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央與林清臣身體不錯，但古代人嘛，大部分人的身體都很差，甚至可以說是風一吹就倒下。
身為醫生，趙央自然時常調整家人的體格。
好在兩人原身是農人，所以底子還算不錯，除了一開始有些貧血之外，沒有什么大問題。
林清臣本來就習武，他對自身要求極高，身體日漸強壯。
這剛剛沒了銀碳，外面早就是一陣哀嚎。
兩人泰然自若，各自拿了厚衣服換上。
“這雪何時才能化開呢？”
其實要真的等到雪化開，可能要明年開春了。
可現在因為天寒地凍，根本無人能去開路，只能指望著山下的人。
好在山上這所書院內不少學子已經考中舉人，是國之棟梁，肯定不會被放棄的，以及顧成大的人，肯定也不迫不及待要見到他。
所以眼下他們能做的，就是等待。
“若是娘子想下山，我也可以帶你下去。”
“不了吧。”
趙央搖搖頭，拒絕了他這個異常大膽的想法。
“天寒地凍，加上大雪很難分辨環境的，貿然出去對你我都不好。”
縱然林清臣有本事，但也終究對抗不了自然。
他認可了趙央的說法，“你說的對。”
選擇等待，就意味著對抗寒冷。
兩人早上起床的時候，屋內溫度寒涼，好在林清臣早有準備，冬衣常備著，因此還不算太冷。但有的學子只是隨身帶了點衣物，更有的完全沒有準備，純粹是靠著家中小廝送來送往，現在是一點御寒的東西都沒有。
大家紛紛用起普通的炭火，燒的屋內黑煙陣陣，熏得眾人哭爹罵娘。
趙央林清臣站在窗前，看著學子們來來往往，有的去尋找能燒的炭火，有的說是要砍木頭取暖，趙央搓了搓手，呼出一口寒氣。
林清臣順勢握住了妻子的雙手，“我也隨他們去尋些炭火。”
“也好。”
趙央也不閑著，跟著林清臣一起出門，談話間正好碰見幾個學子。
他們身上裹著許多衣服，想必是把能穿在身上的都穿起來了。
有個藍衣服的學子很悲觀，對著大雪紛飛的天氣感慨。
“我們不會真的要凍死在山上吧？”
“呸呸呸，胡說什么，肯定會有人救我們的。”
另外一個學子立刻打斷藍衣學子的話，“再說了，我爹知道我這么久不下山，肯定要派人來找我，絕對不會看著我凍死在深山老林的。”
他說的很篤定，神色中間雜著幾分對天氣的擔憂，“我爹爹肯定會來的，但是，他們怎么上山呢？”
是啊，現在的問題就是，無法和山下取得聯系。
根本不知道他們能不能上山。
清除山中積雪本就困難，加上大雪迷途，根本找不到原本上山的路，而山中原本熟悉路況的人又被顧成大趕走了。
如此一看，他們當真是生死渺茫。
林清臣和趙央不動聲色砍竹子，如今能夠取暖的東西所剩無幾。
學子們雖然“身嬌體弱”，但為了活下去，可是個個絞盡腦汁。
甚至已經有人在拆房子上的木頭和茅草了。
兩人知道，有個屋子避災是很重要的，因此并未對房子動手。
“竹子不是很容易燃燒，但多一些也能用一陣。”
兩人帶了一捆竹子回去，又撿了些枯葉子，屋內有火爐，點起來之后溫暖許多。
趙央嘆了口氣，也不知道家中如何了。
這突如其來的雪災，應該人人都在搶奪銀碳吧。
可是家中無人掌事，林不言到底還是個孩子，萬一哪里照顧不到，又該如何？
不過現在他們再擔心也無用，畢竟下不去山，他們也不愿用生命冒險。
又是三日過去，另外一個嚴重的問題出現了。
那就是食物不夠了。
大雪卻始終沒有停止的意思，反倒是愈演愈烈，甚至有下的更大的趨勢。
趙央現在也沒有那么樂觀了，就算有人清理山路，可是剛清理出來，很快又被雪埋住，真的有機會找到原本的路徑嗎？
她甚至都有點迷茫了，她拿的真是穿越劇本，不會是什么末世劇本吧？
長安城怎么會如此愛下雪，照這樣下下去，她真的要見太奶了。
兩人身子算是健康的，但還有人身體很差，因此隔三差五就有人開始生病，顧成大整日閉門不出，已經有人傳言，說他手中還有食物和銀碳。
但是為了自己保命，不肯分給其他人。
如今，幾個學子就在門前鬧騰呢。
但護院們牢牢圍住顧成大的院子，其余學子沒有辦法接近。
這樣下去，遲早會打起來的，趙央兩人并未參與進去，并非是林清臣打不過那些護院，只是他們在靜觀其變。
“這樣下去真的不行了。”趙央起身，下定決心，“我們還是想辦法找路下山吧。”
“你確定？”
“嗯，我確定。”
這樣的情況，繼續留在山上肯定是自尋死路。
趙央不是沒想過靠著泉水求生，但幾日下來，泉水的效果明顯在減弱。
林清臣雖然沒問什么，但趙央還是很著急。
她可不想就這么死在這里，她還有大好的人生要享受呢。
“那外面那些人呢？”
趙央知道，林清臣本性很冷漠。
他對于那些人的死活不甚在意，只是也不愿害人。
“若是有愿意和我們離開的，那就一起走，若是不愿意離開，就留在這里等待。”
“好。”
兩人出去表明了要離開的意思，眾學子們糾結起來。
離開這座山，朝山下走，是所有人的夢想。
可是，真的能夠離開嗎？
且不說大部分學子身體都不好，就算身體好，如何扛得過這數九寒冬。
加上大雪不停，找到的路也很快會被大雪掩埋，根本就走不了回頭路，這樣貿然離開，就是尋死。
可若是幾天前，眾人還可以堅定的拒絕，但現在呢。
他們沒有吃的沒有穿的，更沒有能夠取暖的東西。
就算繼續留在山中，也只能勉強茍延殘喘。
如此下來，又能過去幾日？
一時之間，眾人心中皆是糾結起來。
到底要如何選擇，是離開，還是繼續留在這里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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