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,小皇帝福臨爬得開心。
但一旁看著皇帝福臨爬樹的索尼,卻是止不住地抹眼淚。
好吧。
福臨是小孩不知愁滋味。
不知道自己死期將至。
但他索尼,哪還看不出來?
從幾日前明軍就開始停止了炮擊了——炮擊多花錢啊,直接用大水灌就是了。
而停止炮擊后,那一圈逐漸挖起來的堤壩成型的時候。
索尼就已經意識到了,他們的滅頂之災到了!
或許,水淹不到煤山!
可是,水一旦灌到城內。
只剩下一個煤山,孤零零地呆在那,還能持久幾日?
一想到這。
索尼就止不住地想哭。
唯一讓他欣慰一點的就是,自己這個奴才,死在北京城了,但家眷大抵是可以跟著多爾袞,撤到漠南,過安生日子的——索尼還不知道,自己全家已經死在了大同城!
嗯,他被圍在北京城,既沒有無線電報,也沒有電話,手機,北京城又被圍得死死的,上哪知道這事?
所以,索尼這會還以為,自己一大家子,都還活著呢。
殊不知,黃泉路上,一大家子已經在那等著他,等著他過去后,一塊整整齊齊的下地獄……
而這時候,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稟報的蘇克薩哈,在走進后,卻是打量了眼正爬樹玩的福臨,然后不由的朝索尼,嘟囔道。
“索尼,你是干什么呢?這皇上要是整天就知道玩,那將來還自己領著咱大清國,往下跟朱明對抗?”
“你也不知道管管皇上?”
“管什么?”
索尼無奈一笑,他感慨道。
“攝政王把皇上留在北京,圖的是什么心思,你我還不清楚,咱們無非就是在這等死罷了!”
“既然是等死,何苦再折騰皇上,讓皇上好好的玩玩,開心開心……”
說到這,索尼又不由得掉起了眼淚。
他哭喪著臉說。
“都是咱們這些當奴才的不中用,要不然,哪至于讓皇上,留在北京城里面等死……”
“嗚嗚,嗚嗚……”
一聽到這,原本還繃著張臉的蘇克薩哈,也不由地哭了起來。
好吧,蘇克薩哈豈不知道,他們留在北京城就是等死?
混一天算一天?
但他卻不愿意承認這個事實?
此時,當原本的幻想被索尼戳破后。
他也不由得哭喪起了臉,抹著鼻涕眼淚道。
“你說得對,讓皇上快樂一日,是一日吧,都怪咱們這當奴才的,不中用啊……”
這邊兩個好奴才,正抹著淚珠子的時候。
遠處爬樹的福臨,不由得被這一幕給吸引了目光。
“索尼,蘇克薩哈,你們倆干什么呢?”
“皇上,奴才,奴才沒什么,奴才一時,被風沙迷了眼……”
二人趕緊跪地磕頭,朝福臨道。
而福臨卻不由地伸手,試了試風,然后皺著眉頭說。
“哪有風啊?今天也沒刮沙子啊……”
北京城這會,確實是沒刮沙子。
但是,在哈密,卻刮起了風沙。
滾滾沙土,卷天卷地的。
肆虐著這西域小城。
原打算兩天前離開的李巖他們,也因此耽擱了行程。
此時,推開屋門,從外面進來后,李巖趕緊掩上了門,然后抖落起來了身上的沙土,一邊朝正摟著個,放在后世,看起來就很熱的胡姬,在那上下其手,喝著本地“切糕族”們,上貢來的葡萄酒。
“潼關侯,這喝葡萄酒,要用夜光杯,用這個粗瓷大碗,算什么啊?”
走到羅虎身側,李巖笑吟吟朝他道,然后,自顧自給自己也倒了一碗。
李巖以前是沒喝過葡萄酒的——唐代時葡萄酒倒流行過,但明清之時,這玩意就不再流行了,產量極少,一般人根本喝不到,李巖之前是河南人,雖然明在過河南的西瓜酒,柿子酒,乃至于棗酒,但唯獨沒喝過葡萄酒。
不到自打到了哈密,他們倒是沒少喝這玩意。
李巖也很喜歡這種葡萄酒的,所以,自顧自地倒了一碗,就著本地灑了香料的烤羊腿,一邊吃喝,一邊朝羅虎商量。
“潼關侯,我軍必須得派駐些人,留守哈密啊……”
“派誰?留誰?萬一朝廷將來,不再開拓西域了呢?那這幾百個弟兄,可就回不去了……”
一旁的羅虎板著臉道。
明顯是不想留下幾百個弟兄在哈密。
而李巖卻是信誓旦旦的道。
“朝廷肯定會開拓西域,這是國情所致,不會放棄的,潼關侯,咱們辛辛苦苦開拓來的地盤,不能夠就這么棄了,若是棄掉的話,下一回再想來,就得重新一步步的,從嘉峪關打到哈密,這談何容易?”
“而且,只留兵五百,甚至,三百也行……”
“三百人,夠干啥?”
羅虎挑了挑眉頭。
“三百人夠了,筑一座小棱堡,再留點火器,火藥,足夠守住了,西域這邊又不通攻城之法,他們是打不下我軍的棱堡的……”
李巖卻已經考慮好了。
而且,他考慮得還很周到,那就是,筑一座小棱堡。
西域這疙瘩確實沒有人會打棱堡,幾百個人堅守的小棱堡,哪怕是讓葉爾羌汗國出動幾萬騎的牧民騎兵,也休想奪下來——真的奪不下來,雅克薩之戰時,康麻子率領著的大清奴才兵面對著雅克薩這么一個小棱堡,都打得如此艱難?
何況是這會,葉爾羌汗國的蒙古人?
“可是,留誰呢?”
羅虎有些無語道。
“士卒當中,未曾娶妻安家的,一律留下,除此之外,再挑選一些,大抵就夠了……”
李巖道。
“可是,他們豈能愿意?”
羅虎無語道,這把人留在這西域,哪是那么容易的?
人家要是不愿意咋辦?
“是留下來的多,還是不留下的多?”
這時,李巖卻笑呵呵地,抿了口葡萄酒后,詢問道。
“你是說……”
聞言,羅虎臉色驟變,明白了李巖這是何意,他這是要強制留下一批人啊。
以人多,欺負人少,所以,能留下來的,肯定是隊伍里面,受排斥的那些個士兵。
“丞相,你就不怕他們在哈密反了?”
“反?”
李巖呵呵一笑。
不屑一顧道。
“只要被留在哈密,他們就是最忠的大順忠臣!”
“怎么可能會反?”
好嘛,留在哈密的這幾百人,如果不想被本地的哈密切糕族給弄死,或者死于反攻哈密的葉爾羌汗國軍隊。
唯一的辦法,就是堅守待援,等著大順朝的天兵,過來支援他們。
所以,造反是肯定不可能的。
聽到這,羅虎不由地摩挲起了下巴,而李巖見他還猶豫,不由地懇切勸說。
“潼關侯,幾百個人而已,哈密之重要,難不成還比不上這幾百個人?萬一朝廷將來,需要西走西域,就必須要經過哈密,這地方太重要了,哪怕是為將來考慮,也得留下這幾百人,就是將來不走西域,不過幾百人而已,咱大順,還缺這幾百弟兄?”
“丞相都說到這了,額還能說什么?”
羅虎一口氣,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,他一咬牙道。
“額這回,就對不起兄弟了,明天宣布,留下三百人,駐屯哈密,丞相,再讓本地的部族送三百個女子過來,給他們安家,另外,還要在本地征糧,征足夠他們吃一年的糧食!”
“這是自然!”
李巖點了點頭。
“除此之外,咱們臨走前,也順道給他們筑一座小棱堡,也好讓他們有安身之處,剩下的嘛,就一看朝廷的意思,二看他們的命數嘍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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