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溪和唐空青被帶去了客院,待婦人一走,唐空青就立刻勸她:“溪溪,你真不再考慮考慮了嗎?活命閻王都是那個脾氣,他孫子的脾氣定也好不到哪里去,你連人都沒有見過就答應嫁給對方,我怎么能放心。”
“抱歉青哥,又讓你跟著擔心了,我知道自己的行為有點沖動,可這是唯一能保住孩子的辦法。至于對方脾氣如何,我也顧不上了,再差,總不至于對一個孕婦動手。”落溪歉意的道。
“我不是在怪你。”唐空青一聽到她道歉就心軟。
落溪仰頭對他一笑:“嗯,我知道,你從來舍不得跟我生氣。”
唐空青敗下陣來,重重嘆了口氣,問道:“你愿意留下這個孩子,是不恨楚京西了嗎?”
落溪瞬間沉默,好半響才幽聲道:“我從未恨過他。”
唐空青詫異:“那你為什么非要跟他離婚,還裝出一副恨極了他的樣子?”
“為了拿到解藥。”落溪道。
唐空青一愣:“什么解藥?”
落溪:“寧家給楚京西下的毒,不解的話,只會讓他一生沒有子嗣。若是解了,就會變成另外一種慢性毒藥,不會一下子讓他沒命,只會日復一日的損壞他的器官,最后讓他器官衰竭而死。解藥在寧彥手里,他要楚京西名下一半的股份,我只能跟他離婚,拿到股份去換解藥。”
“什么!”唐空青倒吸了一口涼氣:“那你怎么辦,他給了你多少解藥,你給自己留了嗎?”
“我不怕啊。”落溪又對他一笑:“我現在已經有孩子了,不用擔心子嗣問題,只要我不解毒,我就不會再中另外一種,有沒有解藥對我沒影響。”
“怎么會沒有影響。”唐空青有點失控的拔高聲音:“你眼睛看不見了,如果不解毒,你眼睛就永遠恢復不了光明。”
落溪平靜的安撫他:“青哥,世事難料,有些棋局你現在看是死局,可又怎么知道走著走著不會變成活局呢。我現在最要緊的是平安生下孩子,眼睛的問題,日后再說。”
唐空青怔住。
因為類似的話,不久前剛有人跟他說過。
很奇怪,不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嗎,為什么自己這個旁觀者,總是比當局者還迷。
他需要反思反思,是不是太沉不住氣了。
“青哥?”他好半響不說話,落溪喊了他一聲。
唐空青回神,似是想通了,揉了把她的腦袋:“你說的對,目前最重要的是平安產子,是我太心急,本末倒置了。”
“你是關心則亂。”落溪讓他放心:“我你還不知道嗎,哪有那么容易被欺負,雖然我眼瞎了有點束手束腳,但也不是輕易能被欺負的。”
唐空青表示對這事放心不下:“不行,我得去打聽打聽對方,溪溪,你累了先休息,我去去就回。”
落溪也沒攔著他,她也需要多了解點對方的信息,好知道該怎么相處。
唐空青急匆匆的走了,落溪倚著窗邊坐著沒動,左手食指摩挲著右手無名指,那里的戒指已經被她取下,卻留下了一圈戒痕,不明顯,但一摸就能摸到。
戒指落溪沒舍得丟,找了根長長的銀項鏈串起來,掛到了脖子上,因為項鏈夠長,所以沒人知道底部墜著一枚戒指。
她從衣領里扯出戒指,握進右手手心,貼著左心房,不受控制的想念楚京西。
聽說他也離開深城了,那樣一個天之驕子,離開的時候一定很難過吧。
可她沒辦法再陪他,她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留下了孩子,更不能讓他知道,為了這個孩子,她失去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