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昀想到自己的手丑陋不堪,忙收回去,往袖子里縮了縮,瞄了眼白蘇凝脂般的玉手,忽的站起身道:“那個白蘇,你早點休息吧!

  謝謝你調的凍瘡膏啊!”說罷,腳下生風地出了屋。

  白蘇早看到他往袖子里縮手的小動作,忍不住笑出聲,這人咋越來越可愛呢!

  按說他該舉著凍傷的手,向自己訴說為了趕回來,一路上是如何的辛苦不易,才能博取同情,體現他的用心啊!

  不懂的如何利用自身優勢,反而還遮遮掩掩的,一個大男人還怕羞嗎?

  笨!

  不過他解釋的男尊女卑還真有些道理,或許真是后人曲解了原來的意思,故意壓制貶低女性的。

  李友見趙昀回來了,忙喚小廝去提熱水,笑呵呵的跟趙昀進了屋,“將軍,屬下讓人用艾葉煮了水,將軍再泡泡手腳吧!

  先生特意給將軍調的新藥膏,泡一泡再抹吸收更好一些。”

  趙昀聽到特意兩個字,心里喜滋滋的嗯了一聲,坐到床邊,奇道:“你怎么知道白蘇調了新藥膏了?”

  李友從懷里掏出一個盒子,放到旁邊的桌案上,笑道:“朱信說先生調的多,余出來兩盒,給了王展和屬下一人一盒。”

  趙昀看向桌案上的盒子,果然跟自己的一模一樣!

  心里的喜悅瞬間打了折扣!

  還以為自己在她心里特殊,原來王展和李友也有!

  不對不對,她昨晚又沒有見到他們兩個,就是特意給我調的,這倆小子是沾了我的光!

  想到這,心里又高興起來。

  李友對進來的小廝招了下手,倆小廝一個提著木桶,一個端著水盆進來,站在一旁,怯生生的問:“將軍,您是先泡手還是先泡腳!”

  不怪小廝膽怯,章鵬再三叮囑,讓他們幾個用心服侍,結果兩個精挑細選的侍女連身都沒近,就被送到白欽差院里去了。

  章鵬得知后,嫌棄侍女沒用,讓他倆用點心,再被攆出去,他們就要挨罰!

  “手腳一塊泡!”趙昀渾身疲憊,早泡完早歇息,墳雖刨了七八成之多,但剩下的都是難纏的,刨完還得核查一遍。

  小廝放下熱水桶,剛想上前,李友已經蹲下去,給趙昀脫靴子,“屬下覺得先前用的效果也挺好,這個還是將軍用吧!

  您的那盒抹手,這一盒抹腳,王展說,先生剛調的這個潤滑細膩,吸收特別快,還有藥香味呢!”

  趙昀道:“既是給你的,你用即可,不要辜負她的心意!”

  李友把水桶拉到跟前,試了下水溫,把趙昀的腳放進去,笑逐顏開地道:“屬下不用,先生是見了將軍的凍傷,才特意給您調的,您多抹一點,早點好了,先生看到心里也高興!

  雖說用完還能讓先生調,但先生這么忙,還是不給先生添麻煩為好!”

  李友從見過朱信起,就高興的不行,覺得他家將軍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了,雖然一盒藥膏說明不了什么,但起碼有回心轉意的跡象。

  這還是先生和離后第一次為將軍做東西,將軍不定舍不舍得用呢!自己當然得可著將軍用了。

  李友今日這般懂事,趙昀更加高興,還知道體諒白蘇了。

  “她沒把你們當外人,你也不必見外,拿回去用吧!

  明早還是卯時出發,回去休息吧!這里讓他們收拾就行!”

  李友站起身,從床頭拿了趙昀以前用過的凍瘡膏,嘿嘿笑道:“將軍,其實屬下更喜歡原來的藥膏,沒草藥味,您就給屬下換換吧!

  讓屬下也奢侈一回,手上用一個,腳上也用一個!”

  趙昀手腳都泡在熱水里,癢的像被蟲蟻在皮肉里爬,可心里高興的冒泡,輕笑道:“你一個糙漢子還嫌棄上草藥味了。”

  頓了一下又道:“既是你一番心意,隨你吧!”

  “多謝將軍!”李友笑嘻嘻的退了出去。

  泡完后,趙昀打開盒子,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,臉上露出笑意來。

  他取了藥膏,用指腹均勻的涂在凍傷的紅疙瘩上,膏體細膩,觸之既化,抹完后滑滑的,滿手的藥香味。

  他把手放在鼻子下面嗅了一下,滿手的都是她關心的味道。

  好香!

  他把兩手伸開看了看,手背手指上疙疙瘩瘩,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起,粗糙得像老樹皮,翻過手掌,手心里滿是練武磨出來的老繭。

  太丑了!

  以后得好好對待這雙手,不然,萬一哪天跟白蘇牽手,她的手那么嬌嫩,太粗糙會扎到她的。

  趙昀把紅腫的腳趾和耳朵上也抹了一遍,紅腫發癢的地方都被她親手調的藥膏包裹著,這感覺,真是太幸福了!

  凍瘡膏很快就起了效,趙昀息了燭火,臉上帶著笑意沉沉睡去。

  翌日,最后的幾百個墳頭,陸續開始扒開,跟前兩天一樣,有人不相信尸身傳染,有人認為自家的墳修的好,欽差不該一刀切!

  眾人憤恨白蘇妖言惑眾,把徽州攪得烏煙瘴氣,神鬼不得安寧,又怪將軍被妖人蒙蔽,不但不替民除害,還替妖人逼迫百姓。

  一姓丁的年輕人,眼看到了規定的時間,依然不讓族人破墳,跪在墳前嚎啕大哭。

  你哭就哭唄,他還邊哭邊喊:“父親,兒不孝……,保不住您老人家的尸身!

  奸孽當道,徽州暗無天日!暗無天日啊!”

  年長的老者趕緊上前阻止,往左右看了一圈,小聲斥道:“你不要命了,不遠處就有官兵,你是不是想挨板子啊!”

  那人哭道:“挨板子就挨板子!長輩尸身被毀,還不讓人哭幾聲不成!”

  “官兵離的遠著呢!兄長又沒提名道姓。”

  孝子的聲音又大了幾分,憤憤道:“姓白的出奸賊,前有白冉殘害忠良,禍亂朝綱,后有妖孽踐踏天理人倫,逼子行不孝不義之事!

  蒼天啊!神罰不該只降到鹿郡,禍害徽州的妖孽也該被玄雷劈死!”

  有人小聲附和,“不是不報,時候未到,這么多人罵姓白的,上天早晚會收了他!”

  “就是,不定哪天就報應在他身上!”

  老者訓斥道:“你們別火上澆油了,要知道禍從口出,罵幾句有什么用,胳膊擰不過大腿,別人都扒了,咱家還躲的過去嗎?

  還不如趕緊扒了完事,省的板子挨了,墳照常保不住。”

  旁邊一人轉過身去,又猛轉回來,驚道:“壞了,官兵過來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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