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若楠聳聳肩，“你乖徒兒來了，我先去上課了。”
明明距離第二堂課還有半刻鐘。
懶得揭穿她，蘇晚看向手捧醫書的孫瑛，“顧先生讓你看的書，都就完了？”
在醫藥學堂里，不分男女老師，統稱先生。
孫瑛忙點頭，將手中的醫書交給蘇晚，示意讓她抽查。
蘇晚卻沒伸手，對上小姑娘有些惶恐的雙眸，淡淡道：“你既說是，那就是。”
她不會小瞧一個身處那般惡劣環境，一心拼搏向上的人。
假以時日，此女必成氣候。
不過她能不能做助她迎風之上的帆，還要看她自己的造化。
孫瑛顯然沒想到蘇晚是這個反應，愣了愣，隨即一臉激動道：“謝謝師父！”
蘇晚“嗯”了一聲，“以后就這么笑，順眼多了。”
聞言，孫瑛眼眶微紅，張了張嘴想說什么。
下一刻，就聽蘇晚吩咐道：“書看完了就去找顧先生領，看不懂的就問她，她若是也不懂，就來問我。”
這番話出口，孫瑛都驚了。
看她那睜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，蘇晚挑眉，“還有事？”
這幾天忙得很，她可沒空手把手教這幾個小兔崽子。
能學多少，就看他們自己的悟性了。
至于之后嘛……
誰能堅持下來，她就好好的教，爭取將其培養成才。
沒堅持下來的，那就只能說聲不好意思了。
孫瑛回神，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，脆生生道：“阿瑛知道師父忙，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先問過顧先生和白先生。”
蘇晚，“……”
突然有種被諷刺了的感覺是怎么個事？
她輕咳一聲，抬抬手，“去忙你的，為師過兩天得空了，教你們如何辨識毒草。”
孫瑛兩眼放光，甜甜道：“謝謝師父！”
她這一口一個師父，加上那崇拜不已的眼神，多少讓蘇晚覺得臉疼。
看來，往后得少摸魚了。
等孫瑛走后，蘇晚嘆了一口氣，摸出兩張紙簡單寫了兩個方子。
一個方子治病，一個方子毒人。
老規矩，想當她的徒弟，得吃得了苦，中的了毒。
至于這藥什么時候給幾個小家伙嘗試，就要看顧妍的心夠不夠狠了。
將東西放好，蘇晚走出門，一眼就注意到了不遠處站在屬下嚴陣以待的蘇陌。
她嘆了一口氣，走過去，“蘇陌大哥，你不熱嘛？”
蘇陌，“回大小姐，不熱。”
看了眼他額上的汗珠，蘇晚擠出一抹笑，“走吧，陪我去趟杏花樓。”
蘇陌有些遲疑。
很明顯，他出門之前蘇熠陽另有吩咐。
蘇晚不用猜也知道，是看著她不讓她亂跑，忙完醫藥學堂的事情就把人拎回家。
但她大哥是不是忘了，別說是蘇陌，就是他本人到場，她說不回去也照樣不回去。
不知道是考慮了什么，蘇陌猶豫過后，點了點頭，還是答應了。
就是那表情，多少有些一言難盡。
就像是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。
一看就是平常沒少聽蘇常念叨。
蘇晚特意跑一趟杏花樓，不是為了查賬，也不是為了辦事。
純粹是，為了賣乖。
自從她娘從她大哥口中，得知了在徐府的驚險，就恨不得將她拴在家里哪兒也不去。
可她又不能，只能一大早偷偷往外跑。
昨晚回去太晚，她娘已經睡了，沒空找她算賬。
今天，說不定人已經在她的小院里等她了。
俗話說禮多人不怪，伸手不打笑臉人，她親自做點好吃的帶回去，她娘肯定就沒那么生氣了。
蘇晚想的沒錯，葉氏看到她出去忙正事還想到她，確實很開心。
同身旁的張嬤嬤說道：“還是女兒貼心，要是早知道那幾個臭小子都是一個德行，當初我就該多生幾個女兒。”
張嬤嬤淺笑不語。
她嘴上沒說，心中卻也是如此想的。
畢竟同她家大小姐這般，聰慧能干，又孝順的女兒，放眼京城也沒幾個。
雖然幾位公子各有各的好，也都立了功勛，可到底需要夫人操心許多。
蘇晚聽出她話里有話，只當不懂，挽著她的手笑道：“娘昨天不是還跟爹說我讓人不省心嘛，今天又覺得我好了？”
葉氏失笑，嗔了她一眼道：“娘確實生氣你沖動了，但也不至于同你爹說什么。你是我的女兒，好不好，也輪不到他來說。”
張嬤嬤在一旁聽著，忍不住笑，“大小姐不必擔心，侯爺如今可是不敢說您什么，他日日在夫人面前夸您呢！”
“真的假的？”蘇晚有些不信。
她是清楚，這段時間他們父女倆相處的不錯，也沒了之前互相看不順眼的情況。
但是，也只是比之前好了一點而已。
別說是她爹那個犟脾氣，就是她，你想讓她沒事說兩句話夸她爹，那都別想。
不可能！
葉氏一眼看穿蘇晚的想法，輕笑道：“你爹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，老是在我面前念叨，說是你們兄妹幾個就你最省心。”
省心二字，多少有些勉強了。
就連葉氏說起這兩個字，都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蘇晚拉著她的胳膊晃了晃，輕哼一聲，“娘，您笑話我！”
“沒有的事。”葉氏輕咳一聲，斂了笑，拉著她的手認真道：“晚晚，娘知道你有自己要做的事情，也不攔你。
可你也要千萬記得，保重自身。我與你爹的上了年紀，是萬萬經不起驚嚇的。”
這些事情，蘇晚心知肚明。
她自己也知道錯，壓低聲音道：“娘，我知道啦，您別說了，給我留點面子。”
“還知道要面子？”葉氏瞪她，“你大哥說的時候，我險些被嚇死，下次可不敢再如此了。”
蘇晚忙不迭點頭。
再有下次，她提前喊上小嫩草一起。
這樣，她娘就不至于只罵她了。
不知道她的想法，葉氏猶豫了一下，問道：“晚晚，你可曾聽說過平南王府的齊小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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