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語小說 > 慚愧慚愧,小爺天生富貴 > 第837章 退讓
  沒有人想要利用燕王,君臣也不允許任何人利用燕王,這是共識。

  可就是有人利欲熏心,有人自大到了極點,有人真以為一個讀書人的身份,一個名士大儒的身份,金身不破,刀槍不入。

  燕王愛子心切,半生的心血的傾注在了獨子風驍身上,得知了韓佑如此對待自己的親兒子,如何不悲,如何不怒,哪怕知道東方鑒與三皇子想要利用他,又如何能不中計。

  第二日,一封奏折被禮部左侍郎戰戰兢兢、哆哆嗦嗦、結結巴巴的呈到了天子面前。

  奏折是禮部幫燕王呈上的,內容言簡意賅,祖上生于草莽微末,空有粗鄙之力一二,敵寇擾關,應詔從戎御賊百死,初差黃沙奔馳二十余載,世代…反正大致就是我祖宗當年從軍是因為西域諸國聯軍叩關,完了我祖宗比較狠,一代比一代狠,殺敵無數,沙場白死,最后撈了個燕王的頭銜傳到我這輩。

  現在呢,我老了,覺得心有余而力不足,燕王這個頭銜我頂不住了,朝廷換個人去鎮守西域吧,對了,我兒子也不行,我兒子破相了,還斷了半根手指,四舍五入算個殘疾,殘疾怎么能當郡王,現在我風文彥代表我風家老少全體親戚撂挑子不干了,以后我風家就在西域關城養老,愛誰誰,愛咋咋地。

  奏折一出,滿朝嘩然,龍椅上的天子又羞又怒,朝臣一言不發。

  要知道即便是前朝末期昏君當政的時候,燕王府也老老實實鎮守著西關。

  結果現在老八登基才一年多,干了幾十年快百年的燕王府一脈,竟然不干了。

  單憑著這一件事,就可以成為老八登基后最大的污點。

  這是打天子的臉,打朝廷的臉,啪啪,啪啪啪的打。

  即便打了又能如何,沒人覺得燕王府持功自傲,沒人覺得燕王目中無人,事實上哪怕是老八也都能理解。

  前朝本朝,那么多“王”,親王也好郡王也罷,最苦逼的就是燕王,苦寒之地鎮守邊疆,關內多少次大清洗,多少次國庫拖欠糧餉,多少次補不上兵員,燕王府一脈是貼錢又出人,出人又出力,朝廷好的時候,從來不向朝廷伸手,朝廷不好的時候,也從來不給朝廷添麻煩,沒有人懷疑燕王府的忠心,也沒有人想過讓任何人取代燕王府在西地的地位。

  朝堂上久久無語,龍椅上的天子無聲嘆息,再次下達旨意,又是一隊禁衛前往雍城急召儀刀衛大統領韓佑回京,不得延誤。

  君臣都知道一切因為韓佑而起,解鈴還須系鈴人,就看韓佑是否能給燕王一個滿意的交代了。

  人們也是議論紛紛,看來這次宮中是保不住韓佑了,至少這個儀刀衛大統領的職務肯定是保不住。

  事件一日一日的過去,直到燕王入京第十五天,韓佑以及儀刀營軍伍終于快要回到京中了,已至旬陽,快馬加鞭也就半日路程。

  不過所有人都知道,韓佑不會快馬加鞭,要是他能快馬加鞭的話,豈會磨磨蹭蹭到現在。

  信是中午到的,沒有任何人奢望韓佑能日夜兼程后半夜回到京中,覺得這家伙能趕在明天早朝散朝之前入京就不錯了。

  一時之間,京中暗潮洶涌,風云激蕩,各方勢力蠢蠢欲動。

  宮中,景治殿。

  老八眉頭緊鎖,中書省侍中趙泰束手而立。

  “消息屬實?”

  “屬實。”

  趙泰面無表情的回道:“東方鑒言之鑿鑿,韓統領早在離京前就知曉了齊桐的身份。”

  老八自言自語道:“既他知曉這齊桐就是燕王府世子,為何不稟告宮中?”

  阿泰沒好意思吭聲。

  問誰呢擱這,他是天子親軍,不是趙家親軍,我上哪知道去。

  不過阿泰也沒當回事,韓佑沒告訴你的事多了,他還沒告訴你這狗日的收了彩禮不認賬呢。

  “趙卿。”

  老八抬起頭,凝望著阿泰:“最遲,韓佑最遲明日散朝時會到達宮中,散朝前,那齊桐可否封伯?”

  阿泰搖了搖頭:“太過倉促,臣,做不到。”

  “是啊,太過倉促了。”

  老八面露苦澀,的確是太過倉促了。

  以宮中的權利,在不通過朝廷的前提下,最多能夠迅速的封出個縣子,到了“伯”這個級別的勛貴需要朝廷同意。

  現在為了燕王,君臣一條心,在這一點上都達成了共識,宮中如果想要封齊桐為“伯”,朝臣不會有任何異議,問題是得走流程。

  別說“伯”了,就是宮中一意孤行,群年秋季的時候要封馬如龍、馬封侯,那也走了快倆月的流程。

  “還應另想他法,燕王要的不是說法,而非勛爵,臣以為,燕王并不在乎燕王府是否多一個勛貴,只在乎…”

  阿泰看了眼天子的臉色,繼續說道:“只在乎一個說法。”

  說是冊封齊桐,實際上就是給燕王府一個勛貴頭銜,齊桐將來還是燕王,他現在獲封的勛貴可以給別人,這已經破例了。

  “朕!”老八一字一句:“不會將韓佑交出去!”

  阿泰喜憂參半。

  喜的是,老八很講究,從這件事就能看出來,只要和老八一條心穿一條絲襪鐵了心給他辦差,老八不會虧待別人,也不會為了所謂的利益交換傷自己人的心。

  憂的是,這事關乎燕王,關乎西地,如果真讓燕王寒了心,讓燕王府一脈寒了心,讓風文彥真的撂挑子不干了,滿國朝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燕王鎮守西關,誰都不行。

  文武從大殿外走了進來,施了一禮:“燕王殿下稱病無法入宮,言說明日會上朝。”

  老八長嘆了一聲。

  這幾天他一直讓人請燕王入宮,想著能不能嘮一嘮將這事私了,結果燕王說他病了,也就是傳說中的偶然風寒。

  剛才老八又讓文武去請了一趟,還是不入宮,又說明天會參加早朝,而明天早朝前后韓佑就要回京入宮,態度很明確,有事明天一起嘮,當著群臣嘮,公事公辦。

  “也罷。”

  老八再次嘆了口氣:“韓佑為朕做的夠多了,為宮中做的夠多了,也為天下做的夠多了,先卸下差事也好,輕省幾日。”

  說到這里,老八凝望著趙泰:“朕有一事拜托趙卿家。”

  趙泰心頭一陣:“臣,惶恐。”

  “韓佑成了白身后,任何人不準動他,外朝臣子、士林中人,任何人,不準動他,誰若動他,你趙泰,便要他死!”

  “臣…”

  趙泰深吸了一口氣,重重點了點頭:“謹遵圣命!”

  “去吧,有勞卿家了。”

  “陛下言重,臣這便告退。”

  趙泰再次施了一禮,倒退著出了景治殿。

  待阿泰離去時,老八看向文武:“奇哉怪哉,那東方鑒從哪里知曉的消息,為何如此篤定韓佑知曉那齊桐就是燕王府世子?”

  文武搖了搖頭,他也挺納悶這件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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