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語小說 > 長生 > 第五百九十八章 皈依佛門
  “王爺多慮了,”大頭寬慰道,“那個穿山甲既然成精了,肯定會點兒法術啥的,真的遇到對手,它打不過還不能跑嗎?”

  長生說道,“我倒不擔心它會發生意外,我只擔心它的壽命沒那么長。”

  大頭搖頭說道,“應該不會吧,它和這個玄蛇都記在您的那本老書上,玄蛇都活的好好的,它肯定也沒死。”

  “它們不是同類,不可同日而語,”長生說道,“穿山甲是熱血獸類,而玄蛇乃冷血蟲類,冷血異類的壽命大多比熱血異類要長。況且玄蛇這千百年來并未繁衍后代,而斷崖山的穿山甲卻是一群,這就說明那金爪龍鯉誕有子嗣,子嗣繁衍的越多,壽命也就越短,此乃天道規律。”

  “好了,別說了,早些動身吧,”張墨和聲催促,“斷崖山離此不遠,那金爪龍鯉是死是活,去往斷崖山一探便知。”

  聽得張墨言語,長生點頭稱好,轉而施出身法,飛掠先行。張墨提氣輕身,緊隨其后。大頭喚來白姑娘,低飛跟隨。

  這片區域長生此前從未來過,飛掠之時一直自心中默記起落次數,他此時仍是居山修為,一次飛掠只能掠出兩里,恰好可以用來計算距離。

  雖然找到了對付玄蛇的辦法,長生心里卻并不踏實,因為此事存在很大的變數,他不確定那只金爪龍鯉是否還活著,也不確定它是否聽得懂人話,更不知道它是何性情。

  掠出兩百里后,長生心中的擔憂少了一半兒,因為地面上出現了大量的驅蛇藥草,主要是七葉一枝花,除此之外還有望江南和杠板歸,如此大面積的驅蛇藥草只能是人為種植,其目的極有可能是為了驅趕黑水沼澤里的玄蛇。

  斷崖山顧名思義就是山上有一處斷崖,三人自幾十里外就看到遠處的一座山峰東側山體為陡峭斷崖,而山中密密麻麻的驅蛇藥草也正是以那斷崖山峰為中心蔓延開來的。

  就在三人疾行趕往之時,斷崖山下卻突然傳來了銅鐘嗡鳴,“咣~”

  不等三人反應過來,第二聲鐘響再度傳來。

  大頭驅策白姑娘飛到長生近處,“王爺,不對呀,這動靜怎么像和尚敲鐘啊?”

  “我聽著也像。”長生皺眉點頭。

  “咱們可能來晚了,那些穿山甲怕是已經被和尚給收了。”大頭氣惱惋惜。

  此時張墨也在長生身旁,長生轉頭看她,“我沒看到前面有妖氣,你呢?”

  張墨搖頭,示意自己也沒發現妖氣。

  既然沒有妖氣,就說明那些穿山甲已經不在了,長生強抑心中沮喪,繼續飛掠前往。

  片刻過后,三人來到斷崖山東側山峰,駐足山頂向西眺望,果然發現斷崖山的山腳下有一處不大的寺院,寺院周圍還有一處小型村落,木屋竹屋幾十間。

  “哎呀我的天哪,可讓這些禿驢害慘了,”大頭叫苦不迭,“他們沒事兒跑山里折騰穿山甲干啥?”

  大頭言罷,見二人皆不接話,再看二人臉上反倒露出了笑意,便疑惑追問,“王爺,你笑啥?”

  長生正在遠眺觀察,沒聽到大頭的問話,一旁的張墨低聲說道,“這寺院里的僧人和村寨里的民眾皆為龍鯉幻化,想必是常年禮佛的緣故,它們身上的妖氣已經很是淡薄。”

  聽得張墨解惑,大頭如釋重負,“沒死就好,沒死就好,哎,張真人,您說這群家伙咋信佛了呢?”

  “想必是地理位置的緣故,”張墨說道,“佛教發于天竺,漢時傳入中土,天竺就位于此處正西,佛教最初傳入中土就是自這片區域,傳入中土之后佛教一分為二,一支經劍南道傳至隴右道,是為當下的密宗。還有一支經嶺南道傳入中土腹地,成為顯宗,也就是少林寺所屬的那一支。”

  大頭對佛教的來歷并不關心,他關心的是那只金爪龍鯉是否還活著,“為首的那個還在嗎?”

  “目前還不能確定,需要近觀才行。”張墨說道。

  張墨和大頭交談之際,長生已經想好了接下來要做什么,“走,拜山去。”

  聽得長生言語,張墨和大頭便隨著他繞行山南,實則三人也可以直接掠向寺院,但那么做有些失禮。

  村南有處小路蜿蜒向南,三人自路口落地,步行往北。

  早在三人自東山山頂飛掠而下之時,寺院和外面的穿山甲幻化的村民便發現了他們,此處位于深山之中,平日里少有人來,突然出現的三人令這些穿山甲萬分緊張,不等三人走近便四散躲避。

  “喊聲佛號,表明我們沒有惡意。”長生隨口說道。

  “第一個字兒到底咋念,是啊還是哦呀?”大頭問道。

  “啊是梵音,哦是漢語,都對。”長生隨口說道。

  得到長生回答,大頭這才提氣發聲,大喊阿彌陀佛,這事兒也只能由他來干,因為長生和張墨都是道士,道士喊阿彌陀佛等同改換門庭,欺師滅祖。

  這招兒的確好用,近處的穿山甲原本驚慌非常,在聽得大頭口宣佛號之后竟然安靜了下來,雖然仍不敢靠近,卻也不似先前那般慌張,三兩成群的躲在暗處好奇窺望。

  大頭本想喊兩嗓子就住口,眼見此計可行,便一直大聲高喊,趁換氣的間隙沖長生說道,“王爺,它們都聽得懂人話呀。”

  “聽得懂阿彌陀佛不一定就聽得懂漢話,此處遠離中土,反倒是離天竺很近,它們不一定說哪種語言。”長生說話之時不由得想起了倪倬,倪倬不但是經商奇才,還精通六國語言和十幾種方言,還真應了那句俗話,能行的人做什么都行,不行的人做什么都不行。

  “我曾往各處游歷,嶺南道來過多次,只要它說的不是梵語,我都能聽懂。”張墨說道。

  聽得張墨言語,長生再生感慨,又一個奇才,有時候自己是什么人不重要,跟什么人在一起才重要,張墨和倪倬都是奇才翹楚,跟他們在一起不但開拓了眼界和視野,還提升了認知和格局。

  大部分人都喜歡和不如自己的人待在一起,因為能受到仰視,滿足虛榮,實則這是天大的錯誤,正所謂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,每個人都會受到身邊人潛移默化的影響,想要變的優秀,就一定要與優秀的人待在一起。不能克制膚淺的虛榮,虛心向強者求教,最終也只能混跡市井,說說無法實現的狂話,發發懷才不遇的牢騷。

  三人走進村寨,長生四顧觀察,村寨里的木屋和竹屋雖然搭建的頗為粗陋,卻也知道離地而建,此外房屋的樣式也與外面的房屋多有相似,這便說明這里并非完全與世隔絕,與外界還是有所交往的。

  寺院的大門正對著村寨的主路,待得看到門樓上懸掛的匾額,長生暗暗松了口氣,因為匾額上“寶峰寺”三個字是以漢文書寫。

  就在長生定睛細看匾額之際,一群身穿顯宗袈裟的僧人自寺內快步而出,為首的僧人頗為肥胖,年紀當在五十歲上下,腿腳貌似有毛病,走路有些瘸,由于是異類化人,與身后的那群僧人一樣,它也沒有眉毛和胡子。

  “此人修為遠高你我,當是正主無疑。”張墨低聲說道。

  長生緩緩點頭,轉而沖一旁的大頭說道,“我們不方便說的話,你來說。”

  大頭不是頭一次唱黑臉了,聽得長生言語,立刻撇嘴壞笑,“王爺放心。”

  瘸腿僧人穿的高僧袈裟,只是破舊非常,不但洗的褪色,袈裟上還多有補丁,其身后十幾名僧人穿的都是灰布袈裟。

  一眾僧人止步寺院門口,為首的瘸腿僧人沖已經來到臺階下的三人合十唱佛,“南無阿彌陀佛,三位施主遠道而來,所為何事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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