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第一次發現這個畫室時,還在一堆藏起來的畫中看到了幾幅血淋漓的畫,一灘灘血泊里隱約可見兩道身影,卻沒有被完全勾勒出來。
當時他就猜到這可能是落溪父母遇害時的情景,特意去咨詢過心理醫生,醫生看完他傳過去的照片后,告訴他這是一種刺激治療法,通過反復畫出當時情景來達到免疫效果,等到哪天她能完整畫出來時,她的病就能痊愈。
楚京西恍然大悟,原來落溪一直在嘗試自我治療,她討好吳抱山,想跟著他學畫畫,也是為了能早日畫出那幅畫。
可他,什么都不知道。
他算什么愛她。
他自以為是的愛她,還不及她一絲一毫。
楚京西就這樣枯坐在畫室里,幾個小時都沒動一下,直到陳述的電話打來,才讓他勉強動了下手。
“楚總,那個大夫我查到了,可......”
“說。”幾個小時滴水未進,讓楚京西的聲音聽上去有點枯啞。
“可名聲非常差。”陳述接著說道:“當地人提到活命閻王都滿口罵名,說他根本不是大夫,就是一個喜歡拿人當實驗品的瘋子,誰要是求醫求到他那里,必會遭一番苦罪,得用自己的身體給他試藥,他才肯救人......”
“所以他醫術其實不錯,只是喜歡折騰人?”楚京西敏銳的抓住重點。
陳述被截斷話頭,卡了一下才道:“是的。”
“這就行了。”楚京西吩咐:“安排一下,我去趟南城。”
陳述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您要去請活命閻王?您生病了嗎?還是太太?”
“安排好告訴我。”楚京西不欲多說。
陳述急忙趕在他掛斷之前把剛才沒說完的話說完:“當地人還說活命閻王的性子跟他的醫術一樣怪,他從不出診,求上門的病人他都要看心情呢。”
“你只管安排。”楚京西掛了電話。
至于怎么把人請過來,那是他需要考慮的事。
結束通話,楚京西看了眼時間,恍然意識到自己忘記給落溪做午飯了,他忙起身下了樓。
余嬸正在做,他進去接了過來,等把飯菜做好,他摘了圍裙:“你送上去吧。”
余嬸意外,這幾天楚京西事事親為,哪怕一口水都會親自去送,只為多見落溪一眼,怎么今天反常的讓她去送飯了。
“我要出趟門。”楚京西沒多解釋,只是又細細叮囑了她一番,叫她照顧好落溪。
余嬸不放心的問:“你去哪里?”
楚京西沒說,徑直上樓換衣服。
余嬸看著他的背影,又擔心又心疼,忍不住落了淚。
她就不明白,事情怎么就變成了今天這副樣子,她始終不相信小姐會做那些事,但所有的證據證人都指向小姐,讓她有口都難辯。