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亂的腳步聲劃破了夜的寂靜,陌生男人的聲音急切的交待著閆年的情況。
“年哥中槍了,子彈差點打穿他的心肺。”
“雖然及時取出了子彈,可他一直高燒不退。”
“我們實在沒有辦法了才來找您,嫂子您一定要救救年哥。”
落溪切脈的手狠狠一抖。
中槍?
誰要殺他?
腦子里有一堆問題,她卻不敢在此時分心,男人脈象虛浮不穩,她一時間很難斷癥,遂先作罷,當務之急是先退燒。
落溪起身取了銀針和鑰匙:“這是醫館的鑰匙,藥柜第三排左起第二個抽屜里有一個小盒子,快去拿來。”
“我去。”有人接了鑰匙往外跑。
蔣滿看她手里還拿著銀針,立刻問道:“是不是要針灸?”
落溪點頭:“嗯,把他衣服脫了。”
蔣滿二話不問,三下五除二把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脫了個干凈。
“好了嫂子。”
落溪半跪在床邊,一手執針,一手摸向他的額骨。
男人額骨寬而飽滿,落溪的手指剛從他額骨拂過,忍不住一顫。
“怎么了嫂子?”蔣滿見她頓住,緊張起來。
落溪搖頭,精準的落下一針,繼而手指下移,落到男人耳垂,指尖再次一顫。
接下來,落溪的手指寸寸下移,撫過他肩頭的傷疤,胸口還包著紗布,散發著濃重血腥味的傷口,腹部的刀疤......一路向下,一路下針,直至腳趾,一共落下三十三針。
所有針下完,落溪如脫力般跪在地上,眼淚滾滾而落。
從肩頭往下,男人身上多了十三處傷疤,疤痕深淺不一,除了肩頭那一處槍傷留下的傷疤外,其余傷疤,她皆不知何時而留。
蔣滿被她突如其來的眼淚嚇了一大跳,不明白剛才還鎮定自若的嫂子,怎么突然害怕起來了。
“嫂子,地上涼,我先扶您起來,你當心孩子。”年哥昏迷不醒,他得照顧好嫂子啊。
落溪被蔣滿攙扶起來,坐到了床邊,還是一直在哭。
蔣滿不會安慰人,擼了把光頭,磕磕絆絆的道:“嫂子,您別哭了,年哥只要退了燒就不會死了。”
他粗心大意的,哪里知道落溪發現了什么。
去拿藥的小弟跑了回來,急吼吼的問落溪:“嫂子,是不是這個?”
一抬眼看見落溪泣不成聲,嚇的腿一軟:“年哥他......”
“閉嘴!”蔣滿生怕他把死字說出來,害落溪哭的更狠,一腳踹過去:“瞎了你的狗眼了,沒看見年哥好好喘著氣的么。”
小弟被踹了一腳,卻高興的跟二傻子一樣:“嚇死我,嫂子,您看這藥?”
“給我。”落溪哽咽著伸手。
小弟立馬遞過去。
落溪打開,放到鼻尖聞了聞,點頭:“沒錯,用溫水化開。”
“我來。”蔣滿親自去化,很快端了半杯藥水回來,問落溪:“直接喝嗎?”
落溪頷首。
蔣滿一手端著藥水,一手從閆年脖子下穿過,將他的頭微微抬起,喂藥。
一分鐘后,蔣滿急的滿頭大汗:“不行啊嫂子,喂不下去。”
“我來。”落溪伸手。
蔣滿立馬把茶杯遞給她,讓出位置。
落溪摸到床頭,半跪下去,仰頭喝下一大口藥,繼而俯身,吻上男人因高燒而滾燙的嘴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