口氣。

  本就是裝哭,被男人哄了一會,她也就不哭了。

  眼下被男人當成三歲小孩子似的抱著哄,感覺渾身不適,還很羞恥,于是在男人懷里很不老實地踢打了起來。

  “皇上,您快放我下來了,我有腿,自己能走的。”

  司瀾宴上手打她亂踢的筷子腿:“你體虛,下地作甚?朕抱著便好。”

  秦菱又踢了他幾下,掙扎不下,小臉上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。

  “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,便像您說的,都是要當媽的人了,還讓人抱著,如此不省心,讓人見了會笑話的,難道,您不擔心有人說閑話嗎?”

  “無妨,朕的女人,朕想怎么寵,便怎么寵,誰敢說不是?”司瀾宴淡定地捏住她小鼻子:“在朕心中,你永遠是長不大的小孩子。”

  秦菱打掉他捏她鼻頭的大手,納悶地問:“臣妾這么大個人,您不覺得難抱嗎?”

  她話音剛落,突然——

  “啊——”

  司瀾宴將她瘦弱身子往上一拋,她飛在了半空中,嚇得魂都去了一半,大聲尖叫了起來。

  下落時又被男人給接住了,并緊緊抱在了懷里,低沉地打趣:“知道你多重了?朕一只手,便能抱起。”

  秦菱魂兒飛上飛下的跑了一遭,好不容易才歸位,小臉已是煞白煞白的,跟個鬼崽崽一般。

  沒好氣地捶打男人精壯硬實胸膛,發出砰砰砰的聲響,怒道:“混蛋,你放我下來,不然我生氣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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