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堂宵嚴肅的看著周長松的陣仗越來越大，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最緊張的當然是柳蕓。
她現在又不能跑，只能等著結果。
腦子里已經在預設很多場景了。
唯一比較欣慰的是，北堂宵就算知道她不是夏雲，也沒有很憤怒。
或許不會出現最壞的情況……
北堂宵不敢打擾，眼睜睜的看著周長松突然吐了一大口血，眼睛還流下了血淚。
但是，周長松情況不對，好像醒不過的樣子。
北堂宵震驚的出手，揮袖打在空中，似乎斬斷了什么，這才將周長松拉回來。
周長松一手撐著茶桌，吐了一口精血。
見狀，北堂宵發現事情有些嚴重：“怎么樣？若是算不到就別算了，你這樣，比我第一次見你還慘。”
周長松擰勁兒褪去，有些虛脫，“看著慘，休養一陣子就好了。”
“做幾日瞎子而已。”
北堂宵不太放心：“真的沒問題？”
周長松輕笑，還有些興奮：“沒有。”
“我從未碰到過這種事情。”
“原以為算得不深應該很輕松，沒想到……這么難。”
北堂宵沒有問，等周長松調息了一陣才道：“確實第一次聽你說難，有沒有發現什么？”
周長松仿佛已經習慣了各種意外，閉著眼睛，臉頰掛著兩道血色淚痕，嘴角還帶著笑，有點瘆人。
“有一點，但也不多。”
“果然，能夠給你改命的人，不是那么好窺視的。”
“全是迷霧，還有一股力量在攻擊我，不讓我窺視。”
“抱歉，名字和身處之地什么的，我探不到，不過，感覺離你很近。”
“而且……”
北堂宵打斷了周長松的話，“這么說，她也不容易死，對嗎？還活著？”
周長松一愣，“那當然。”
北堂宵揮手給了周長松一個清潔術，“那就行了，其他的，見了面自然知道。”
周長松苦笑：“你這人還真是……”
不讓他泄露太多的天機，是怕他傷得更重嗎？
也不知道上一任暗麟圣主到哪兒招來的傳人，跟暗麟為人處世的宗旨多少有點不符了。
柳蕓松了口氣，雖然有點莫名其妙，好在沒有當場掉馬。
危機突然就解除了。
周長松算不到她，還受了傷，眼睛都睜不開，那這幾日在暗麟圣地，她應該是安全的吧！
心情跌宕起伏的，著實讓人緊張。
正在這時，海宇指向了柳蕓和另外一名女修，要兩人將周長松送去準備好的院子休息。
柳蕓：……
不就是周長松多看了她一眼嗎？
就攤上這活。
總覺得海宇愛腦補，畫蛇添足的事情沒少干。
好不容易將人送到院子，周長松讓人離開后，掏出了通信靈玉，“忘記說了，能感覺得到，這位仙子跟你一樣，是個溫柔的人。”
“她若是離你不遠的話，你完全可以誘她出來。”
北堂宵自動抓關鍵詞，“怎么誘？”
周長松嘿嘿一笑，閉上的狐貍眼也閃過一抹狡猾，“成元。”
看到這個名字，北堂宵陷入了沉思。
柳蕓利用阿啟聽墻角已經是例外了，自然也不可能時時刻刻的盯著別人的通訊。
自然就不知道有人已經在挖坑了。
于是，剛從周長松那邊回來，柳蕓就看見成元又跪在大殿中，被靈器鞭子抽得鮮血淋漓。
其他女修雖然站在殿外，但是早就不敢看了。
柳蕓無語的站在一旁，心情復雜的看著成元被抽。
北堂宵坐在上首，白衣如雪，一如初見那般謫仙，卻多了好幾倍的壓迫感。
“你保護圣女不利，杖你三十，可服？”
成元氣若游絲，他雖然是地字境，可懲罰的時候靈力被鎖，鞭子又是靈器，那可打得實實在在的。
“服，屬下知錯。”
北堂宵繼續冷酷無情的說道：“這么多年你丁點線索都找不到，再罰你去無間洞六年，可認？”
成元身子有些發抖，“屬下領罰。”
柳蕓默默的掏出通信靈玉，“夏花，無間洞是什么地方？”
夏花秒回：“啥，無間洞？你可不要去哪兒啊！”
“是暗麟圣地懲罰叛徒，關押敵人的地方，據說里面靈氣混亂，無法修煉，呆的時間長了，靈識混亂，特別容易走火入魔。”
“這么多年，進去過的人都沒見回來的。”
柳蕓苦笑，所以，這招用得還真是明顯啊！
簡直讓她躲無可躲。
明知道北堂宵是想激她自己現身，卻不得不照著做，她怎么都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成元送命的。
所以，周長松都看到了些什么？
成元被打得整個人癱瘓似的被人架著拖走，還未出殿門，柳蕓擋住了去路，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中，將一顆藥塞進了成元的嘴。
不理旁人的震驚，柳蕓繞過成元，直接進了殿，“看來，我就不該在這個時候來這里。”
“如果我不出現，難道圣主真的要送成元去死嗎？”
北堂宵注視著柳蕓從門口走來，暗地里有點茫然，離他很近？
但是沒說離得這么近啊！
稍稍有點離譜了。
“成元留下，其他人，離開。”北堂宵站了起來，等其他人都走了出去，揮手將殿門關上，還啟動了殿內禁制。
從上首走了下來，北堂宵盯著柳蕓，一步步靠近，“如果是剛才那個問題，答案就是，會。”
“暗麟圣地的規則向來如此，犯了大錯，就得受罰。”
柳蕓偏頭，“那你找我做什么？報恩？還是想讓我繼續做暗麟圣女？”
“你不是知道了嗎？我不想做暗麟圣女。”
北堂宵站在兩米外，瞇了瞇星眸，“所以，剛才本尊和周長松的說話你也都聽到了？”
原來如此，虧得周長松提議的時候用的是通信靈玉，否則計策豈不是白費了？
哦，或許這女人什么都猜到了，卻還是會上當。
看來周長松說得沒錯，確實是個溫柔的人。
柳蕓不動聲色：“算是吧！”
這下，北堂宵確定了，這人確實是送魔尊之體來的那個，這從容不迫，智珠在握的樣子讓人印象深刻。
之前佯裝的恭敬和忐忑，那確實是裝的。
“不想做暗麟圣女？”
“為什么？因為暗麟是正道眼里的魔修？”
柳蕓嘆了一聲：“這種兼職不好做啊！”
北堂宵疑惑：“所以，你有什么身份？你現在也不是你本來的樣子？”
柳蕓抖了抖衣裙，取下了欺騙面具，當場恢復了本來面目，順便也將閉靈手鏈取了下來。
北堂宵：……
藏起來的東西還真多。
跌坐在地上的成元眼睛都差點凸出來，震驚了：“我認得你……”
柳蕓和北堂宵齊齊側目。
成元虛弱的咳嗽了一聲：“你是，景凰圣女。”
柳蕓沒啥反應，北堂宵反而有些詫異，“那個沒人愛，史上最慘的圣女？”
柳蕓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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