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曹氏在信中也說了這個問題。
只是她知道的沒有顧鈺詳細，只是過年的時候回娘家，隱約感覺不對勁。
幾次勸說自己父親無果后，小曹氏徹底放棄了。
寫這封信的目的，一是提醒蘇瑤，二是想求個情，希望等到東窗事發那天，能讓曹家留個后。
蘇瑤看完信轉手遞給韓庭川。
韓庭川看完顧椋看。
顧椋看玩忍不住笑：“曹家總算出了個明白人，只可惜。”
只可惜是個女子，無法左右家人。
“曹家是太子的人，他們要把這些兵器運到哪里？”
這是蘇瑤想不明白的地方。
如果太子想要造反，這些兵器大可以直接造好就藏起來，不必這么興師動眾地又是包裹又是運送的，除非……
顧椋諷刺道：“我之前還納悶呢，雖說如今太子得勢，但皇上終歸還是不太完全信任他。他哪來的那么多銀子招賢納士，現在總算知道答案了。”
蘇瑤驚恐地睜大眼睛：“你是說，曹家將這些兵器賣了？”
顧鈺點點頭：“還是賣給了敵人。”
“這，這……”
蘇瑤簡直不知道說什么才好。
這不等于上桿子給敵人送武器，讓他再反過來拿著自己送去的武器打自己么！
顧椋輕嗤：“他們那種人眼里只有利益，哪來的國家和百姓。”
蘇瑤看了韓庭川和顧椋一眼，忽然替他們有些不值。
這兩個人，出身尊貴，本該享受錦衣玉食，為了自己心中的抱負，為了百姓，為了國家，十幾歲就上戰場，不知多少次從死人堆里爬出來。
而有些人，生來就享受著這些人拼命換來的東西，不但不珍惜，反而因為一己私利，將那么多將士用生命換來的東西輕而易舉地舍棄。
蘇瑤知道韓庭川跟顧椋肯定還有要事要商量，便跟顧鈺先出來了。
涼風一吹，蘇瑤才感覺沉悶的心情好了許多。
她抬頭看看身旁的顧鈺，黑了，也結實了。
雖然看起來還是一副柔弱書生的模樣，只是眼中卻多了一份堅定。
“怎么這么看著我？”
顧鈺沒看她，卻知道她在看他。
蘇瑤笑：“想問問你，還走嗎？”
顧鈺終于忍不住側頭看她，目光灼灼：“你希望我走嗎？”
蘇瑤一愣：“是干娘不希望你走啊！而且，我覺得，相比寧城，你更適合京城。”
就算他把興業布莊經營得再好，也改變不了他骨子里讀書人的氣節。
蘇瑤笑著道：“你這雙手，比起數銀子，我覺著還是執筆更好。”
顧鈺笑笑，點頭：“好，聽你的，不走了。”
蘇瑤：……
書房內，氣氛有些壓抑。
顧椋咬牙道：“剛才就應該讓沈淮直接下點藥，毒死他算了！”
韓庭川抬起頭，悠悠道：“然后呢？再毒死皇上？毒死百官？毒死天下悠悠眾口？”
顧椋泄氣般癱坐在圈椅里：“那你說現在該怎么辦？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？照這樣下去，你放心，不出夏季，邊境戰爭肯定再起！”
韓庭川轉動著拇指上的扳指，半晌沒有說話。
“喂，我跟你說話呢，你在想什么？”
顧椋忍不住問道。
韓庭川抬起頭，道：“我在想今天皎皎為什么會咬太子？”
顧椋：……
韓庭川繼續自言自語般：“皎皎平時脾氣也不太好，但是很少咬人。”
顧椋有些不高興：“誰說皎皎脾氣不好？還不是他先惹到皎皎了，你沒看見他那副嘴臉么，跟逗小貓小狗似的，要我說，咬得輕！就該把他那只狗爪子廢了！”
顧椋目露兇狠。
韓庭川抬眼看了他一眼，仿佛在說：那是我女兒。
顧椋不以為意：“那你是什么意思？你不會因為那個雜碎教訓皎皎吧？我可告訴你……”
韓庭川皺眉：“我的意思是，一個剛滿歲的嬰孩逼急了都會咬人，更何況是大人呢！”
顧椋坐直了身體，十分不滿：“你什么意思？合著聽你的意思是把我皎皎當……”
那個字，他實在說不出口。
韓庭川冷冷地瞪了他一眼，糾正道：“那是我的女兒！”
顧椋撇撇嘴，小聲念叨：“有那么形容自己女兒的么！”
韓庭川沒理會他，揚聲道：“顏識！”
一直守在門外的顏識聽見聲音進來：“王爺，有什么吩咐？”
韓庭川：“透露消息給淑妃。”
顏識立馬明白了什么意思，轉身要離開，忽然又被叫住。
韓庭川看了看他，又擺擺手：“算了，你去吧。記得，別說兵器賣給大宛，就說曹家幫太子收買兵器。”
“是，屬下明白。”
顏識應道，又問：“那是不是應該再把藏兵器的地方透露一點？”
韓庭川點點頭：“可以，但別太多。”
顏識出去后，顧椋有些擔心：“你確定淑妃有那個能力？不怕她打草驚蛇？”
韓庭川閑適地坐下，端起熱茶吹了吹：“這些都不重要。重要的是八皇子。”
顧椋沒再說什么，他知道，眼前這個人，絕不會打沒把握的仗。
天色不早了，賓客早已散去。
蘇瑤沐浴后坐在梳妝鏡前，看著鏡子里為自己通發的素云。
忽然道：“你今日有心事？”
素云一愣，不小心扯斷了一根頭發，疼得蘇瑤忍不住皺眉。
“請王妃恕罪！”
素云放下梳子，跪下。
蘇瑤看著她，微微愣了一下。
隨后擺擺手：“無妨，既然你累了，就早點下去休息吧。讓青煙進來。”
素云還要說什么但見王妃的臉已經扭過去不看她，只好咬咬唇出去了。
青煙很快進來，看了一眼門外，輕聲道：“王妃。”
蘇瑤淡聲問：“今日發生什么事了？”
青煙抿抿唇，想了一下才將白天花園里的事說了一遍。
蘇瑤皺眉：“你的意思是，當時亭子里的是張康成和顏識？”
青煙點頭：“是。”
蘇瑤語氣有些不好：“五妹妹看見了都知道繞開，她卻不知？！”
青煙忙上前：“王妃息怒！”
蘇瑤閉上眼深深呼吸了一下，最后有氣無力道：“罷了，明日你去跟孔伶說一聲，就說我要給她送一個人過去。”
青煙心神一凜，點頭應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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