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語小說 > 紅樓之庶子無雙 > 第76章 逢場作戲
  “這位是懷恩侯府公子趙端華趙兄,這位是五皇子的伴讀西寧郡王府鐵圖。”

  穆永正不由分說,拉著他身后的兩人與賈琮介紹,“你在南書房才上了一天學,大約也不認識他們,來,彼此認識一番!”

  賈琮打量這三人,他有著對人過目不忘的本領,頭一天在南書房的時候,基本上把里頭的每個人都認全了,也從憲寧那里將幾個人的底細也都了解清楚了。

  就算他沒有這份能耐,他也會逼迫自己這么做,宮中行走,何等驚險,當真是半點都不能松懈怠慢,一個不慎就丟了性命。

  “趙兄,鐵兄,琮有禮了!”行過同輩禮后,賈琮也不說話,抱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,打算見機行事。

  雖說,皇上讓他寫了《道德經》繡件的字樣,一旦三月四日后,隨著繡件被當做壽禮呈上去,他的名字會隨著那些字而名動天下,但那也只是一個虛名。

  勛貴們,誰在乎這些虛名?他們的骨子里都有著一股子奢靡的傲氣,與讀書人追求的風骨與浩然正氣不同,賈琮自然也不會自戀到,因為這事兒,這些眼高過定的勛貴子弟們,特別是還有王府世子,會對他刮目相看。

  看著這些人眼里的熱絡勁兒底下隱藏著的不懷好意,賈琮心里就有了數。

  賈琮打量他們的時候,穆永正等人也在琢磨賈琮,覺得這小子怎么這么沉得住氣,看到他們這些前輩對他如此熱情,難道不應該喜極而泣,感動萬分?

  賈琮雖有禮,也不懼,可也太冷靜了些。

  穆永正清了清嗓子,“這樣,你來了南書房,本來說早就應該請你吃飯,盡同窗之誼,誰知,你得了皇上的賞識,去了大明宮,我們等了你好些天,今日知道你要出來了,特意留在這里等你。”

  “這……原該是我請諸位世兄,只今日不湊巧,我從宮里出來,身上并未帶銀子。”賈琮哪能隨隨便便就跟著這些人出去?

  鐵圖拍了拍荷包,“你最小,原該我們先請你,我們也不去別的地方,就去沈園。你要是不去,就是不賞臉了!“

  趙端華道,“放心,我們也不是壞人。往常,柏舟在的時候,哪天下了課,我們不出去逛一逛?好容易今日你出來了,于情于理,我們都要請你頑!”

  既然把耿柏舟都拉出來了,賈琮也不好再拒絕,他只好拱手道,“恭敬不如從命,今日實不湊巧,先領了世兄們的東道,改日,我再請回來。”

  宮里早就派人傳了消息出來,說今日這個時辰,賈琮要回來,老何頭便駕了馬車過來,與何貴一塊兒等著。

  眼看賈琮一出來,就被這么多貴公子攔著,他們便不好過來。

  此時,見人都散了去,老何頭便來了,何貴迫不及待地要說話,賈琮攔住了,“先跟著前面的馬車去沈園,有什么話,回頭再說!”

  既然老何頭和何貴還沒事,家里的事,就算糟,也糟不到哪里去。

  賈琮其實也并不擔心,寧榮二府雖然有幾個蠢貨,可老太太何等精明,若連最起碼的審時度勢都做不到,榮國公一死,寧榮二府怕就不是今日這個樣子了。

  雖然,如今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
  穆永正的馬車在前,論身份,他是東安郡王世子,正兒八經的龍子鳳孫。懷恩侯府趙家的馬車居次,西寧郡王府再次之,賈琮的馬車落在最后面。

  沈園位于觀音橋邊上,昔日是前首輔徐高的學士府。

  萬慶十年,時任次輔的徐高與首輔韓儀之間進行了一場生死較量,徐高勝出,之后柄國十年,與當年的皇太子不和,萬慶二十年,皇太子被廢,徐高被御史彈劾通敵叛國,被東廠逮捕入獄,這座大學士府便沒有了主人。

  此時的大學士府已經面目全非,黑底金字的匾額早就被拿了下來,換上了一個不起眼的匾額,上面書“沈園”。

  大門緊閉,只有兩側的角門開著,馬車從角門里進去,在儀門處停下,幾頂轎子抬過來,賈琮等人從車上下來的時候,前來迎接的管事模樣的人頓時愣了一下。

  大約沒想到,還有如此小的孩子來逛園子。

  “看什么看?爺們前來,你不歡迎?”穆永正不樂意地道。

  見賈琮等人無一不是身著裘衣,一看就是惹不起的公子哥兒,管事的堆上了笑臉,“原來是世子爺來了,小的眼瞎沒看到,世子爺原諒則個。”

  他一面殷勤相迎,一面笑著問道,“請上轎子,不知爺們是心儀小唱呢,還是想點幾個北唱?”

  穆永正神秘一笑,問賈琮道,“今日主要是請你,看你的意思,要小唱還是粉唱?”

  穆永正三人是這里的常客,自然明白這其中的規矩,只對那管事道,“今日是想請小老弟,他說了算!”

  賈琮哪里懂什么小啊,北的,卻也一下子就猜出來了這是什么地兒,絕不是吃私房菜的地方,心里也不由得苦笑,今日怕是要出洋相了。

  別的,他都能想方設法地補救,唯有這一“小”,是他著急也沒有用的。

  管事迎來送往,何等伶俐人,忙道,“這小唱呢分南北,南唱抹脂穿裙,扭捏作女態;北唱講究個身段容貌,天姿清秀,言語伶俐,但都是地道男SE。“

  這管事這么說的時候,穆永正三人都目不錯睛地看著賈琮,若他有一絲的驚慌難堪,便泄了底氣,就會惹來這些人一陣大笑。

  人都有第一次的時候,試問,第一次來這種地方,誰會心中淡定,沒有一點慌張呢?

  賈琮淡淡一笑,“這么說,粉唱就是地道的女色了?”

  “正是!”

  賈琮便提議道,“要不,還是粉唱吧!”

  穆永正見賈琮毫不怯場,已經有些欣賞賈琮了,一把攬住了賈琮的肩膀,道,“小老弟,有句話叫三扁不如一圓,貼.燒餅勝過大年,你大約沒體會過。“

  賈琮心說,我特么的都沒長大,怎么體會?

  “體會這種事,還是要按部就班,要不,三位大哥這一次先陪我體會一下粉唱?”

  “行啊,既是兄弟,還能不同甘共苦?”

  穆永正定了基調,趙端華和鐵圖也就沒話說了。

  “這位小爺,這粉唱也分流派,我們這里啥都有,大同婆姨、泰山姑子、揚州瘦馬和杭州船娘,不知小爺中意哪一種?”

  這又是一道難題!

  “都有什么區別呢?”賈琮對“揚州瘦馬”是耳熟能詳。

  揚州乃兩淮鹽商聚集地,都是富甲一方的豪富,生活奢侈足以與皇家媲美。

  這些富翁們在園林和女人上都舍得花錢,因評選的標準以美與纖細玲瓏為標準,且買來的女子全都是貧家女子,便成為了“瘦馬”。

  這是侮辱性的稱呼,可當人連活下去都難的時候,談尊嚴就是笑話。

  “這區別就大了,說起來三天三夜都說不完,各有各的妙處。究竟有哪些不同,爺來多了,體會過了,比小的說的要有滋味兒。”

  “有道理!小弟仰慕已久,卻是初次見識,也沒什么概念,不如三位大哥你們定,讓小弟也跟著見識一番。”賈琮讓穆永正等人選,也是待人接物的學問,他已經選了粉唱,不能依個人喜好,啥都定下。

  “那就揚州瘦馬吧,說起來,我還是喜歡南邊的粉唱,身材嬌小玲瓏,吹拉彈唱那一口軟乎乎的話,聽了叫人渾身舒坦!”

  穆永正拍了板,管事的就讓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將賈琮等人抬進了院子里。

  雖冬天,但依舊有不落葉的樹木蔥蘢,假山上有危徑,洞穴,幽谷,石崖,飛梁與絕壁,境界多變,一如天然;轉過一道彎,又是青松翠柏,池水一泓,翠竹千叢的后面,出現紅樓一棟。

  “到了,請爺們下來!”

  轎子一落,便有泉水叮當般的樂音響起,大門口,兩排身著輕紗的丫鬟迎了出來,廊檐下,一字兒排開四位身穿斗篷的姑娘盈盈下拜。

  抬起頭來,均是眉如新月,膚如凝脂的美人兒,五官面目各有千秋,一顰一笑,嫵媚動人。

  “爺們來了!”為首的檐風迎了兩步,她身穿倭緞面的束腰綾襖,高高的發髻上,別著一枝紅梅,款款走動,腰肢搖擺,無一處不勾人魂魄,只她打量賈琮的目光中,帶著些許的戲謔,道,“爺今日怎么還帶了個小弟弟來?”

  “怎么,不行?爺還不是怕爺的二弟弟招呼你不周到,你那,嫦娥的搗藥杵都塞得進去,爺伺候不來,不如把我這小弟弟整個兒塞進去?”廖永正年紀也不大,卻百無禁忌。

  “哎呦,爺怎么說這樣的話?那我豈不是成了他媽了?”檐風一說,眾人都大笑起來。

  廖永正干笑兩聲,正了正色,“這話,你說我們可,說他可不行.別看人家年紀小,和我們一般,人家是有官身的,比不得我們這白身。”

  “爺擔待些了,我們這兒,可是葷素不禁的,爺年歲雖小也是男兒身,將來為官做宰,宰相肚里能撐船,可不能和咱們這種人計較。”檐風瞧著是首領。

  賈琮笑道,“想做我的媽?我倒是有個爹和你很般配,改日,我想法子把你從這兒贖出去,給我當小媽,如何?”

  “那你豈不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了?小子,我就知道你心眼兒多!”廖永正道。

  “一只羊是放,一群羊也是放,我家那老頭,就是個銀樣镴槍頭,我怕這位小姐姐會不得趣兒。”

  賈琮說完,檐風就咯咯咯地笑起來了,“真正是人不可貌相啊,爺這張嘴,莫不成是文人的嘴?”

  “還別說,我這小兄弟都說是文曲星下凡呢!別看他小,如今可是從八品翰林院典籍,你可敢小看了去?”鐵圖言語間,難免有些算酸溜溜的。

  從前四王八公之間抱成一團,太上皇遜位后,新貴崛起,他們夾在兩宮之間左右為難,既不敢背棄太上皇,又不敢得罪了皇上,如今賈琮倒是在兩宮間如魚得水,叫人如何不嫉妒?

  “是嗎,今日我們姐妹們可要瞻仰一番文曲星的風采了!”說到這里,檐風等四個姑娘卻是不信的。

  “不信是吧,你們瞧著吧!”

  進得屋里,早備上了好酒席,穆永正對賈琮道,“小弟,這里面有個竅門,選姑娘也不是說誰想先選,就誰先選的,若是讓姑娘們選我們,小弟又占了下風,打釘打釘,釘子不過硬,就沒了意趣,人家好容易盼著咱們來了,嘗不夠魚.shui之歡,豈不是辜負了美人?”

  賈琮笑道,“大哥說得有理,小弟也實在是不想用嫦娥的搗藥杵來伺候小姐姐們,就請大哥定個章程!”

  “小弟的詩才自是不用說,漫說我們了,就是大順朝那些兩榜進士們,譽滿天下的袁老也未必能及,今日我們就不獻丑。

  我們一人說一則故事,這故事既要雅致,又要合男/女之事,還要叫人易懂好笑。我們四人說完,勝出的先挑,說得最差的,那就是挑剩了的是他的。“

  “爺又來了,是不是又要拿我們姑娘們醒脾?”

  “哪能呢?就圖個樂子!誰舍得拿你們醒脾?”

  賈琮說好,趙端華和鐵圖本就是穆永正的應聲蟲,且二人對這比試也甚感興趣,無他,若說作詩是太難為他們了,說一則葷笑話,難不成也不如賈琮了?

  “我先說!”穆永正清了清嗓子,檐風端起酒杯,自己喝了一口,渡到穆永正的口中,“爺嘴里可積點德,饒過我們。”

  穆永正自是受用不盡,趁機捏了那姑娘一把,“聽爺說笑話,準不說你們!”

  穆永正是手打擒拿,“有一人須過腹,人人見了稱贊不已,他也自以為美髯。遇見了一位風鑒先生,請他相面,相者說,尊髯還是短了一些,這人說,我的須已經過腹了,人人都說好,你怎么反而說短了?相者說,若再得長寸許,正好與下面的通譜了!”

  檐風“哎呀”一聲,撲到了穆永正的懷里,“還說這些,又叫我們姐妹難堪。”

  這就是逢場作戲了!沒有這些扭捏,又顯得無趣,這些姑娘們真正是解語花,撒個嬌都能讓人通體舒泰。

  “怕啥,上邊的下邊的,多少是你們沒見識過的?”

  賈琮抿嘴一笑,端起茶盞喝了一口,趙端華二人笑了一陣,商量好了的一樣,趙端華道,“三公子,我先說,你好醞釀醞釀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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