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好像對!是非常對!”

  白蘇的語氣和表情透露著小驕傲:“他們兩個的人品和醫德都無可挑剔。

  還有福來和小月,他們也是一樣,福來機靈又上進,小月體貼用心,我和他們即是主仆亦是親人!”

  趙昀看著白蘇臉上的小表情,忍俊不禁,兩人是忠仆不假,但仆人盡心服侍主子不是應該的嗎?

  忠仆很常見,把仆人當成親人對待的,恐怕全大周只有你白蘇一個!

  福來穿著像個少爺,秋月的服飾也不像個婢女!

  仆人得主子傾心以待,哪個不誓死效忠呢!

  趙昀心里這樣想,嘴里卻笑道:“你身邊的人,自然不會差,善良的人也會遇到善良的人!

  不過,按世俗的規矩看,你這話就不太妥當。

  授業之恩,重如再生!

  所謂遵師命,守師訓!徒弟怎么孝敬師父都是應該,哪個徒弟為師父做點事敢說是幫,都是應當應分!

  仆人就更不必說了!

  不過,我覺得你說的也有道理,師慈徒更孝,主仁仆更忠。

  你們相處的氛圍少了些尊卑規矩,多了許多人情和溫馨,看上去其樂融融的,跟一家人一樣!”

  “我覺得尊敬在內心不在形式,若太注重尊卑,他們在我跟前拘謹著,話都不敢多說,生活里會少許多的溫情!”

  趙昀語重心長的道:“只是你連日勞碌,一天都沒休息過,在擠出時間教徒弟,太辛苦了!

  學醫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,來日方長,何必急在這一時,你把身子累壞了,他們當徒弟的罪過就大了!”

  白蘇想說,年輕人哪那么容易累壞,又想到自己上一世就是累死的,于是點點頭道:“我會注意分寸,不會讓自己累著的!”

  “世俗的許多觀念我都不太認可,因為很多規矩都是為弱勢的一方制定的。

  比如男尊女卑,師尊徒卑之類的!

  雖然人分男女,職業也分三六九等,但在我心里,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,都是應該被尊重的。”

  趙昀頓了一下,道:“我覺得男女之間的尊卑,并不是你理解的那樣。

  男尊女尊只是根據男女的特質,倡導的一種男女在家庭里的分工,和相處方式。

  這里的卑并不是卑賤,而是謙虛,親近,包容,厚德載物。

  同樣,男子的尊更多的是包含責任,像天一樣支撐起家的責任,堅韌頑強,自強不息!

  男人要讓家人衣食無憂,人品高潔并眼界高遠,讓家人敬重。

  女子做到謙卑、重德、包容和親切,讓家庭充滿溫情。

  并不是說男子比女子高貴的意思。”

  “男子的格局決定了家庭的命脈,女子溫情能決定家庭的安寧,夫主外,妻主內,夫妻兩人分工不同,但地位應該是一樣的!

  家道的傳承,兒女的教養,大多是母親培養的,誰能否定女子,尤其是母親在家庭中的付出呢!”

  白蘇的眼睛里像是有光:“還能這么理解?”

  趙昀揶揄道:“當然能這么理解!

  卑本來就有謙虛、親近的意思。”

  白蘇失笑道:“那為女人制定的三從四德,什么妾婦之道又如何解釋呢!

  憑什么女子要無條件順從男人,不應該是誰對聽誰的嗎?”

  趙昀輕笑道:“當然是誰對聽誰的,現在我、眾將士、眾太醫不都聽你的指揮嗎?

  三從四德的從,也并非只有順從的意思,還有輔佐、幫助,和女子每個時期被誰照顧的暗示。

  在家從父很好理解,女子嬌弱,小時候由父母悉心教養,聽從父親的教誨,父親見多識廣,不能頂撞或不敬。

  出嫁從夫,出嫁后禮從夫君,跟夫君一起操持家業,孝敬長輩,撫養幼小,照顧妻子的責任就轉到了夫君身上。

  夫死從子,夫君若不幸早亡,妻子應盡好責任,把兒子撫育成人,兒子長大后精心侍奉母親,以報母親養育之恩。

  五刑之屬三千,而罪莫大于不孝。兒不孝母是死罪,哪有讓母親順從兒子的呢!”

  白蘇沉吟片刻,“你說的子孝母我承認,從父也有道理,可夫妻之間明顯就是夫尊婦卑!

  不然,為何妻子見了夫君要行妻禮,而夫君不必向妻子行禮呢?

  還有,為何男子三妻四妾,通房什么的一大堆,女子就該守貞抱一,從一而終呢!”

  趙昀不認可道:“外表來看是如此,但私下夫妻之間各有相處方式,誰對誰行禮,外人又怎么能了解呢!

  男子也并非都是濫情之人,尾生藍橋抱柱不是對感情的忠貞嗎?

  找一個心意相通、志趣相投的良人何其艱難,珍而重之,惜之護之唯恐不夠,怎么還可能容的下其她人。

  真正疼愛妻子的夫君,也能做到從一而終的!”

  趙昀的聲音低沉暗啞,漆黑如墨的眸子深深望著白蘇,其間好似藏著千言萬語。

  白蘇把目光移向別處,忽又笑道:“我發現你的觀點也很特別,尾聲抱柱是忠貞,就是有點偏執了,他的做法不可取。

  不過,你這番見解還是很有道理的,而且你也并非表面的不善言辭,反而是能言善辯。

  對女子算是少有的尊重!”

  趙昀定定的看著搖曳的燭火,輕聲道:“尾聲偏執還有點傻氣,但都是源于癡,他是怕女子冒雨前來,而遭遇危險吧!所以至死都在往心上人的方向眺望。

  情之一字,是會讓人失去理智和判斷的,傾心相待的人,不顧一切也會恪守承諾。”

  白蘇心道,世上真有如此癡情的男子嗎?

  兩人一時都沒說話。

  趙昀突然笑道:“白蘇,規矩也并非只針對女子,女子有妾婦之道,男子也有大丈夫之道,甚至對男子的要求更嚴苛。

  ‘居天下之廣居,立天下之正位,行天下之大道。’‘窮則獨善其身,達則兼濟天下。’

  還有什么立德、立功、立言,還有修身、齊家、治國、平天下。

  國要守護,家也要兼顧,有時候就會顧此失彼……”

  白蘇哈哈笑道:“讓你一說,你們男子還真是慘兮兮!”

  趙昀嘴角上揚:“慘字談不上,男女之間的體質不同,男人天生就力量強一些,承擔的責任自然也該多一些。

  女子本弱,處理后宅細碎瑣事就夠辛苦的了,支撐家計,建功立業,自然該男子來做。”

  白蘇挑眉道:“你的意思,男女該各司其位,女子就該待在后宅唄!”

  趙昀忙擺著兩個紅腫開裂的大手否定道:“不!不!不!

  我不是這個意思,你這樣的女子例外,你太優秀了,讓許多男子都黯然失色!

  待在后宅不妥,當然是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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