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顯飛腳下速度極快，一點看不出是在地里忙活一陣的勞累樣，肩頭扛著鎬子，那鎬桿上穿著的石塊像是沒有重量一般。
沒多久，王顯飛就找到了在地頭里翻石頭的王族長。
王族長作為小馬莊的里正，給大家伙劃分的土地自然有一點區別的。王族長的一家子都在地里忙活，王族長老當益壯，抱著一塊石頭，準備走到壟邊去扔。
聽到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后，扭頭看了一眼，這王顯飛不是剛下地一會兒嗎？就準備回家貓著了？
小馬莊可不養閑人，王族長眉頭一皺，卻是先自顧著把石頭堆碼在壟上，以此作為兩塊地的分界線。
然后才呵斥道，“顯飛，這日頭才剛出來呢，你就準回家貓著了？”
一樣米養百樣人，小馬莊的百姓靠著救濟糧剛剛能糊口，就已經有人開始偷奸耍滑了，老族長王能貴可是好好收拾了那些人一番，沒想到今天又冒出來一個王顯飛。
“我可警告你，若是覺得日子太舒坦了就告訴我，本族長可以盡早把你趕出去！！！”
臉上還帶著笑容的王顯飛，腳下輕快地向著王能貴族長跑去，卻迎來劈頭蓋臉的一頓罵，他被罵得腦子都遲鈍了，王族長罵完了，王顯飛才想起自己不是偷懶回家，而是發現了大秘密。
“族長，我發現了一個大秘密。”
王顯飛湊到王能貴族長耳邊，王能貴不耐煩的臉色逐漸變得驚愕、認真、欣喜，一時間好多表情在他臉上集中綻放。
“你確定？”王能貴族長慎重地問道。
王顯飛知道族長在擔心什么，認真的點點頭，輕聲說道，“根據現場的情況，那一伙人肯定是外地人，是牧民的可能性也很高，可唯獨不會是咱們范陽人！”
“咱們，干不干？”
王顯飛說完之后眼神里帶著激動，詢問著族長。
“干~！”
王能貴極快地思索之后，立馬下定決心，然后開始召集人手，循著王顯飛發現的蹤跡開始追蹤。
在范陽節度使趙信的治理下，范陽是可以進行人口買賣的。
可以進行買賣的是除了大乾人以外的人種，購買之后也不是讓范陽百姓買回去虐待的，而是務工。
沒錯，記住了，范陽的人口買賣不叫奴隸貿易，叫做勞務輸出。
就是讓那些新羅人呀，高句麗人呀，到范陽的百姓家里干活打工，有長工有短工，甚至有佃戶。
那些打工人也是自由的，只要把活干完了就行。
甚至那些人都是有工資的，不過，因為他們干活不太好，所以工資勉強能支付飯錢，連住宿費都欠著呢。
所以一切都是符合大乾法律的。
像這種在野外遇到一些越境的不法分子，范陽人是可以去抓的，然后帶著他們去縣里，交給一家專門的牙行，他們會給村民支付一筆不菲的勞務用工介紹費。
至于牙行收了人之后會送去哪里，村民們就不知道了。
牙行不僅買人，而且還賣人呢。
壯勞力干活的，機靈的丫鬟侍女，都有！
只要錢到位就可以買，就是價格有點高，一個壯勞力比兩頭牛都貴。
王顯飛帶著族人趕到自己的地里，幾個經驗豐富的漢子再次觀察了一下情況，由王建忠稟報說道，“族長，這些人有十四個左右，一人雙馬，還帶著行李。”
“連帶著行李都能看出來？”
王顯飛瞪大著眼睛在地里來回巡視，可就是沒看出來哪里有行李。
王建忠等人，包括王能貴都沒有理會王顯飛，現在最重要的是那伙人居然有十四個，而自己這些人才二十個，沒有兵器，沒馬匹怎么干？風險太高了。
“一人雙馬的十四個人，應該是一個小部落的所有青壯年，這風險太高了，我們.....”
“族長...”
“族長...”
王能貴話還沒有說完，就被身邊這群眼里滿是希冀的族人話語打斷了。
“族長，干吧！咱可都是年輕力狀的小伙，會怕他們那些風餐露宿的孤鬼不成？”
“對呀，族長，干贏了的話咱們的收獲可不小啊...”
一說起收獲，眾人嘈雜的聲音太大了。
最終，王能貴沒有忍住獲利的誘惑，下令大家一起開始追擊。
剛開始的范陽百姓或者說是王家族人剛到范陽的時候，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。
他敢去追擊草原人？
可別做夢了！
聽到草原人的風聲，能不鉆桌腳，就是大英雄。
這敢打敢殺的氣魄，也是趙節度使花錢給培養的起來的。
當時的燕山以南雖然劃入了范陽，野羊部落也已經離開了。
但是仍有人數極少的部落留在這片水草豐沛的土地上，這樣一來就會經常爆發沖突。
怎么辦？
趙節度使鼓勵大家做中介，把不愿意離開的草原人介紹牙行去干工作，并且還給百姓們發勞務介紹費呢。
有錢能使鬼推磨，何況是這些窮怕了的百姓。
于是，慢慢的就出現了現在的場景。
一旦聽說哪里經過一群不是范陽人的外族人，那么眼神里轉悠的就是銅錢的影子，瞬間就能湊上去。
王能貴越走越心安，因為路上的痕跡越來越重，說明這伙人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自己會暴露的可能。
更說明他們面對范陽人，有一種不屑于掩蓋的感覺。
隨著痕跡越加清晰，從馬蹄踏在稀泥上擠出的腳印坍塌度分析，雙方間隔在三里之內。
王能貴他們的速度反而下降了，因為他們擔心驚到敵人。
...
兩里地外的一個背風小山坡，一伙十人把馬匹仍在一邊吃草喝水，他們卻聚在一起生火烤肉燒水。
十幾個漢子，腦袋頂上的頭發被剃得只剩下發茬，中間還冒著白煙，手里拿著貂皮帽子在烤火。
這是走累了，頭頂出太多汗，一烤火就蒸發了呀~
不知道還以為在修仙呢。
“今年真是夠倒霉的呀~！”
一個壯漢翻了翻手里的帽子吐槽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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