靶場內沉靜一會兒，肖鋒轉過身，“不愧是張局，讓我無話可說。”
張亮走到他面前，“你小子也別捧我，現在還可以走。”
肖鋒搖搖頭，“不走了。”
“我沒強迫你。”張亮道。
肖鋒笑應，“沒有，是我自愿的。”
張亮也笑了，“讓你小子說出這句話還真難，不走，就到里邊喝杯茶，邊喝邊聊。”
丟下話，張亮轉身走向休息室。
肖鋒跟上。
進了休息室，張亮給自己和肖鋒倒上茶，兩人相對坐下，張亮問，“坐在這什么感受？”
肖鋒掃眼四周，“想起上次我和白燕也在這待過，我以為那是第一次，也是最后一次。
沒想到這么快就又回來了。
有些東西是永遠也脫不掉的。”
張亮點點頭，“沒錯，所以你小子以后就別和我談什么職責，咱倆的職責不沖突。”
肖鋒道，“說事吧。”
張亮喝口茶，“沙家兄弟在海城為非作歹多年，現在已經嚴重影響了海城的營商環境，想徹底改善海城的營商環境，就必須把他們連根拔掉。
可現在缺的是有力的證據，商家們出于對他們多年的恐懼，都不敢說話。
特別沙老六沙老七被放出來后，商家對他們更害怕了，商家見了警方，避之不及。”
“為什么把他們放出來？”肖鋒問。
“刑期滿了。”張亮道，“當年因為爭奪沙場，沙老五指使他兩個弟弟把原沙場主丁云重傷致殘，按照刑法，應該是重判。
可是案件審理時，丁云突然改口，警方雖知這是沙老五在背后做了手腳，可又找不出直接證據，只能按現有證據結案。
那個案子我也參與了，想起來就憋氣，后來我又去了見了丁云，希望他講出真相。
可丁云始終不說。”
張亮深深吸口氣，滿臉不甘。
“丁云現在在哪？”肖鋒問。
“土縣。”張亮道。
“土縣？”肖鋒微微一愣。
土縣是海城下轄的一個縣，屬于靠天吃飯的地方，是海城經濟最不發達的地方。
“他怎么會去那？”肖鋒追問。
張亮道，“沙場案件終結后，他們全家就搬到了那。沙老五有個拜把子兄弟叫趙虎，在那經營一家土特產市場，也是當地一霸，丁云全家就在趙虎經營市場的擺攤生活。
名義上是沙老五為給兩弟弟贖罪，為丁云找了條活路。
實際上是沙老五特意把丁云全家安排到那，讓趙虎監視他們，不許丁云再與警方有任何接觸。
即使接觸了，也不許亂說。
丁云被打怕了，又顧及全家的安全，只能閉口不言。
想把當年的案件翻過來，重新給沙家兄弟定罪，丁云這個缺口就必須打開。
同時這么多年，海城裝修圈里，幾乎每個商家都受過沙家兄弟的欺凌，有的甚至被欺凌得很嚴重。
但他們不敢說。
如果能讓他們都張口，把所有的證據收集上來，沙家兄弟這個海城毒瘤，就能徹底拔除。”
屋內靜了一會兒，肖鋒道，“張局，這事我可以做，但我有條件。”
“說。”張亮回應。
肖鋒喝口茶，看向張亮，“首先我可以配合警方，但警方不能左右我的行動。”
“你這是。”張亮話未說完，肖鋒接過話，“既然選擇我，就要相信我。”
張亮沉默片刻，“可以，不過你有想法前，要和我通氣，這不是不相信你，是為了保證你的安全，和任務的順利完成。
這次任務只能成功不能失敗。
我有了準確信息，也會第一時間告訴你。”
肖鋒點點頭。
張亮示意肖鋒接著說。
肖鋒道，“我妹妹不能出事，如果我妹妹出了事，誰攔著我也沒用，我只會按自己的想法做。”
肖鋒眼中射出凌冽的殺氣。
張亮也不禁心里一激靈，重重道，“這點你不用擔心，我會做出安排，你妹妹絕不會出事。”
兩人目光相對，肖鋒點點頭，“謝謝張局。”
張亮搖搖頭，“不用謝，這是我應該做的，還有嗎？”
肖鋒道沒有了。
張亮輕嗯聲，“今天咱倆的見面任何人都不能知道，要做到絕對保密。
這是我的新號碼，只限于咱倆單獨聯系。”
張亮把一張卡片放到肖鋒面前。
肖鋒拿起卡片，迅速記住上面的號碼，又向張亮重復一遍。
張亮滿意點點頭，把卡片收回，直接燒掉，起身進了里屋，很快拿把槍出來，放到肖鋒面前，“這次任務的危險性不遜于上次，甚至超過上次，這是上次你用過的槍。
我向上級請示后，這次再批給你，任務結束后返還。”
肖鋒接過槍，看看，往事重現眼前。
“白燕現在怎么樣？”
“升職了，可惜這次任務和不同上次，否則我會向上級申請她回來配合你，她一定同意。
那樣成功率就更大了。”張亮笑應。
肖鋒也笑道，“知道她過得挺好就行了，對付一個地頭蛇用不著京師名探。
還是我自己來吧。”
兩人都笑了。
肖鋒把槍放下，“這槍我還是不要了。”
張亮看向他。
肖鋒道，“我有槍。”
張亮微微一楞，立刻明白，“是那只獵槍？”
肖鋒應聲是，“張局，如果想讓丁云親眼看到沙家兄弟其實并沒有那么可怕。
你認為他們三個兄弟里邊，用誰最合適。”
“沙老六。”張亮回應，“沙家三兄弟里最狠的就是沙老六，當初動手打丁云也主要是他。
這家伙雖然狠，但腦子差點。”
肖鋒點點頭。
“肖鋒，你準備怎么做？”張亮問。
肖鋒笑應，“張局，你知道當初你見丁云時，丁云為什么始終一言不發嗎？”
“因為。”張亮話未說完，肖鋒接上話，“對，所以有些事你知道有效，但不能做，可我不是，我能做，做了，丁云就會開口。”
張亮沉默一會兒，“注意分寸。”
肖鋒站起身，“張局，有你這句話就夠了。公司還有事，我先走了。
最后再說聲謝，等海遠開工了，我請你吃飯。”
張亮也站起身，“等案子結了，我請你吃飯。”
兩人相視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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