勞群方臉色蒼白,顫顫巍巍的端著槍向柳興走去,他似乎連站都站不穩,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來。
平地上數百人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一幕,鴉雀無聲。
勞群方的遭遇太慘了,眾人都非常同情他,眼看著他可以手刃仇人,眾人也充滿了期待,但是他此刻的身體狀況又讓眾人擔心不已。
劉正風不動聲色的看著勞群方,可以看出來,勞群方虛弱的身體不足以支持他完成刺殺柳興的行動,他現在全靠意志和執念在支撐。
勞群方有這個意志力,劉正風也愿意成全他。
一旦他跨過了這一步,他有可能脫胎換骨,成為一個意志堅強的戰士。
柳興看著勞群方的刺刀離自己越來越近,他臉上的恐懼越來越濃,似乎在承受著某種煎熬。
“啊。。。”
柳興突然間大叫起來,掙扎著想躲避開來,但是吳二蛋和勞德清的大手猶如鐵鉗一般,死死的按住了他的肩膀,讓他動彈不得。
“噗嗤。”
勞群方怒目圓睜,眼里露出野獸般的光芒,刺刀已經刺入柳興的胸膛。
一刀,兩刀,三刀。。。
柳興氣絕身亡,頭軟軟的耷拉下去。
勞群方大口的喘氣,怔怔的看著柳興的尸體,忽然間仰天長嘯:“啊。。。。”
“咕咚,”勞群方直挺挺的摔倒在地,不省人事。
在刺殺柳興的過程中,他用力過猛,身上多處傷口崩裂,血流如注,終于暈了過去。
眾人大吃一驚,連忙搶上去,勞德清一把抱起勞群方,準備抱到屋子里給他包扎傷口。
“德清哥,等一等。”
勞群方忽然睜開了眼睛,臉上帶著祈求的表情,吃力的說道:“劉隊長,我。。。想加入游擊隊,行。。。嗎?”
劉正風用力的點了點頭:“可以,你先養好傷再說。”
“謝謝!”
勞群方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,又暈了過去。
劉正風等人在三柏村吃過飯,立即馬不停蹄的向薛家集進發。
薛家集是公主嶺地區最大的鄉鎮,大地主薛家朝獨霸一方,他通過強取豪奪,霸占了薛家集一半以上的田舍和產業,富甲一方。
薛家朝家大業大,就成立了民團來自保,給他看家護院,同時,民團也成為他搜刮老百姓的幫兇。
下午三點,劉正風率領部隊到達了薛家集,立即趕赴薛家朝的大院。
薛家大院占地極廣,院墻高大,屋宇連綿,他的勢力,可見一斑。
薛家朝的民團大約有兩百人左右,平時橫行鄉里,無惡不作。
出人意料的是,當眾人趕到薛家大院的時候,居然一個人都沒有看到,諾大的院落靜悄悄一片,透著陰森森的詭異。
薛家大院的大門緊閉,劉正風看著朱漆銅環的大門,眉頭緊皺。
難道薛家的家人和民團都跑了嗎?俗話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,他們難道連老窩都不要了嗎?
吳二蛋道:“劉大哥,這地主老財是不是唱空城計啊?”
劉正風搖了搖頭:“不知道。”
吳二蛋道:“那怎么辦?”
劉正風劍眉一揚:“進去看看,大家做好戰斗準備。”
“是。”
龐四海和龐小寶走上前前去,準備強行開門。
“吱呀。”
大門忽然被人從里面打開,緊接著,一個明眸善睞的漂亮女子從里面走了出來。
龐家兄弟猝不及防,不由得一呆。
那女子對龐家兄弟笑了笑,一雙妙目在游擊隊眾人身上轉了轉,叫道:“請問哪一位是劉正風劉隊長?”
劉正風踏上兩步,沉聲道:“我就是劉正風,你是誰?”
那女子笑道:“劉隊長,幸會,小女子薛冰,家父就是薛家朝。”
眾人心里一凜,原來他是大地主薛家朝的女兒。
劉正風打量了一下她,只見她不施粉黛,一身的民國學生裝,不由得微微稱奇,笑道:“薛小姐,幸會,令尊在家嗎?在下有事求見。”
薛冰目光盯著劉正風背后的槍,淡淡的說道:“各位全副武裝,來者不善,這是求見嗎?”
她語氣平淡,但是言語犀利,一語道破天機。
劉正風沉聲道:“薛小姐,明人不做暗事,我們游擊隊確實是來和令尊算賬的。”
薛冰大聲叫道:“我父親自知不是劉隊長的對手,已經外出躲避,現在不在家,各位請回吧!”
劉正風笑道:“薛小姐,你們是不是有點天真了?居然和我們玩捉迷藏的把戲,事情可沒有這么簡單。”
薛冰臉色微變:“那你想怎么樣?”
劉正風正式道:“那還用說,當然是有冤報冤,有仇報仇了。”
薛冰臉色蒼白,秀眉微蹙:“劉隊長,冤家宜解不宜結,我父親說,他和游擊隊有一些誤會,希望通過協商解決,不要動刀動槍的。”
劉正風忽然笑了起來:“原來令尊躲起來,讓你來跟我談判,企圖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,是不是?”
薛冰點了點頭,眼里閃過一絲期盼:“是的,劉隊長,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嗎?”
劉正風搖了搖頭:“不能,因為這是大是大非的問題,不可以談判。”
薛冰非常失望,神情黯然,悠悠的嘆了口氣:“想不到我讀了這么多書,卻一點用都沒有。”
劉正風心里一動,問道:“冒昧問一下,你在什么學校讀書?”
薛冰道:“我在上海瑪利亞教會學校讀書,今年就要畢業了。”
劉正風眉毛一揚:“你既然在上海讀書,想必也接受過新思想的洗禮和沖擊,但是我看你的言行舉止,卻并沒有擺脫封建思想的束縛,一味地維護封建集團的利益,恕我直言,你這書怕是讀了個寂寞。”
薛冰秀眉微蹙,認真的打量劉正風:“劉隊長談吐不俗,語出驚人,想必也受過高等教育,可是你卻忽略了一件事,我出生在大地主家庭,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。”
劉正風沉聲道:“薛小姐,我看你也不是壞人,你說你身不由己,其實你錯了,最起碼你可以躲的遠遠的,你不應該摻合你父親的事。”
薛冰秀眉低垂,低聲道:“他畢竟是我的父親,有些事情不是我想躲就能躲得了的。”
劉正風凜然道:“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,壓迫人的階級集團終究會被掃進歷史的垃圾桶,負隅頑抗絕對沒有好下場,薛小姐,歷史的洪流不是誰能阻擋得了的,你可要想清楚了。”
薛冰臉色蒼白,黯然道:“我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了,哪怕是粉身碎骨,我也不在乎。”
劉正風淡淡的說道:“那就得罪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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