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蘇晚提出要當眾給胡老先生做手術,白若楠是第一個站出來拒絕的。
她將蘇晚拉到一側,壓低聲音道:“外祖父一生高風亮節,晚晚你這般做,豈不是讓他落得晚節不保?”
雖說胡老先生是男子,可被人大庭廣眾之下光著腿做手術,傳出去,少不得惹人恥笑。
白若楠身為他的外孫女,自然不愿自己外祖父人到晚年,反而淪為他人口中的談資。
蘇晚剛要解釋她會做好私密性,且不讓人知道被手術的人是誰,就聽胡老先生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,“老夫愿意。”
“外祖父,您——”白若楠有些著急。
胡老先生擺擺手,打斷她。
爾后,看向蘇晚,“丫頭,你是不是打算借著老夫的腿,順便招幾個弟子?”
蘇晚一愣,“您怎么知道?”
胡老先生捋了把胡須,老神在在道:“老夫好歹活了這么多年,看人不說多準,也有個七七八八,你不是那種性子張揚恨不得萬眾矚目的性子。
突然搞這么一出,有為醫藥學堂造勢之意,更有打算擇選人才的想法。
丫頭,老夫說的可對?”
“一字不差。”蘇晚不由地沖老先生豎起大拇指。
原來之前教授說的,人越老越精明,不是假話。
聽完胡老先生的解釋,白若楠也不反對了,只是小聲說道:“可以的話,我也想觀摩。”
話剛說完,她就趕緊開口道:“外祖父別生氣,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。”
要是讓她娘知道,這種事情她也要湊熱鬧,肯定又要揪著她的耳朵耳提面命的念叨一番。
她那個嘴,念叨起來沒有兩個時辰下不來,她光是想想都覺得頭疼。
胡老先生沉著臉,語調強勢道:“去,這么好的機會,為什么不去?
難不成,你還嫌棄老夫的腿不好看?”
白若楠頭搖的好似撥浪鼓。
外祖父從小撫養她長大,她恨不得現在受傷臥病在床的人是她,又如何會嫌棄?傅
胡老先生點點頭,道:“那就這么說,你爹娘那邊,老夫去說。今晚早點休息,明日看看能不能給晚丫頭打打下手。”
他的臉雖然看著嚴肅,可說得每句話,都說為自己這個外孫女著想。
白若楠又如何不知他的心意,什么都沒說,只是重重地點點頭。
看著她微紅了眼眶,胡老先生輕笑,“沒出息,都是孩子娘了,好意思哭鼻子?”
白若楠悶聲反駁,“我才沒有,外祖父別欺負人。”
胡老先生樂不可支,“好,若楠說沒有,便沒有。”
看著祖孫倆相處的和諧畫面,蘇晚心中一陣感動。
只是感動歸感動,該扎的針,一針也不能少。
看著她手中冒著寒光的銀針,胡老先生嘴角抽了抽,問:“丫頭,明日不就要做你說的那個什么手術,今日還要扎針?”
蘇晚板著臉點點頭。
誰敢信,給人扎了一輩子針的大夫,竟然害怕被扎針。
好吧,她其實也有點害怕自己被扎。
畢竟沒有人比施針的大夫更清楚,這針一旦扎錯,會造成怎樣的后果。
見躲不過,胡老先生干脆閉上了眼,臉上的每一個胡須都仿佛在用力。
蘇晚失笑,拍了拍要落針的部位,緊繃感從指尖傳來,不由提醒道:“老爺子,放松點。”
胡老先生抿了抿唇,緊繃的肌肉隨即放松了一點。
雖然還不夠完全,但也足夠蘇晚施針了。
明日就要做手術不假,但胡老先生的腿耽擱的太久,知覺還有反應都遠遠不如受傷之前。
所以蘇晚需以銀針刺激他的穴位,盡可能恢復他的腿部知覺,讓那些懈怠已久的經脈都活絡起來。
這樣不僅利于明日的手術,也對他之后的恢復大有裨益。
幾針下來,胡老先生也沒了最初的緊張,還能抽空跟蘇晚斗兩句嘴。
白若楠則是站在一旁,聚精會神的看著,將她施針的位置一一用紙筆記了下來。
蘇晚見她感興趣,耐心的解釋著穴位和落針深淺以及作用,聽得旁邊的胡老先生連連點頭。
他感慨道:“你這丫頭小小年紀,就能有如此見解,華老算是挖到寶了。”
聽他聽到自己師父,蘇晚來了精神,笑著問:“老爺子如此喜愛我師父,要不等他回來之后,你們二人坐下一起喝一杯?”
胡先生眼底一亮,卻在思慮過后,搖了搖頭。
對上蘇晚不解的目光,他解釋道:“華老喜靜,老夫還是莫要去他眼前討嫌的好。”
她師父喜靜?
這事她怎么不知道。
蘇晚嘴角抽了抽,道:“您可能對我師父有那么一點點的誤解。”
來了這么這么久,她還真沒見過比她師父更咋咋呼呼的人。
他們說的確定是一個人?
胡老先生但笑不語,顯然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。
白若楠見狀,走上前笑盈盈的挽住蘇晚的胳膊,“晚晚妹妹,明日你就要給外公動手術了,是不是該帶我提前認識一下那些工具?”
她之前在裕和堂有幸見過一次,那閃閃發光的小刀子,完全是長在了她的審美點上。
要不是怕沖上去,嚇壞了操刀的大夫,她早就忍不住了。
蘇晚點點頭,余光瞥見胡老先生側著耳朵似乎是想要偷聽,故意說道:“可以,我們去隔壁房間說。”
胡老先生嘴角的笑一僵,氣得胡須抖了抖。
故意的,這丫頭一定是故意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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