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日還找不到一個雌性。”
淵青諷刺一笑，拂袖轉身，再次發言。
“讓鷙鸻過來見我。”
鷙鸻看了他一眼，低下頭，“主人，找我什么事？”
“找你什么事？”淵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，他勾起唇角，眼神里閃過一絲精光，“你與貅鷓之間有心神感應，你找不到他們在什么地方？”
“它切斷了我們之間的心神…”鷙鸻連忙回復道。
“是嗎？”淵青低語了聲，那雙深邃的眼睛直直將他看透。
—
“啊！”
洛音手上力度松了松，安撫道：“姐姐，你堅持下。”
光影散去，洛音將針灸放到一旁，眉毛擰在一起，“這塊靈石是假的，它融進了姐姐的心臟，導致全身經脈，血管極速衰老。”
她頓了下，繼續道：“大陸的醫術還未達到那么深的水平。”
“我還能活多久？”林妙平靜的問道。
“半年。”
“……”
林妙恍惚道：“半年…只剩半年嗎？”
她坐起身，望了眼洛音。
“他沒來找我嗎？”
“有貅鷓在，它用障眼法擋住了不少人。”洛音邊收針灸布袋，邊回道。
樹洞外傳來一陣騷動聲，貅鷓的聲音從外傳了進來。
“主人，我們換個地方吧。”
林妙起身，掀起遮擋物，走了出去，“不用，他若還記得曾經的事情，就一定會來這個樹洞。”
她抬頭望向那輪明月，輕輕笑了下，“早晚都躲不掉。”
洛音眼眸一閃，流露出一絲狠厲，她嘴唇動了動，最終還是沒出聲。
姐姐，你會失望的。
有貅鷓在，洛音接連幾天都沒有跟他們碰面。
但比起這個，她更擔心林妙。
她過于平靜了。
這讓洛音心里莫名很不舒服，她看著林妙從一個愛哭的女孩變成現在這個樣子，心臟也被她牽扯著。
—
“找到了。”
鷙鸻拱手后，略帶猶豫的回道。
“下去吧。”淵青擺擺手，示意自己聽到了。
“可…”
鷙鸻欲言又止，不明白他為何變了態度，不過這正是他所期盼的。
“呵…”
夜色深沉，門輕微的響動了聲，淵青望了眼沉睡的鷙鸻，悄悄離開了小屋。
他記憶里確實有個樹洞，那個女人好像還救過他。
他若有似無笑了下，心底泛起一絲期待，但他很快就忽略了。
“洛音，快休息吧，別研究了。”林妙見她這么晚還在研究醫書，心里不免有些心疼，“治不好就治不好吧。”
“姐姐，我不…”困
洛音話還未說完，身子就軟了下去。
“洛音…”
林妙瞳孔一縮，正要起身，一陣風吹起洞口的遮擋物，一道身影襲過握住了她的手腕。
她頓時僵了下，手腕動了動，卻沒掙開，“是你嗎？”
那道身影微微動了下，并未出聲，一把將她揪出了洞外。
林妙癱坐在地上，她感受到一股猛烈的視線落在身上，不自在擋住臉頰。
月光下，她那一頭白發顯得格外明顯。
淵青掃了她一眼，疑惑的挑起一邊眉，雖看不清她的長相，但被她這副樣子驚了下。
“祭靈者，你的血脈居然沉寂了。”他幽幽地出聲道。
見她未回話。
嘴唇動了動，繼續道：“你為何不看我？”
淵青走近了一步，神色透露出一絲不耐，“啞巴嗎？”
他伸手去扯林妙的手腕，竟被一把躲開，火氣涌上心口，他強硬的扭過她的臉頰，當即頓在原地。
“你…”心臟處莫名傳來陣陣疼痛，淵青瞪大了眼，松開她的手腕，后退了步。
奇怪的情緒包裹著他的大腦，那種不適感怎么也驅逐不出去。
林妙緩慢的站了起來，自嘲道：“嚇到你了嗎？”
她將發髻散落下來，聲音顫抖著問道：“你是林旻南，還是淵青？”
淵青擰起眉，心里因為她的這種詢問而感到煩悶，“不一樣嗎？”
“不過，我倒是奇怪，我雖失了憶，但也不至于喜歡上一個老人。”
一道重擊落在腦中，林妙嘴唇動了動，眼神直直盯著他。
“你不記得我了？”她不死心的湊近他，看他后退了步，心臟突然閃過一絲悶痛感。
“我們之間發生過的一切，都忘記嗎？”
她眼神里明晃晃地失落和難過刺痛了淵青的臉龐。
他竟不敢去看她的眼睛。
“記得又怎么樣？我是淵青，不是什么林旻南，他身上發生的一切與我何干。”
“與你何干，你答應過我，不會忘記我，都是假的嗎？”林妙捂住胸腔里那抹陣痛，不可置信往后退了步。
她晃悠著身子，嘴里喃喃道：“我就知道，騙子，大騙子。”
“每次說話都不算數。”林妙穩住身子，眼淚不受控制從眼角滑落，她對上淵青的眼睛，心臟抽了下，“為什么要忘記我，你不要我了嗎？”
淵青愣在原地，大腦像是無法思考般一片空白，眼神停留在她不斷掉落的眼淚，心里閃過絲強烈的念頭。
擦掉她的眼淚，不要讓她哭。
他猛地一震，眼神復雜望了眼林妙，“忘記不忘記很重要嗎？我不可能會愛上任何人，我的宿命如此，天性更是如此。”
他說著與心里相反的話，說完嘴唇動了動，欲言又止看向林妙。
“好，你走，我不想看到你。”林妙哆嗦著手指著他，讓他滾。
白發遮擋住她的臉頰，看到手背上的皺紋時，她驚恐地背過手腕，顫顫巍巍往樹洞里駛去。
她不想用這副模樣見到他。
淵青已全然忘記了自己此行來的目的，眼神里倒映著那抹小小的身影。
他像個落荒而逃的勇士離開現場。
回到小屋后，心臟那種痙攣感還未徹底散去，他一手撫過桌面上的東西，捂住跳動的心臟。
“她到底是誰？”
淵青眼眸里閃過一絲狠厲，墨綠色的瞳孔里仿佛充了血。
那份忽隱忽現的記憶和林旻南殘留的感情竟能影響他如此…
狼狽。
他撐起手肘，捏了捏眉心，仔細想過是不是遺漏了什么。
“她為你生不如死。”
淵青一掌拍在桌子上，朝門外呼喊了聲，“鷙鸻，進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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